第181章 第181章去羊城发展
沈靳揣着六千块钱，提前两天到的羊城，下火车的时候都已经是下午五点半了。
直奔去年年底租好的房子。
到了租房，也快六点了。
刚租的房子，两室一厅，除了年底买回来的十台二手缝纫机外，什么家具都没有。
沈靳要是不提前来，一家子这么晚来到，一时也不知道上哪找床铺被褥。
这会羊城的招待所又乱又脏，肯定是不能去住的。
沈靳在小卖部买了扫帚垃圾铲，还有一张席子，简单把主屋打扫干净，就铺了席子在地上，盖着军大衣凑合了一宿。
第二天一早，沈靳去菜市场吃了早饭，顺道找人把缝纫机运到厂子去。
厂子简单的修整过了，但因着没人看管，也就把缝纫机先搬到租房，好歹左邻右舍都有人，小偷就算来偷，也会有所忌惮，而且这么重的东西，偷起来也麻烦。
找人把缝纫机运到了厂子里，锁好。
沈靳不想让孩子和阿窈用二手的家具，所以下午又去了一趟家具城。
买了一张一米五的床和两张九十公分的单人床，还有一张饭桌，一张书桌，一张梳妆台，让人送到租房。
还有三床被褥，厨房用具。
还有羊城时下最时兴的化妆品护肤品都各一套。
买着买着，又忽然想起远在数百里之外的苏窈。
要是被她知道他这么花钱，指不定又该念他乱花钱了。
一天内，沈靳把所有家具都置办妥了，第二天就去提另外十台新的缝纫机，把剩下的一千块尾款给结了。
新的缝纫机得一百五一台。
就算开个小厂，十台二手缝纫机还是太少了。
至于厂子的家具，沈靳都是从二手家具厂选的。
毕竟赚钱都是为了过更好的生活，家里用新的，厂子用二手的。沈靳觉得自己也算是把钱花在刀刃上了。
置办得差不多了，就等营业执照下来，再招聘工人。
苏窈是在沈靳到羊城后的第三天下午到的。
沈靳四点半就在火车站等着了。
火车晚点，沈靳六点才接到人。
苏窈抱着蔫蔫的夏禾，还得拉着夏苗，整个人都手忙脚乱。
沈靳大步走了过去，把她怀里的夏禾接了过来：“孩子怎么了？”
苏窈呼了一口气，说：“在车上吐了，应该是凉到了。”
得亏沈靳前两天来羊城的时候把行李也带上了，不然苏窈是真照应不过来。
出了火车站，天飘着小雨，阴冷阴冷的。没一会，坐了一天火车的三个人，都被冻得脸色和唇色都白白的。
叫了两辆人力三轮车，沈靳带着夏禾上了车，把他裹在大衣里头，轻拍了几下：“很快就到家了，忍忍。”
夏禾乖乖地点了点头，把头埋到他爹暖烘烘的怀里。
晚上的路不大好走，半个多小时才到的家。
进了屋子，虽然还是冷，好歹不用吹风了，喝了口热水，身体也暖和了。
沈靳早早就熬了肉粥，放到炉子上热了几分钟，感觉可以了，就把瓦煲端下来，把装满水的大铝茶壶放上去，烧水洗澡。
沈靳给他们都盛了肉粥。
夏禾病蔫蔫的，沈靳也就喂他喝粥。
苏窈先喝完的，沈靳道：“两个暖水瓶里的水都是下午烧的，天冷就别出去洗澡了，就在屋子里擦擦，一会再泡泡脚，夏禾我照顾就好。”
苏窈点了头，先倒了水进桶里，兑了凉水提到了她和沈靳的房间。
她简单擦了擦身子，身体清爽了，精神头也好了很多。
她把炉子上热水也倒进桶里，重新装了一壶水给夏禾用。
复而兑水提到屋子里，让夏苗去擦洗。
轮到夏禾的时候，沈靳让他在桶里泡了泡，泡了热水澡的小家伙，脸色才红润了一些。
苏窈和夏苗也泡了脚，全身都暖和了起来。
苏窈给夏禾熬了点小柴胡汤。这是苏窈在学校自己调配的药材，切成了细粒分袋装，方便携带，而且也不需要熬太久，熬开焖一会就成。
苏窈感觉夏苗也有点感冒的征兆，给她也喝了半碗。
夏禾也很配合，皱眉头，自己端着碗一口一口地喝着药，半点都不需要哄。
喝了药，沈靳和苏窈道：“今晚你就和苗丫睡小房间，好好休息，晚上我带着夏禾睡。”
苏窈确实累得慌，也就点了点头。
和夏苗进了屋，躺入了被窝，没两分钟就睡着了。
沈靳也把夏禾塞进被窝里，而后简单收拾了饭桌。
没生病的夏禾就已经黏人了，这会生病了，就更加黏了。没等到沈靳过来，就在屋子里头哼哼唧唧，哭唧唧的喊爹。
沈靳没法，碗只用水泡着，也没洗，直接回屋躺床上。
一进被窝，夏禾就蠕动过来，趴在他的臂弯中，鼻子一抽一抽的，把他委屈得不行。
沈靳轻拍了拍他的屁股，无奈说：“你是个男孩子，能不能不要这么娇气？”
夏禾又扁了嘴，直接从他的臂弯离开，转身背对沈靳，肩膀一抽一抽的。
这小戏精……
沈靳无奈把夏禾揽了回来：“没事，你还小，娇气就娇气一点。”
夏禾委屈巴巴地道：“爹，我肚肚不舒服。”
沈靳：“是想去上茅房？”
夏禾摇了摇头。
沈靳让他等等，但他愣是不愿意撒手，沈靳只得拿厚衣服裹着夏禾，把他抱到客厅里，装了个暖水袋又回了屋。
把暖水
袋放到夏禾的怀里，小家伙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半夜，夏禾闹了两回。
苏窈听到哭声，也过来哄了一会，结果夏禾直接就不愿意和苏窈分开睡，三个人也就挤了一个晚上。
闹腾了一晚上的夏禾，好在第二天就恢复了精神，倒是苦了沈靳。
早上起来，脸色不大好。
苏窈给他把了把脉，确认是风寒，又给他熬了药剂，吃了早饭后就灌了满满一大碗药汤。
苏窈问：“今天有什么事吗？”
沈靳想了想，应道：“得去工商局一趟，看看还要准备什么材料，下午去看看布料。”
苏窈思索了一下，说：“早上我想看看附近有什么学校，下午看布料，我和你一块去。”
沈靳点了点头。
吃了早饭，苏窈也有精力打量现在的居住环境。
是这个时代特色的筒子楼。筒子楼有四层，他们就住在二层。
简简单单的大白墙，水泥地，屋子里头没有卫生间。她早上起来的时候问过沈靳，卫生间就在他们这一层的走廊最后头，也算方便。
家里的所有家具，被褥什么的都是新的，非常舒适。
苏窈还打算趁着在羊城的这段时间，再布置一下两间房。
之前在玉平县，地方小，也不好布置，现在地方大了，手头也宽松了，怎样都得有点仪式感。
早上和沈靳分开，苏窈带着两个孩子在附近转了一圈。
这一公里内有一个小学，幼儿园有两个。
这里的小学和幼儿园都比玉平县的环境好，这会没开学，学校也没有值班的老师，只能是等开学时，沈靳带夏苗过来了。
逛了一圈，也顺道把今天的菜给买了。因着夏禾人小，走一会儿就觉得累，苏窈看到有藤编的推车，当即就买了，瞬间解放了双手。
回去后，做着饭，沈靳就回来了，也就帮忙洗菜切菜。
苏窈问：“工商局怎么说？”
沈靳：“材料交齐了，但核实也要时间，短则一个星期，长则三个星期。趁着这个时间，我想着把选料的厂子定下来。”
“至于其他的，等到营业执照下来再做样板，同时再招工。”
苏窈：“可这些事情，你一个人能忙得过来吗？”
沈靳笑道：“那肯定不是我自己一个人。”
苏窈闻言，疑惑道：“你找了人？”
沈靳点了点头，应：“之前有个叫蒋仁的，你还记得吗？”
苏窈回想了一下，说：“有些印象，但不大记得是谁了。”
沈靳：“是我在农场的时候认识的人，后来我们家建房子的时候还来过一趟。”
他这么一提醒，苏窈立马记起来是谁了。
“比你矮半个头，戴着一副眼镜的那个年轻小伙？”
那会好像才二十岁，对于苏窈来说，确实个年轻小伙了。
沈靳点头：“他出来后，家里找关系给他弄了封推荐信，也就参加了高考，考入了专科，念的是会计学。”
“这几年我们都有通信，知道我要办厂，直接就说来羊城投奔我。”
苏窈想了想：“他毕业了吗？”
沈靳“嗯”了声音：“他是七八年春天入学，三年制的专科，去年年底就已经毕业了，他应该也就这几天来羊城。”
“除了蒋仁外，我还另找了一个人，你也认识，但没见过。”
苏窈又疑惑道：“谁呀？”
“六子。”
这人也就是先前一直帮沈靳倒卖的二贩子，人称倒爷。
沈靳常在苏窈耳边提起，苏窈没见过，但也知道这个人。
苏窈一听，乐了：“你怎么把这位爷给忽悠来的？他倒爷的活，不干了？”
沈靳：“现在经济逐渐开放，他倒爷的活也不好干了，年前聊了聊，他有意往粤省和闽省发展，我就让他先来我这里。”
他沉吟了片刻，继而分析六子的优点：“他做过多年倒爷，不管是应变能力，还是趋吉避凶的能力，肯定很好。就是这口才，见什么人说什么话，还有看人眼色的能力，也经年累月练了出来，不做销售的话，太可惜了。”
一个会计，一个经验十足销售。厂子都还没开张呢，他倒是把骨干先给找着了。
服装款式够好，又有销售，这压根就不用愁以后的服装销路。
第182章 第182章人员齐聚
沈靳一大早就去火车站接人去了。
早上七点多，有杭市到羊城的火车。
火车站一到点，都是密密麻麻的人，人群基本是灰色调红色调的衣服，要从里头找一个人，还是挺难的。
沈靳眼睛都瞧累了，才在人群中找到大包小包的蒋仁。
蒋仁也看见了沈靳，放下东西就激动的招手，然后再提起东西奔跑过来。
背上一大袋东西，两个肩膀也各挎了一个包，两个手也都提着东西。
人走到跟前后，沈靳边帮他提一部分东西，边调侃：“你这是逃难来的，还是把你家里给搬空了？”
身上一半东西都被卸了下来，蒋仁松了一口气，应道：“当年在农场都没把我压垮，就这些东西差点就把我的背脊给压垮了。”
自我调侃了一下，又说：“我妈让我给你带的东西，还有我的一些被褥。”
沈靳帮他提着东西，说：“厂子那边有住的地方，你就先在那边落脚，等以后厂子发展起来了，再重新找住处。”
蒋仁毫不在乎的说道：“住过最差的地方，现在对我来说，只要不漏风，不漏雨，能有一张床，我都能住。”
沈靳笑道：“没那么差。”
出了火车站，沈靳先买了包子豆浆。
蒋仁东西多，就叫了两辆人力三轮，先去了工厂。
到工厂，蒋仁东瞧瞧西瞧瞧，看到院子里拴着的大黄狗，说：“啥时候买的看门狗？”
沈靳：“养了两年了，家里的孩子舍不得送人，正好缺个看门狗，我就让人帮忙从老家带过来的。”
说着，揉了揉狗头，给它扔了半个包子。
“你住在这，晚上也有人看着，我就不用再担心我仓库里的缝纫机被人偷了。”
蒋仁：“现在就我一个人？”
沈靳：“这会是你一个人，过几天还会有一个人过来。”
说着就带着蒋仁到住房区域。
在厂子后边，有四间屋子，是用来住人的。
现在厂子小，暂时不准备宿舍。
“已经打扫过了，你直接铺上被褥就睡。”
进了屋，里边就一张床，还有一张桌子和一个炉子，水壶，甚至是暖水壶也有。
蒋仁道：“这环境比我想象的不知道要好了多少倍，连暖水瓶你都给我备好了。”
沈靳道：“你收拾收拾，休息一会，我十一点再过来接你去我家里吃饭。”
蒋仁问：“嫂子也在吗？”
沈靳：“在，不过一个星期后就要回去了。”
蒋仁道：“之前听东哥你说嫂子考上了大学，还是五年制的大学，我打心里敬佩嫂子！”
沈靳：“别敬佩，你嫂子和我都是个普通人。”
蒋仁连连摇头：“不不不，哥你谦虚了，能有成分问题还能去运输队，还能办厂子的。还有没咋上学，就上了个本科大学的，这都能是普通人的话，我们这些连人都算不上。”
沈靳：……
“别顾着插科打诨了，坐了二十个小时的硬座，你不累呀？”
一提起二十个小时，蒋仁顿时觉得自己的肩颈又痛了，腰又酸了。
“太累了，也太臭了。”
硬座的车厢，环境特别差。
沈靳和苏窈他们坐的是卧铺。
虽然从玉平县到羊城只有八个多小时，但时间也不短了。
沈靳靠着运输队的关系，才顺利把来回的卧铺给买了，他们也不用受罪。
沈靳先从工厂离开，步行二十几分钟回到家里。
这会已经快十点了，苏窈已经开始煮饭了。
家里就两个炉子，一个煮饭，一个用来炒菜，这煮饭速度相对慢，她就先把饭和汤先给做了，之后再炖肉。
苏窈见他回来，往后看了眼，发现身后也没人，问：“人呢？”
沈靳：“让他先休息一会，等过一个小时我再去接他。”
苏窈点了点头，也就不急着做饭了，趁着这点空闲时间，在缝纫机前坐下，去做窗帘。
这缝纫机倒不是给苏窈留的，而是沈靳给自己留的。
干一行，就得了解一行。
既然自己都要做服装这一块生意，肯定得了解衣服是怎么做的，什么样的衣服才能做到既美观又舒适。
等沈靳出门接人的时候，苏窈又继续去做饭。
等了快一个小时，沈靳才把人给接回来。
开了门，见到苏窈，蒋仁拘谨地喊了声：“嫂子。”
然后连忙把手上的东西递给苏窈：“这是我妈给准备的杭市特产，笋干，藕粉，还有绿豆糕。”
苏窈接过，笑道：“来就来，还带什么礼呀，赶紧进来吃饭。”
苏窈把大锅里边温着的菜都端到桌面上，说：“我特意去码头买的海鲈鱼和扇贝，都是今早打捞上来的，新鲜着呢。”
清蒸海鲈鱼，还有扇贝蒜蓉粉丝，都是蒸的，也不用怎么做，做着也轻省。
桌上满满的一桌菜，除了海鲜，还有黄豆炖猪蹄，排骨玉米汤，两个素菜。
现在内陆卖肉还得凭着肉票，见到这么多肉菜，蒋仁还怪不好意思的，还觉得自己的礼带得轻了。
都上桌吃饭了，沈靳给两个孩子挑鱼刺，给老婆孩子夹菜，看得蒋仁心里都啧啧称奇。
在农场那几个月，他压根就没想到，打架这么狠的爷们，在家里竟然是这么个温柔的人。
吃饱喝足后，沈靳泡了一壶清茶，坐在一块唠嗑。
蒋仁端着一杯茶对苏窈说：“嫂子，我想以茶代酒敬你一杯。”
苏窈也端起了茶水，和他碰了一杯，讶异道：“为什么？”
蒋仁道：“我听东哥说嫂子上大学的事，我打心里佩服，敬佩嫂子，嫂子简直就是我崇拜的偶像！”
说着话，眼睛更像是闪闪发亮，有点小激动，好似真的见到了偶像。
苏窈被他的反应逗笑了，看向沈靳：“你到底是怎么和别人提起我的？”
沈靳仔细想了想，应：“也就说你考上了五年制的大学，没提别的了。”
蒋仁闻言，不可置信地看向他：“怎么没提别的了，哥你在信上可不是这么说的。你没回说得不多，可都说到点上了，你说嫂子没怎么上过学，也上了本科。而且年年都拿了专业前三名。”
沈靳皱了皱眉：“我不记得我有说过。”
蒋仁：“……哥，你大概是不自觉地就炫耀了。”
要是他以后的媳妇也这么厉害，他能广而告之，让所有人认识他的人都知道他有这么厉害的媳妇。
*
在等营业执照的这些天，沈靳带着蒋仁去纺织厂挑选布料。
沈靳之前做货运的时候，就认识了不少厂子的领导，倒是方便了他。
有熟人好办事，基本上也不用走什么弯路。
大概选定了布料的厂子，也谈定了价格。之后就是图纸的问题了。
沈靳和苏窈中和想法，再让她画出来，分别是春装和夏装，款式侧重女装和童装。
苏窈道：“改革开放后，女性更加爱穿裙子，裙子的长度都是膝盖以下，最常见的长度到小腿肚，这点也是要侧重的。”
沈靳在本子记上这个重点。
苏窈看着他记下后，问：“之后的图纸，你打算怎么办？”
沈靳道：“先在本市找个会画画大学生，把我的想法画成图纸。”
这会，四年制的大学生还没毕业。要等到毕业，也要等到六七月份。
苏窈：“那你可能要签订合同了，咱们思想领先了这个时代，肯定有所优势，优势从别人的手上所展示出来，也就成了别人的功劳，你找的大学生，之后有了经验，肯定是很多厂子要抢的人才，你不签合同，恐怕留不住人。”
沈靳：“这点我也想过了，但合同考验不了人性，只是制约一段时间。所以我没打算只找一个兼职的，找多个兼职的，大概接触了解过，再选两个来重点培养。”
“就算他们只留几年时间，也够打响品牌了。”
苏窈感叹：“你做了这么多年的生意，你心里肯定有谱的，我好像都不用操心什么。”
沈靳摇头：“我所了解的，是后现代的规则，你所了解的，正是我不了解的，我还有很多要注意的，需要你帮我趋利避害。”
念书不多，这就是穿越的弊端，不管是古代史，还是近代史，都不大了解。
苏窈：“到了改革开放，这方面还是比较宽松的，只要是不犯规则性问题，也没什么要注意的。”
聊了一会，提到了苏窈之后实习的事情。
“老师已经帮我了解羊城的制药科研局，以我的成绩，再加上校长的推荐信，下半年开学进去实习也不成问题。”
自从沈靳被劳改，到进运输队，再到现在，他们两个分居两地都有四年了。
在这四年时间里，他们真正在一块的时间，估计只有三四个月。
这时间太少了。
他们的人生过了三分之一，留下的估计也就只有几十年了。况且往后也不知道会遇上什么事，所以能相处一地，就尽量避免分居两地。
*
苏窈回去后，六子也到了羊城。
沈靳直接把他领到了厂子里，介绍给蒋仁认识。
六子感慨：“还是得四哥你，这政策都还不太明朗，你都敢把人人羡慕的运输队工作给辞了，跑到羊城办厂子。”
蒋仁道：“你这不也是相信我哥，才会义无反顾地来羊城投奔么。”
六子嘿嘿笑了两声，说：“我是佩服四哥这样的人，只要他做的，都能办成功，我还等着跟着四哥吃香的喝辣的。”
这么些年，六子也是看着沈靳一步一步走到今天的。
从一无所有奋斗，到现在办起厂子，经济逐渐富裕。
有这样能力的人，怎样都是个人物，以后肯定不会差的。他跟着混，无论如何都不会混得太差。
第183章 第183章夏苗的入学考试
<-爬取失败，暂未购买->
第184章 第184章工厂开张
苏窈从羊城回来，就只带了送老师的轻便礼物。
至于其他人让帮忙买的东西，她都用邮寄的方式寄了回来。
九天时间过去了，原本破旧的店铺也已经焕然一新。
旧色大门修补过，也重新涮了木漆，发黄脱落的墙也被刷得白亮干净。头顶更是装了台吊扇，一台吊扇能凉整个铺子。
墙上钉上了一排挂样板衣服的钩子，也有落地的木衣架，这个是刘欣荣自己打的。
原本苏窈想去定
做的，刘欣荣说他会，也就交给他了。
店铺也隔出了两个没有顶的试衣间，从上边灌风进来，夏天试衣服也不至于出一身汗。
四个墙角装了倒扣碗灯罩的电灯，就算光线不足，也能开灯来照明。
其他空出来的地方，等衣服到了，再买些绿植摆在铺子里装饰。
九天时间，几乎快装修完了，速度比苏窈预料的还要快。
估计刘欣荣也是没日没夜地干活，才能这么快就弄完了。
苏窈走之前给了刘欣荣二百五，就吊扇都得一百二三，也不知道够不够花的。
她上了阁楼，阁楼上也已经按照她的要求摆了两张九十的单人床。
苏窈打算开学前的这几天都住再这里。
趁着时间还早，她放下东西出去吃饭，顺道也把被褥买回来。
之前租房用的蜂窝煤的炉子也放在铺子里，方便刘欣荣做饭，现在也方便了苏窈烧水洗漱。
等入了夜，就苏窈自己一人。
平时在生产队身边好歹有两个孩子，现在过于安静，外头风声又大又急，还真有点害怕，她就开着灯睡。
第二天一早。
苏窈打开门的时候，发现刘欣荣就在门口外蹲着。
她愣了一下：“怎么来了也没敲门？”
刘欣荣听到声音，忙站了起来，摸了一把脸，应：“还有点活没收好尾就过来了，发现门从里边上了锁，知道是你回来了，就在外面等着了。”
苏窈点了点头，问：“钱还够吗？”
刘欣荣应：“还剩一些。”
苏窈：“那行，等后天我们再对账，把你的工钱给结了。”
“我出去一趟，你要是忙完了就可以先回去。”
刘欣荣点头应下。
*
苏窈去霍家前，先到工商局问营业执照得进展。
问就是再等等，这也是她意料之内的事。
这内陆的营业执照虽然没有太多人办，可进度却比临海城市要慢得多。
苏窈去了一趟霍家，吃了午饭才回去的。
回到铺子，大抵是为了避嫌，刘欣荣先走了。
苏窈躺在床上看着屋顶，琢磨着干坐着等也不是办法。她还是先回学校，另托陈小红隔天就去工商局问进展。
什么时候办好，她就什么什么时候回来。
那会沈靳的厂子也开了，铺子也能拿到货顺利开张。
苏窈回了一趟生产队，又去了一趟水柑生产队，给刘清清检查后，就把账给刘欣荣结清了。
清了账，就陪着清清聊了会。
“你继续做这些手工，等我铺子开张了，我就给你的发饰支一张桌子，你挣的发饰，我就收布料的钱，还有一成利作为租金，剩下的就给到你。”
刘清清愣神了一会，抿了抿唇，眼里头有期待和希望：“这样真的可以吗？不会影响嫂子做生意吗？”
虽然这一年到头都不到十块钱，自从能挣钱开始，她感觉还不算是废物，也不再是拖累，堂哥以后谈亲事也不会那么困难。
苏窈笑道：“就几个小篮子的地方，占不了什么地方。而且我这不是还要了你的租金么，所以你就放心吧。”
现在发饰已经没有之前那么挣钱了，可就算是一毛钱一个发圈，到刘清清手里，起码还有五分钱一个。
到时候不管是散卖，或是和衣服搭着卖，都不至于卖不出去。
而且漂亮的小饰品，也不贵，既然都舍得买衣服了，肯定也会舍得买饰品。
*
沈靳的华彩服装厂，在招工的第二天就招满了人。
让六子来招聘，是正确的。
他招的人，虽然有一部分对缝纫机不是非常熟练，可对衣服的走线还是非常了解的。
沈靳请的老裁缝，请帮忙培训女工三天。
三天下来，这些女工不管是车工，还是使用缝纫机的熟练速度也上来了。
因着布料和款式样板都已经准备好了，培训过后，就直接开工赶货。
这第一批衣服自然是要发到厦市和玉平县，也因为是第一批衣服，所以沈靳把控得很严格。
也因为沈靳的严格，女工不想丢掉工作，衣服的合格率也一天比一天高。
好在春装没有冬装麻烦，不需要填面，也不需要做双层的，所以做得快。赶在二月尾各交付了一批春装给两家店铺。
毕竟是做自家的生意，这出货的价格，也只是赚微薄利润平衡收支。
虽然顺利交了一批货，但工厂也没有停止备货。
做了春装，就是夏装也同时开始准备了起来。
这在羊城有厂子的，一般都会在批发市场弄一个摊位，这样零售和批发也不用特意跑去工厂，可以直接在摊位拿货。要是数量大的，还可以直接谈好，再带去工厂拿货。
不过沈靳并没有第一时间摆摊。
现在的款式相对好，只要一摆摊，一个星期后就立马会有人模仿。
市场没有这个货，才是抢手的。所以他就先让六子拿着春夏两季各两套样品跑去服装店做推销。
先做成第一波生意，找到第一批客源后，再在批发市场摆摊。
六子口才好，而且市场都找不到他们家同样的货，十家服装铺子里，就有七家是有进货意向的。
六子在闽省和粤省内的各个市和县都跑了个遍。
这会做服装生意的，没有后世便捷，都是店家自己跑到羊城拿货，所以六子也不是直接就能签合同的，而是让人感兴趣了，再给到工厂的电话和地址。
有意向的会直接去工厂拿货，这样也不会担心受骗上当。
*
苏窈回了学校的第八天，下课回到宿舍外，就听宿管大娘说学校外头有人找她。
这个时候来找她的，肯定不会是沈靳。
他这会既要忙着厂子里的事，又要照顾两个孩子，不可能回来。
苏窈和宿管大娘说了声谢谢，怀着疑问出了学校，直到在学校外面看到了陈小红，疑问才解开。
苏窈把陈小红带到附近的面馆，点了两碗面后，才坐下来说事情。
陈小红：“姐，我今天早上去工商局问过了，营业执照办下来了，但要本人去领。衣服前天也给用货车托运回来，都放在了铺子里。”
苏窈点了点头，思索了一下，安排道：“那我周五下午回去，你明天去杨树生产队，让青杏周五也到县城里等我回来。”
“另外，一会我去买几张大红纸，我写好你拿回去张贴在大门口，尽量贴高一些，避免孩子撕掉。”
陈小红点头，表示记下了。
吃了面后，苏窈就去买了红字。
一张写三月八号，周日开张。另一张写着开业三天有优惠。三天三月八号到三月十号全场满十五减两块，满二十五减四块。
这相当于一个打了八七折和八四折。
虽然大多数人不可能一下子买太多件衣服，但可以和相熟的人一块凑单，也相当于变相宣传了。
安排好后，陈小红就赶回去了。
等到周五，苏窈周五下午和周六都不用上课，也就趁着这个时候回去了。
回到玉平县，还有半个多小时才到五点，苏窈跑着去的工商局，赶在最后十分钟把营业执照给取了，才回的店铺。
回到铺子里，陈小红和青杏已经在熨烫衣服，挂衣服了。
苏窈喝了口水，就把她们喊停了。
“一会再收拾，咱们先聊一聊工资的事。”
陈小红疑惑的问：“不按照之前的算吗？”
苏窈：“不按照之前的算了，现在按照整月和提成算。”
青杏疑惑地问：“姑姑，什么是提成？”
陈小红到底是念过初中的，也是城里人，见多识广一些，就给她解释道：“就是咱们卖满固定的金额后，再定一个固定的金额，只要我们能达到这个金额，就有相对应的奖金。”
苏窈点了点头：“小红说得没错。”
“接下来你们每个月只有四十块钱的工资。这营业额，也就是全部收入够了三百，每多一百块收入，你们就能拿一块五的提成。”
“每个月有四天休息时间，除了周日要两个人都在店铺里外，其他时间你们看着轮休。”
说着看向青杏：“你年纪比你小红姐小，以后在铺子里，你要听小红姐的话，没问题吧？”
青杏点了点头：“知道了，姑姑。”
说完这些后，苏窈从包里拿出之前打印好的合约，递给了他们：“这是我给你们写的合同，要是没问题就签上。”
说着看向青杏：“你看不懂的话，可以让小红给你念一下。”
青杏摇了摇头：“我相信姑姑。”
苏窈笑了笑，说：“那也得了解一下合同上到底都写了什么。”
她转而对小红说：“你一会也给青杏念一念。”
陈小红点了点头，看完了自己的合同，觉得没问题后，就拿过青杏的，和自己的是一样的。
这合同上的内容，和苏窈刚刚说的也差不多，就只是更加的细化。
陈小红念了一遍后，两人该签字的签字，该摁手印的摁手印，合同也就签订了。
苏窈之所以要两个人，一则是因为八十年代经济复苏，不愁没有生意，一个估计也忙不过来。
二则是因为青杏可以挣点钱帮衬家里。而陈小红家在县城，家里哥哥也多，有靠山在，别人想要欺负她们两个小姑娘，也得掂量掂量。
签了合同，三个人熬了半宿，才把衣服熨烫好的挂起来，没有挂上的货也都分类整理好了。
衣服太多，店铺放不下，阁楼的一半地方也被当成了仓库。
太晚了，陈小红也就没有回去，下半夜，三个人就挤在两张床上睡的。
这之后，青杏和陈小红都住在店铺，苏窈估计也就是每个月回来一趟盘账，到时住一宿，肯定也是像现在这样挤一挤。
第185章 第185章华彩服装分店开张
玉平县的华彩服装店终于在三月八号开张了。
在门口张贴了四天的红纸，这周围的人都知道有这么一家服装店要开张。
是人都喜欢凑热闹，况且周日还是休息日，没上班的人也过来瞅一眼，看着衣服好看，也进店来看看。
天气逐渐转暖，正是换薄衣的季节。
进来看的大部分人，看到喜欢想要的，可一件又没到优惠的价格，也就回去拉熟人一块过来。
第一天开张，苏窈和陈小红，青杏就没歇下来过。
陈小红帮忙收钱，苏窈和青杏负责招待客人，甚至还要盯着有没有人趁乱顺手牵羊。
第一天忙得连水都没来得及喝上一口，五点半的时候，苏窈抽空往生产队打去了电话。
她明天就要回学校了，接下来这两天，小红和青杏两个人肯定是忙不过来的，所以她打电话到生产队，把桂花和许娟都喊了过来，请她们帮三天，工钱照样给。
傍晚六点多，她们两个骑着自行车，带着一张被子来了县城。
刚关铺子，等她们喊，苏窈又开了门：“赶紧进来吧，也给你们打了饭。”
许娟问：“自行车放哪？”
苏窈：“拉进来，后边有一个很小的小院。”
院子很小，也就是五个平方。厕所，洗澡的地方就占了两个平方。
把自行车推到后边院子后，就准备吃晚饭。
地方小，吃饭也就只能是挪开店铺的衣服，在铺子里吃。
许娟和桂花都不着急吃饭，左看右看，看到满目琳琅的衣服，都喜欢得紧。
苏窈道：“你们要是看到喜欢的，直接给你们打七折，但可不能告诉别人。”
听到这话，陈小红也举手：“姐，那我也能七折吗？”
苏窈点头：“当然可以，但可不能拿太多。”
陈小红连忙点头：“就给我们自家每个人拿一件！”
苏窈道：“以后每个月，你和青杏都可以以七折的价格拿两件衣服，最多也就只能拿两件，不能叠加。”
这不能多拿，也是避免了倒卖的不必要麻烦。
她转头看向许娟和桂花：“你们两个也是，但以后店铺里忙不过来，你们可要过来帮忙。”
桂花道：“就算没好处，只要你喊道，我就是扔下两个孩子，也要过来给你帮忙。”
这会生产队里分了地，只顾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就好，也不用强制性上工，两个孩子偶尔让孩子奶奶照顾两天也没什么。
许娟道：“我也是，到城里放放风，人都觉得年轻了，当然了，地里还有活，也就只能在城里待个两三天。”
吃了晚饭，还没到七点钟，路上还有些人，苏窈就让陈小红先回去了。
这几天，五个人肯定是挤不开的，也就只能勉强睡四个人，而且还特别挤。
许娟和桂花两个人聊了会儿天，就忍不住试穿起了衣服。
桂花手里虽然存了点钱，给自己和婆婆，亲妈，还有闺女各带了一件衣服。
苏窈问：“怎么男人没衣服？也没给你小儿子带一套？”
桂花：“他们又不图好看，以后有布料，家里自己做就成。”
“而且小有福才多大，穿他姐姐的旧衣服就好了。”
有福是桂花去年七月生儿子，才八个月大。
许娟也点头：“就是，不过我还是想给我家石头买套新衣服。”
苏窈问：“你家石头谁带？”
许娟：“都半大小子了，还要怎么带，白天上学，吃饭就去他爷奶家，晚上就回自家睡。”
边唠嗑边看衣服，不知不觉就已经是晚上九点了，想到第二天还要忙活，也就洗洗睡了。
苏窈看过陈小红今天记的账，没仔细对过，核算了一下，今天的营业额有四百多。明天和后天才是高峰期，找桂花和许娟来帮忙，是对的。
*
第二天九点，苏窈提前把每人三块钱的工钱先给了许娟和桂花，然后也给青杏留了买菜钱，叮嘱几句就回了学校。
她和陈小红说她要顾着学业，一个月就只能回来一趟。要是没有太大问题，她和青杏自己看着办，要是货不够了，就来市里找她。
陈小红家里有自行车，也方便来市里找她。
苏窈回到学校，就收到了沈靳的来信。
沈靳的信上说工厂办得很顺利，夏苗入学考试几乎是满分，老师直接让她下午就入学了，还说要是能通过六年级的入学考试，也能直接跳级到六年级。
他知道她的想法，所以给拒绝了。
夏禾也在租房附近入了幼儿园，没一个星期，就已经是中班的孩子王了。
除了沈靳写的信，还有夏苗和夏禾的信。
夏苗把她回来后发生的事大概写了一遍，写满整张信纸的正反面。而夏禾认字不多，但喜欢画画，也就画一张画。
画里有一个小男孩和一个小女孩，他们的中间站着一个大人，脚下还有一条黄色的狗。然后远远的角落，是个长头发的女人。
这画一瞧，就知道画上画的小人都是谁。
苏窈看到三个人的信，脸上不自觉露出笑容。
沈芳华洗完澡，端着洗漱的盆进了宿舍，见她笑，肯定的道：“瞧你笑得这么高兴，十有八/九是家里又给你寄信了。”
苏窈点了点头：“孩子给我写了信，我爱人也和我说了两个孩子入学的事情。”
沈芳华：“都顺利吗？”
“顺利，我大闺女是跳了一级，还没到十岁就五年级了，这次入学考试用的是四年级期末卷子，就差语文两分，数学和英语都是满分的。”
苏窈终于理解别人家里孩子考满分，就忍不住炫耀的心情了。
沈芳华惊叹道：“那你这闺女是遗传了你的聪明呀。”
苏窈想到了已故的春华，只笑了笑，在心底轻叹了一声，面上不显，应：“是呀。”
沈芳华忽然问道：“你不是已经申请了羊城制药科研室的实习申请了？通过了吗？”
苏窈点了点头：“已经通过了，八月份就可以去实习了。”
听到她的话，阿菊娜羡慕道：“真好，你都已经找到了实习的地方，我还没找到呢。”
苏窈：“你不是要去做医生吗，要是想要往大城市发展的话，可以试试京市，沪市，还有沿海的城市。”
阿菊娜道：“生产队的大队长想我回去建设家乡，可我又想着还不如大城市医疗先进，能丰富知识。”
毕竟生产队和省城革委会都有资助她上这个大学，她说不出拒绝的话。
沈芳华：“这选择其实也很简单。你先去进修了，才能建设家乡。要就半桶水回去，怎么谈建设家乡？”
阿菊娜想了想，说：“我还是和大队长他好好商量商量一下，到底什么时候回去建设家乡。”
听到她们的谈话，刘娟不以为然道：“比起早早去实习，还不在学校里专心学习。”
几年相处，宿舍里的关系虽然没有一开始的剑拔弩张了，但也没有特别的融洽。
沈芳华淡淡道：“每个人都有不同的意向和目标，没必要人人都选择同一条路。”
刘娟不说话了。
宿舍一时也安静了。
苏窈收回心思，拿出信纸给沈靳和两个孩子写回信。
*
六子跑了一个多月粤省和闽省，推销的服装也从春装替换成了夏装。
四月中旬终于回了一趟工厂，看到工厂女工从二十五个人增加到了四十个人。
回到办公室，没看到沈靳，就只见蒋仁。
他问：“咱们厂子又多招了这么多名女工，是单子起来了？”
蒋仁见他回来了，忙起身去给他倒水，双手奉上：“六子哥请喝水。”
六子古怪地看了他一眼：“有事说事，别献殷勤，让人心里发毛。”
蒋仁说：“这新招的女工，可有大半是六子哥你的功劳。这一个月以来，可有不少人来咱们工厂订货，收了定金后，我东哥你四哥就立马招了人赶货。”
这么一听，六子的后腰顿时挺了起来，拿过蒋仁手上的水，慢悠悠地喝了一口：“哥我这段时间可不是白跑的。”
说着，他拿出了一沓车票和招待所的凭证递给他：“报销。”
蒋仁双手接过：“好嘞，刚好过几天发工资，我整理好给东哥签字，发工资的时候一块给六子哥你发了。”
说到沈靳，六子问：“对了，四哥人呢？”
蒋仁：“接孩子去了。”
六子喃喃道：“你四哥还真爱他媳妇和孩子。”
蒋仁：“谁说不是呢，上回嫂子还在羊城的时候，我去四哥家里吃饭，东哥在饭桌上伺候完两个小的，还伺候了嫂子呢。”
都说到这了，六子问：“嫂子的铺子开得怎么样了？”
蒋仁：“打电话过来了，说要补货，尾款也结清了。”
六子纳闷了：“这夫妻俩怎么把账算得这么清楚，不都是一家人么？”
蒋仁：“六子哥你这就不懂了吧，要是这个不算那个不算的话，就会生出一个窟窿，到时候怎么填，谁来填？而且交税也会出现问题，那就麻烦了。”
六子耸了耸肩：“我也没交过什么税，也不懂你们这弯弯绕绕的东西，”
喝了水，六子道：“我得回去歇着了，一个多月老是换地方，都没睡个好觉。”
蒋仁：“赶紧回去休息吧。”
六子走到门口时，忽然想到了什么，又转身看向蒋仁，道：“对了，提成的事，你和四哥说可以缓缓，等厂子稳定下来，周转完全没问题了，再给我结算也行。”
*
沈靳把孩子接到了厂子里，把蒋仁喊来给夏苗辅导作业后，就去了一趟车间。
蒋仁虽然是被喊来给夏苗辅导作业。但小姑娘脑子聪明得很，作业唰唰地做，一点都不给别人辅导的机会。他看了一会，插不上手也插不上嘴，就只能陪着夏禾写写画画。
沈靳去巡了一趟车间，有车间主任瞧着，倒也没什么问题，看了一会儿就回办公室了。
蒋仁见沈靳回来了，也就把六子的报销单给他签字。
“这是六子哥的报销单子，我已经检查过了。”
沈靳拿过来，一张张地略过后，交还给蒋仁：“除了这些报销外，你再去核算这一个月，有多少个单子是六子跑来的，货单总金额又是多少，你整理一下，明天下班前交给我就成。”
蒋仁道：“可六子哥说提成不着急，等厂子运转没问题了，再算也行。”
沈靳沉吟了一下，说：“你整理出来，先把一半的提成算了，等出了几批货，货款回来了，就给他结清提成。”
现在单子多了，定金都用来采购布料了，尾款没有结清，这运转资金确实不够。
第186章 第186章发展
苏窈的铺子开了一个月，月中的时候回过一趟。
一是看一下是否需要补货，二是观察陈小红和青杏是否已经适应了售货员的工作。
观察下来，经过一个月，两人都已经上手了。
而且她发现，以前性子还有些腼腆的青杏，现在大大方方的，变化很大。
一看到有客人进来，青杏就立马迎上前。
嘴皮子可利索了，先说是从羊城进的话，不管款式和料子都是也是当下最时兴的。然后就观察着顾客脸上的表情和停顿的时间，要是察觉有戏，就热情的让顾客试试。
一试出来，她的一张小嘴像是裹了蜜一样使劲夸。
苏窈：……
这孩子以前真没看出来这么能说。
陈小红把账本拿了出来，见苏窈看着青杏招待顾客，就说：“青杏现在可是服装铺子里的一把手了呢。”
说着，又小声说：“青杏到城里一个多月了，不用下地干活后，皮肤养白了，脸上也长了肉，这左邻右舍都在问她找人家了没有。”
苏窈一愣，青杏这才满十七岁，结婚对于她来说未免太早了？
苏窈有点担心青杏觉得嫁到城里就是好亲事，也不看对方人怎么样酒早早的把自己嫁了。
苏窈是担心的，青杏是她喊来的，在她眼里也还是个未成年人，她肯定是要对她负起责任的。
苏窈心思定了定，她与其担心，还是得先明白青杏的想法。
她转头问陈小红：“那青杏啥想法？”
陈小红想了想，回道：“她说想帮衬家里几年，她娘把她带大不容易，怎么都得先把家里的屋子建起来，有个属于她们自己的家，才想嫁人的事。”
苏窈闻言，暗暗地松了一口气。
虽然是这么说，但还是得打个预防针。
……
今天要盘点，所以提前一个半小时关门。
从五点盘到了七点半，也盘清的库存。
时间早，陈小红不想睡得太挤，所以也就回家住了。
洗漱过后，苏窈开始算账。
之前每天陈小红都有记账的习惯，会预留一些散钱用来找钱，大钱都会在第二天早上存入银行。
根据陈小红所整理的账目，再盘点了库存后，账目就一目了然了。
这开张一个月，前三天虽然打折了，但收益却是最好的，一天都有三四百块的营业额，就是到了第四天就锐减了。
这平时工作日一天有四五十的营业额，周日好一点，能达到上百。
这开铺子没有去年年底摆摊的收益好，主要是这春衣利润空间没有冬装高，再者那会年底，大家都抢着买新衣过年，铺子比不得摆摊的收益，也是很正常的。
苏窈算了账，这个月的总营业额有两千五左右。
进货成本低，扣除了工资和店铺租金，杂七杂八的算下来，这一个月的纯利润一千五左右。
前期投入，装修和存货基本上是持平的，也就是一个月的利润就已经全部回本了，下个月才是正式盈利。
苏窈算好了账，听到身后有声音，她转头看去，就见青杏刚洗漱好，擦着头发从后边的小院子走出来。
这李家老一辈不是什么好东西，但好在基因不错。
这两年生活条件逐渐好了一点，青杏的个子也拔高了，皮肤也白了好几个度。大杏眼，高鼻梁，小嘴唇，一眼看去就是个漂亮的姑娘。
她
聊天似的说：“青杏，你觉得这铺子的生意咋样？”
一说到铺子的生意，青杏眼睛都亮了，道：“非常非常好，我以前从来没想过有一天还会允许自由买卖，而且一天都比我们在生产队累死累活都还挣得多！”
苏窈笑了笑，又问：“那你还想回生产队吗？”
说了这话，苏窈补充道：“当然不是要辞退你，我只是想问问过几年后，如果你不在这里工作了，你会回生产队吗？”
青杏松了一口气，然后很认真地想了想，摇头：“不想回去，我不知道我们一家人到底要在地里刨食，刨多久才能有属于自己家的房子。”
“我仔细想了想，起码五年内根本不可能。但要是在城里，在姑姑这里继续干活，我算过了，一年下来就能建两间瓦房了！”
苏窈：“你要是真不想回去，可也不能一辈子给我打工，总得有别的出路。”
青杏有些不明白她的话是什么意思，所以茫然地看着苏窈，。
苏窈问她：“你就不想拥有一家自己的铺子？”
青杏一懵，这件事她显然是没想过。
苏窈又道：“你在这工作一两年，肯定能存下一点钱，到时候你可以以加盟，也就是开分店的形式，在同县城开一家同名的服装店，到时候也是可以直接从你姑父的厂子拿货。”
青杏听了姑姑的话，久久没回神。
许久后，才颤颤开了口：“姑姑，我大字不识一个，真能自己开一个铺子吗？”
这事她想都不敢想，但姑姑却提了出来。
苏窈笑道：“你姑姑我几年前不也是大字不识一个？可现在也是考上了大学，这不也证明了你也可以自己学一些知识？你也不需要太着急，更不需要学习太多，只需要会算数，会认字就行了。”
“时间很充裕，也不晚，你可以慢慢学起来。陈小红有小侄子上小学，你可以问问她有没有书本。等店里没什么顾客的时候，你就可以问问她。”
青杏点了点头，认真地思索了起来。
苏窈最后提点道：“你年纪还小，太年轻了，一切都不着急，要是有人想要给你介绍亲事，你也别着急，你值得更好的。”
说到这，青杏回神，随之有点不好意思道：“肯定是小红姐给姑姑说了，这来买衣服的大姐婶子是打趣过我，也真有这么一回事，但我现在还不想结婚，而且……”
默了一下，青杏也没了不好意思，脸上多了认真的表情：“而且我不想遇上像爷和爹那样的男人，来给我介绍的一些人，她们说是给我介绍，但我知道男方条件肯定很差，只是有个城里户口而已，但在城里很难娶到好姑娘。”
“就前天有个大姐想给我介绍她亲弟弟，虽然条件说得模糊，但我看那大姐的年纪，就有四十来岁了，他弟弟年纪再小都快三十了，我又不傻，就笑着说自己年纪还小，家里还等着我帮衬几年呢，要是彩礼有个五六百块，估计家里才会同意我出嫁，她也就没吭声了。”
青杏很清醒，听了她的话，苏窈心里的担心也消了。
*
进入五月份，天气逐渐热了起来，人们的衣服也逐渐减少。
批发市场也已经上了夏装。
六子把媳妇孩子也都接来了羊城，然后夫妻俩在批发市场摆了摊。
这个摊子是厂子的，他们夫妻两个人打理这个摊子，拿的是提成。
外地来批发市场拿货的，就数在六子摊位拿的货最多，厂子的订单也因此暴涨。
不过这才过去一个多星期，其他摊位上出现了和他们摊子上相同的衣服。
六子回到厂子里，直接骂娘：“他娘的，真不要脸，这都没半个月，就已经把咱们摊位上的款式都抄了！”
蒋仁惊道：“款式和咱们家的一样？！”
六子愤忿道：“可不就是，见咱们家的衣服卖得好，一个两个都模仿咱们家的款式。”
灌了一口羊城凉茶，转头看向沈靳，问：“四哥你咋一点都不生气？”
沈靳淡定地看着美院学生送来的设计图，情绪稳定的说：“这事我早就预料到了，只要我们每个月款式上新得够快，他们更新换款的速度也跟不上，我们吃肉，他们只能喝汤。”
蒋仁和六子闻言，面面相觑，这样做好像也可以。
但六子还是气道：“但我就是咽不下这口气。”
沈靳抬眼看向他：“那也总不可能连口汤都不给他们喝吧？要是真抵制了，连汤都喝不上的人，就该联合起来抵制咱们了，这对于刚成立的新厂可不是闹着玩的。”
两人一愣，蒋仁怀疑道：“不能吧？”
沈靳看向他：“人的饭碗都快没了，还有什么能不能的？”
六子思索了一会，觉得还真有可能。缓了缓，气也就消了，在沈靳面前坐了下来。
沈靳把图纸给他：“你从里边挑出十款好看舒适的衣服。”
六子接过，看了一下，说：“还是咱们舍得花钱买设计图，这些图纸虽然不便宜，但款式都是市场上没有的。”
这个时候，刚起来的很多厂子，大多都只是跟风，什么样的衣服卖得好，就跟着做同样的款式，根本没想过自己做新款。
毕竟这样不用承担风险，成本也低。
蒋仁说：“东哥，咱们的单子加班加点都快做不过来了，还要再接单子吗？”
沈靳：“接，赶不了，就外发给其他厂子。”
六子放下图纸，惊道：“我们扩大厂子不成了，哪有把生意拱手让人做的道理？”
沈靳很客观的给他分析：“咱们厂子这才开张两个月，不适合扩张。毕竟重新找地方，装修，还有重新采购买缝纫机，招工，是一笔大开支。再说以后的生意更好了，是不是半年又得搬新地方？搬来搬去，老客户都找不到地了。”
六子一下蔫了下来。
蒋仁道：“可是这厂子的做工都是参差不齐，这一下子也找不到合适的厂子呀。”
沈靳暼了一眼蒋仁，说：“谁说没有的？”
两个人都疑惑地看向他。
沈靳解释：“前两年就有合作的厂家，一直到去年年底都还在合作。”
蒋仁似乎想到了什么，恍然道：“是不是给白博服装店供货的厂子？”
沈靳点头：“正是那家厂子。”他复而看向六子，说：“下午你空出时间，陪我去一趟。”
第187章 第187章通话
<-爬取失败，暂未购买->
第188章 第188章去羊城前的准备
苏窈六月底就离开学校了，她先回了玉平县。
她计划着盘点两天时间，然后再回一趟生产队待上两天，第五天再去羊城找沈靳和孩子。
苏窈到铺子里盘点了衣服，顺带告诉陈小红和青杏这进货和补货的流程，店铺就交给他们了，她之后估计一年就回来两三趟。
晚上，苏窈认真仔细看了账本，把这几个月的账都对了一下，看到底挣了多少。
三月份刚开张，做了活动，五月天气转热，长袖换短袖，这两个月的生意是四月到六月里最好的。
这算下来，四个月有近九千的营业额，扣除了各项支出成本，利润还是有五千出头的。
苏窈留了一千用来进货，剩下的四千多她给存进银行了。
虽然现在她也有收入了，但沈靳每个月还是会打一百块钱过来给她做生活费。
所以这店铺的收入，她也是一分钱都没有动。
她想着，等可以合法买房了，她再用这些钱买一套房。
等有更多钱了，也可以在粤省多买几套，当个包租婆，躺平收租。
算完账，苏窈也困了，洗漱完之后，就爬上阁楼休息了。
睡着后还做了个美梦，梦到自己在深市有几栋楼，每个月收租都收到手软。
美梦没做够，天就亮了。
她睁着眼发了许久的呆，还在回味美梦。
缓了十来分钟，还是认命地起来先从牛马做起。
今天不是周末，但上午去买菜，顺道来看衣服的人还是不少的。
但看衣服，也不代表会买。
大部分人喜欢却不舍得买，所以早上就卖出去了三件衣服。
拢共三十五块。
一天下来，是七十八块钱。
苏窈看了和小红看了一天店后，就回了生产队，让大队长开户籍证明，好去羊城实习。
苏窈拿了一大袋衣服回来，顺道开户籍证明的时候，和大队长说了：“我拿了一些有瑕疵的衣服回来，都是向东邮回来的，他说便宜出给别人也是卖，不如就按照出厂价加邮费买给自家人。”
她又说：“男上衣两块，裤子两块四，女上衣一块六，裤子两块，孩子的衣服，一律都是一块二一件。”
大队长琢磨了一下，说：“你拿出来给我瞧瞧。”
苏窈说着，就拿出了几件夏季衣服来给大队长瞧。
都是一些款式正常的，不会太时髦的。
大队长仔细看了一下，说的瑕疵，或是走线偏了点，又或是衣服上边有些洗不掉的小污渍。
现在布料价格涨了，不要布票的，从一尺布两毛五涨到了四毛，四毛五，男人的短袖都要四尺多了。
就算向东布料进货便宜，但人工和租厂子都是要钱的，所以这肯定是没挣他们一毛钱。
大队长去年还在为摆地摊投机倒把而担心，但现在有营业执照，还是国家承认的，也就放下心来了。
他说：“那我替大家伙谢谢向东。”
说着，又问：“有多少件？”
苏窈拍了拍蛇皮袋，道：“六十三件。”
大队长：“行，我去问问谁要，到时候给你们汇款过去。”
苏窈摇头，说：“我和沈靳商量过了，这些衣服的钱，就用来建设咱们生产队。”
大队长一愣：“啥意思？”
苏窈：“想要富，先修路。”
大队长明白了，说：“就算每家每户再凑一点，加上这买衣服的钱，也不够呀。”
苏窈：“路也不是一天两天能修完的，总归能修多少就先修多少，等有钱了再继续修。”
“现在买卖越来越开放了，这等路修好了，不管以后咱们生产队偏向什么农副业，也方便有商人来收。”
“咱们生产队的大家伙，总不能只
是一味地种田，填饱自己的肚子就好，总得有点钱财傍身，你说是吧，大队长。”
大队长点了点头，说：“我也是这么想的，但现在头疼的地方就在于发展什么农副产业。”
苏窈想了想，说：“咱们不是山多，池塘多么，难道不可以种果树，养鱼？”
大队长：“果树周期长，这等果树长起来，都得好几年。”
苏窈笑道：“那到时候刚好把路全修好，这不正好？”
大队长仔细想想，好像还真是这么个理，琢磨了一下，说：“我还得回去仔细想想怎样来实施。”
说到这，又看向苏窈：“你什么时候去羊城的票？”
苏窈：“后天上午七点半点的票，下午五六点就能到羊城。”
杨大队长点了点头：“那你一个人出门，小心点。”
苏窈点了点头，说：“我一会再去一趟水柑生产队。”
大队长：“又去看刘家那姑娘？”
苏窈“嗯”了一声。
大队长感叹了一句：“那丫头也怪可怜的。”
叹了一口气，说：“去吧。”
苏窈从大队长这里离开，又回了一趟家里，拿了东西才去找刘清清。
现在是下午四五点，太阳西移，劳动力也还在地里干活。
刘家也就刘清清在家，她在屋子外边缝做发圈。
苏窈在篱笆外喊了一声，刘清清抬头看到她，惊喜地放下手里的东西。
苏窈忙道：“这门我自己能开，你不用过来。”
说着就从篱笆缝隙伸手进去开了院子的门。
走了进来，她走到刘清清的身边，拿了个发圈看了看，夸道：“你的手工真的是做得越来越好了。”
刘清清腼腆道：“就是做得太慢了。”
苏窈放下了发圈，然后道：“我这有些旧衣服，我想着我就要去羊城了，一是带不了那么东西，向东也开了服装厂的，也不愁没衣服穿，所以就挑了两身给你，你改改也能穿。”
刘清清：“谢谢嫂子。”
苏窈把衣服拿了出来给她看。
衣服都是前年夏天的衣服，款式比较老旧，但很干净，也不显旧。
刘清清看到这衣服，道：“这衣服看着还很好，嫂子怎么就不要了？”
苏窈笑着道：“家里都开服装厂了，也不愁没衣服穿，更何况，你嫂子就想穿时兴的。”
清清也跟着笑了。
苏窈给她说：“我还给你拿两尺棉布，你自己做两身里边的衣服穿。”
清清有些害羞道：“多少钱，一会我给嫂子。”
苏窈：“这棉布是从厂子里拿的，比较便宜，你就给我三毛五就好。”
当然可以送，但苏窈没那么做。
旧衣服可以送，但这些新的东西，在清清有能力的情况下，她会收一点。
沈靳寄有瑕疵的衣服回来，她顺道也让他寄一些布料回来，三姐家和大嫂家里各送二十尺不同色的布料过去。
大队长家里去年添了两个孩子，桂花家也添了一个。
这几家百日的时候，也没法通知她，通知到的她也没回来。所以趁着这回，苏窈一次性把礼全部补上了。
还有许娟调理好了身体，赶在计划生育的前一年，也就是四月份的时候，怀上了二胎，孩子出生的时候，她未必能回来，也就先把礼给准备好。
她给这几个孩子都各准备了五尺柔软的棉布，可以做两三套衣服了。
这些布料全部加起来，也就十五块，但在外头买，肯定得三十块。
刘清清进屋拿了钱，给到了苏窈，随即问：“嫂子，我想问问你铺子里的男装要多少钱一身？”
苏窈问：“你想给你哥买一身衣服。”
刘清清点了点头：“我哥他都不舍得换新衣。我攒了点，但不知道够不够。”
苏窈道：“正好，我刚拿一堆衣服给大队长，都是有一些瑕疵，但基本是看不出来的，一身加起来不用五块钱。”
刘清清眼神一亮：“那我能给我哥拿两身吗？他的衣服都太久了，而且他还想去外地，我想让他穿得好一点。”
苏窈应：“一会我回去后，就去大队长那里拿两身回来。”
顿了一下，她问：“你哥想去外地，去哪里？”
刘清清道：“他说去羊城，因为向东哥就在羊城，好歹能有个熟人，能知道方向。”
苏窈心下有一些讶异。
也不知是沈靳的话触动了刘欣荣，还是他自己想明白了：“那你哥打算什么时候过去？”
刘清清：“应该快了，我哥已经把今年收的粮食都送去了粮站，换了钱，还把田地租给了生产队其他人耕种。”
苏窈心里有了结伴去羊城的想法。
“那你呢。”她问刘清清。
刘清清：“我和我哥说我可以自己照顾我自己了，但我哥不放心，要带着我一块去。”
说到这里，眉眼弯弯的。
兄妹俩不是一母同胞，却已经亲过亲兄妹了。
在刘欣荣这里，这个妹妹就是他唯一的亲人了。
在刘清清这里，在生死面前被至亲抛弃后，是被堂哥救出来的，对于她来说，她堂哥也是她唯一的亲人了。
苏窈听到她说会一块走，道：“我后天早上的火车下羊城，你问问你哥，要是家里这边都整理好了，要不一块走有个照应。要是一块走的话，明天就去买车票。”
刘清清忙点头：“等我哥回来，我就和他说！”
*
苏窈傍晚做饭的时候，刘欣荣就带着刘清清一块来她，手里还用碗装了半条宰好的鱼。
苏窈把鱼放到了厨房，问：“决定好了什么时候去羊城？”
刘欣荣：“原本打算过几天去的，但听嫂子你说后天出发，那就一块过去，能有个照应。”
苏窈：“那行，最好就是明天一早就去车站买了票，免得没票买。”
刘欣荣点了头。
苏窈还是问了：“为什么忽然决定要离开水柑生产队？”
刘欣荣默了一会，才应：“一则是因为上次四哥说的那些话，二则是，虽然已经解决了成分的问题，但大家伙的成见不是一下子就消除的，与其留在生产队看人脸色，还不如出去闯一闯。”
苏窈问：“想过去羊城干什么吗？”
刘欣荣：“先看看，实在不行，就先找点零工来做，应该能养活自己。”
苏窈：“你心里有打算就好。”
她看向清清，问她：“那你呢？”
清清一愣，实在没想到过会问她。
两秒后，她才回道：“我想看看能不能找点手工来做。”
她这样的身体，肯定没有厂子会要她的。
苏窈：“那到时候我也帮你留意留意，看有什么合适做的手工。”
第189章 189章到羊城
去羊城的前一天，苏窈先回了县城，和刘家兄妹约好
七点半在火车站碰头。
苏窈煮了十来个水煮蛋在车上吃。
她提前到的火车站，没想到兄妹俩比她还早到。
她要带去羊城的东西并不多，就一个背包。而刘欣荣兄妹俩则带了一个满满当当的蛇皮袋行李。
汇合后，苏窈问他们：“带搪瓷缸了吗？”
清清不解：“坐火车要搪瓷缸吗？”
苏窈：“火车上有热水喝的，但得自己搪瓷缸。”
刘欣荣闻言，立马解开蛇皮袋，找出了之前奖励的搪瓷杯，然后放到了刘清清挎在肩上的布袋里。
几个人吃了馒头，又等了一会后，就开始检票了。
刘清清第一次出远门，周围第一次这么的人山人海，她本来就不自在了。还有人时不时因为她略微僵硬的走路姿势而投来打量的视线。
对于这些异样目光，她感到了局促与不安。
苏窈摘下头上戴的大遮阳帽，继而戴到了她的头上。
刘清清疑惑地看向她，苏窈说：“别看我，看前边，别走丢了。”
刘清清感激的说了“谢谢。”
她明白嫂子的举动是在照顾她的情绪。她的心里既感激，又自责。
她的心理承受能力应该更加强大才是。起码不能让人时时操心自己的处境和情绪。
他们检票进了站，但因不是同一个车厢，所以要分开车厢。
苏窈买的是卧铺。
而清清身体原因，刘欣荣也给她买了卧铺，而他自己则是硬座。
分开走前，苏窈和刘欣荣说：“上车后，我和别人换个位置，会照看清清的，你放心吧。”
说着，叮嘱道：“下火车后，就跟着大部队的人走，在火车站外汇合。”
分开后，苏窈护着清清找车厢。
到了车厢的位置，她们排在最后才上的火车。苏窈护着她，拿着票找车厢和床位。
找到了床位的位置，苏窈和同为中铺的人说换位置，好照顾身体不方便的妹妹，那人也理解，就换到了原本她的车厢。
刘欣荣让大队长开了残疾证明，才给刘清清买到下铺。
十个小时，她的身体肯定是受不住的。
苏窈放好东西，把带给夏苗的连环画借给刘清清看，她也坐在下铺床边看专业书。
等火车开了，刘清清看着窗外在苏窈身边小声说：“嫂子，这火车好神奇呀，都不用牛马拉着，也可以自己走。”
苏窈笑道：“这火车是通过燃油燃烧产生的动力，才能自己往前。”
刘清清疑问道：“为什么燃油燃烧就能走？”
苏窈：“这个解释起来有点麻烦，而且我也不太清楚，你要是感兴趣的话，等到了羊城，我可以找一下这方面的书给你看。”
刘清清摇了摇头：“可能太复杂了，我也不会。”
说着看向苏窈的书，说：“嫂子你还要学洋文呀？”
苏窈惊讶道：“你会英语？”
刘清清道：“我的大伯母，也就是堂哥的娘留过洋。我小时候出不了屋子，大伯母也会来看我，然后教我念过一些，我会的不多。”
苏窈忽然想起刘欣荣提起过他娘是留过洋的事，她忽然有了想法，问：“那你哥的洋文学得怎么样？”
要是这刘欣荣有英语基础的话，没准还能搞搞外贸呢。
刘清清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我哥没说过。”
苏窈琢磨着要不要和刘欣荣说说外贸的事，但想了想，还是算了，先让他闯一闯吧。
十个小时的车程，中间睡了两个多小时，五点半的时候，火车准点到了羊城。
苏窈和刘清清下了火车，就跟着大部队后边慢慢地走。
出到火车站，苏窈找刘欣荣身影的同时，发现火车站附近多了很多盲流乞丐。
苏窈眉头皱了起来。
这盲流一多，火车站就会开始乱起来，小偷和人贩子也会聚集在火车站。
苏窈收回目光，继续寻找刘欣荣的身影，找了好一会，她不仅看到了刘欣荣，还看到了沈靳！
苏窈脸上顿时露出了笑意，立马朝着他们招手。
因着她们站在楼梯上方，而且沈靳和刘欣荣也都朝着出站口找人，一下子就看到了她们。
两个人逆着人群走了过去，各自站到了自家人身边。
沈靳帮苏窈接过了她的背包，在嘈杂的火车站中，提高音量和她说：“我们先出去。”
苏窈听到他的话，点了点头。
沈靳拉上她的手，往外走。
随着改革开放，社会风气逐渐开化，这男女拉手在羊城到处都可以见到，也不是什么新鲜事了。
后边兄妹俩走得慢，他们也配合着兄妹俩的速度走。
到了外头，没接到客的人力三轮车的师傅都一拥而上，揽他们坐车。
马路边上也没有刚在门口的时候那么吵了，沈靳转头和兄妹俩说：“先到厂子里落脚，再找活吧。”
刘欣荣在这里人生地不熟的，也就厚着脸皮点了头。
沈靳叫了两辆三轮单车，谈了价钱后，说了地址就纷纷上了车。
兄妹俩上了车，刘清清有点忐忑，小声问：“哥，我们会不会太麻烦嫂子他们了？”
刘欣荣沉默地看了眼前边的三轮车，收回视线后，说：“等咱们以后有能力了，一定要报答帮助过咱们的人。”
刘清清重重地点了点头。
到了厂区，已经是傍晚六点半了。
这夏季天黑得慢，这会天色都还很亮。
沈靳把人都领进厂子里。工厂还在加班，依旧能听见从车间里传出踩缝纫机的声音。
沈靳和兄妹俩说：“这边还有一间宿舍，住里边的人把家人都接到了羊城，也就搬出去住了，你们就先将就一下。”
原本有四间宿舍的，六子和蒋仁各占了一间，另外两间也做成了十人宿舍。
这经常加班，家住太远的女工，加班得太晚，就会住在宿舍。
刘欣荣忙道：“你太客气了，我们能有个落脚的地方已经非常不错了，哪能说是将就。”
宿舍在办公室后边。
走到办公室附近的时候，蒋仁刚好从办公室出来，看到苏窈，立刻转身，朝着办公室里道：“夏苗夏禾，你们猜谁过来了？！”
没一会，两个小脑袋就从办公室的窗户探了出来，一看到苏窈，两双眼睛霎时间就亮了，异口同声激动地喊了一声：“娘！”
立马缩回了脑袋，从门口跑出，两个孩子像炮弹一样，猛地向着苏窈冲了过去，苏窈差点被他们给撞倒，沈靳连忙扶住了她，对两个孩子说道：“慢点，别把你们娘撞倒了。”
沈靳的话，两个孩子是一个字都没听进去，抬着头，都傻呵呵地盯着苏窈看。
夏苗问：“娘你怎么没说要来羊城？”
夏禾也道：“我们可想你了，你怎么没说要来？”
苏窈道：“想给你们一个惊喜，所以就没让你们爹说出来。”
说着，又道：“除了娘，还有清清姑姑和欣荣叔。”
他们虽然不是一个生产队，但按以前来说都是同一个村里的。这村里多少都是沾亲带故，就是没有什么关系的，都能叫上一声叔，婶。
夏苗和夏禾看向苏窈的身后，见到熟人，就更加惊喜了：“清清姑姑，欣荣叔你们怎么也来了？！”
清清朝他们笑了笑，高兴的说：“我好想你们呀。”
夏苗和夏禾也应道：“我们也好想清清姐姐！”
沈靳安排道：“苗丫，禾子，把你们的清清姐姐和欣荣叔带到六子叔先前住的屋子，和他们介绍一下咱们的厂子。”
禾子不舍看向他娘。
苏窈摸了摸他的脑袋瓜：“娘不走，去吧。”
夏苗和夏禾也就带着他们去宿舍。
沈靳看向蒋仁：“你去热一下饭菜，一会端过来。”
蒋仁应道：“行，你们等着。”
蒋仁离开了，沈靳把苏窈拉入了办公室，门一关，窗帘一拉，就直接把人抱到了怀里，静静不语。
苏窈笑盈盈地问：“看来你很想我。”
沈靳：“想，做梦都在想。”
抱了好一会，听到了夏禾的声音，苏窈拍了拍他的手臂：“他们过来了。”
沈靳深呼吸了一口气，才把人放开，黏糊糊地看了她一眼。
苏窈心里也麻麻的。
沈靳去把办公室的门重新打开，也把窗帘拉开来。
夏禾似乎是有什么事没说，跑了回来，激动的说：“娘，我和你说哦，爹买了可以冻冰棍的冰箱，还买了装着小人的电视机！”
苏窈闻言，转头看向沈靳，微微一扬眉。
沈靳顿时明白她的意思，解释：“迟早是要买，现在天气这么热，刚好挣了钱，就给买了。而且我给夏苗夏禾定了鲜牛奶，没冰箱的话，从早上放到晚上，这肯定得坏。”
苏窈：“冰箱就算了，怎么把电视机都给买了。冰箱千百来块，这电视机，你肯定是买彩色的，也得千百来块钱，还得凭票购买。”
苏窈虽然还打算买这些家电，但也都有留意价钱。
沈靳清咳了两声，和夏禾说：“你先陪着你娘，我去看看饭菜热好了没有。”
说着就跑了。
苏窈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没好气地笑了。
夏禾说：“爹说娘来了，要把最好的东西都给娘准备上。”
苏窈低头
看向他，问：“那你爹还准备了什么？”
夏禾立马抖漏道：“还有一柜子的衣服，鞋子，还有化妆品，口红，还有闪闪发亮的大金链子呢！”
苏窈：……
这真真是个败家爷们。
没一会，蒋仁和沈靳就把热好的饭菜端到了办公室，放到了茶几上。
夏禾去把刘欣荣兄妹俩也喊了过来。
这颠簸了十个小时，吃了口热饭，人都感觉像是活过来了。
沈靳看向刘欣荣，说：“在你们还没找到落脚的地方时，就先住在这过渡一段时间。”
刘欣荣：“我会尽快找到落脚的地方的。”
沈靳点了点头，道：“没找到活前，你可以在厂里帮忙装卸货物，算工钱和外请的装卸工人是一样的。”
刘欣荣心下感激，应：“多谢。”
沈靳：“同为老乡，出门在外团结且相互扶持是应该的。”
苏窈也很赞同沈靳的话
八九十年代流入粤省的人越来越多后，就越来越乱了，这个时候，同一个地方来的同乡都会格外的团结。
人多声势大，就算有人想在背后耍手段，也得掂量掂量能不能惹得起。
第190章 第190章夫妻日常
吃过晚饭，沈靳带着媳妇和孩子步行回了家。
入家门一开灯，眼前光亮，苏窈就看见了摆在客厅的冰箱和电视机。
冰箱是白色的，大概有一米四高，上下两层。
电视机很小，看着应该只有十四寸。
两个孩子献宝似的把苏窈拉到冰箱前，打开了冰箱，夏禾拉着苏窈的手放到上层的冰箱，说：“娘，把手放进去冰冰凉凉的，还可以把甜水冻成冰棍呢。”
冷气四面八方朝着手袭来，冰凉舒适。
苏窈假装惊讶：“呀，真的冰冰凉凉的！”
夏禾又跑去开电视机，苏窈弯腰往冰箱里看去。一眼看到了里边的冰棍，她朝着沈靳看去，微微抬了抬眉。
沈靳解释：“平时天气特别热，才会给他们吃一根，平时都不会放他们单独在家太久。”
说着，开始舀水进炉子上的烧水锅里，烧水洗澡。
夏禾把电视打开了，音乐声就传了出来。
苏窈在商场也看见过电视机，但都是黑白的，但眼前小小的屏幕里，是色彩鲜艳的。
阔别多年，再看到彩色屏幕，那种隔了一世，一个世纪的时间感，空间感忽然就强烈了起来。
夏禾问：“娘，是不是很神奇？”
苏窈笑了：“嗯，很神奇。”
夏禾：“这是电视机，还可以换台哦，有人在里边唱歌跳舞，还有动画片呢，一只猫猫和一只小老鼠，可好看了。”
苏窈道：“好看也不能看太久，会对眼睛不好。”
夏苗道：“爹每天就只让我们看半个小时，而且还是前几天才买的呢。”
言外之意，是因为娘要来了，才买的。
苏窈笑容更灿。
不管是不是真的，听着这话，她也很开心。
娘仨排排坐看了好一会电视，热水才烧好，看着八点半了，沈靳催促苏窈和夏苗去洗澡。
苏窈坐了一天的火车，肯定不舒服。
沈靳把热水提到了外头尽头的卫生间，母女俩在女卫生间洗澡，他带着夏禾则在离卫生间外几米的走廊下守着。
筒子楼就这点不太方便，这入了夜，光线昏暗，人少的时候，有心怀不轨的男人也会偷偷跑到女卫生间偷看，所以大多人都是在天亮时洗澡，实在是没办法，就让自家人在外头守着。
母女俩洗了澡，另一锅热水也烧好了，沈靳就带着夏禾一块去洗。
沈靳让两个孩子回去和他们娘带着，他则在厕所把一家几口人的衣服都给洗。
平时两个孩子也会做家务了。夏禾才五岁，只能扫扫地洗洗碗外，他的衣服是沈靳洗的，而夏苗的则自己洗。
今天见他们都归心似箭，也就纵容他们这么一回。
等沈靳洗好衣服，晾好衣服再回到家里，两个孩子躺在苏窈的一左一右，在主人房的床上睡着了。
他们吹着风扇，靠着几个月不见的娘，睡得都很香甜。
苏窈在火车上睡了好几个小时，还没困，看着沈靳，无奈地笑了。
沈靳可以纵着他们今天不做家务，不会纵着他们第一宿就和自己的媳妇睡。
他上前，小心翼翼地抱起在外头的夏禾，把他抱回了隔壁屋子，然后又回来把夏苗。
苏窈憋着笑让开了位置，让他把孩子抱走。
沈靳从隔壁屋子回来，苏窈背靠着床头，在里边，笑盈盈地看着他。
沈靳把门关上，还上了门栓。
走到床边也坐了下来，把苏窈拉到了自己的怀里。
苏窈道：“我今天去车间看了眼，可没少年轻漂亮的小姑娘。”
沈靳还想着先温情培养点情调，她却猝不及防说这事。
他无奈笑道：“我哪里注意过是不是年轻漂亮的小姑娘，都是六子招进来的。”
“而且，你说这些话，可要有点良心。”
苏窈抬头看他：“我怎么没良心了？”
沈靳：“我这天天不是忙着带孩子，就是忙着出单，还要想你，哪有时间想有的没的？”
苏窈缩了缩肩，嫌弃地“咦”了一声：“肉麻死了。”
腻歪了一会，苏窈说：“我八月初才到科研局报道了，这个月就想四处逛逛，顺便带带孩子，别的都不想干。”
这几年几乎就没有停下来的时候，她想歇一歇。
沈靳：“那就歇一歇，去附近玩一玩。”说到这，又道：“治安不好的地方就不要去了，最近多了很多外来人员，火车站都经常出现扒手。”
苏窈：“我出来的时候看见了。”
沈靳道：“那你要不要去一趟厦市，前不久白博来了趟羊城，说她怀了，你可以过去看看。”
苏窈惊讶道：“雯姐在信上也没提呀。”转念一想，问：“几个月了？”
沈靳：“听白博说才过三个月不久。”
苏窈恍然点了点头：“明白了，三个月前不能提，那铺子谁来管？”
沈靳：“请了人来看铺子。”
苏窈道：“真奇怪了，今年怎么回事，这么多人都生孩子，有孩子了。”
沈靳一愣：“除了桂花生了个儿子，还有谁怀孕了？”
苏窈：“许娟呀，也快四个月了。”
沈靳：“那这确实是挺赶巧的。”
苏窈：“许娟也幸运，想了那么多年的二胎，偏偏在计划生育之前给怀上了。”
虽然这几年一直有宣传晚婚晚育，少生优生，可强制性的政策是在明年才会宣布，然后一年比一年严格。
沈靳：“那也挺好。”
说着，又问回去：“那你要去一趟厦市吗？”
苏窈摇了摇头：“不去了，雯姐年纪大了点，以前又吃了点苦，不能太累，我不想她怀着孩子还要忙上忙下地招待我。”
“那就四处逛逛，在羊城有不少的电影院，也有舞台剧，你无聊了都可以去看看。”
苏窈点了点头。
聊着聊着，沈靳的手就不老实了，苏窈拍了他一下，说：“没准备我可不了，最近太多人怀孕了，弄得我也慌慌的。”
沈靳转身从抽屉把计生用品拿了出来。
这早在几月份前，也就是确定她要来羊城给准备好的。
*
苏窈早上送孩子们去上学后，补了一会觉，十点多的时候，太阳晒了进来，被热醒了。
她起来到冰箱拿了一根冰棍，咬着冰棍把风扇拿出到客厅。
吹着风扇吃着冰棍看电视。
这种慵懒舒服的感觉，就好像是回到了上辈子的周末。
悠闲惬意。
十二点左右，苏窈听到门口传来声响，她转头看去，就看到沈靳提着一个保温桶和网兜里面的两个饭盒。
她问：“现在厂子还
包饭了？”
沈靳应：“这人多了，就弄了个小食堂，一顿午饭就象征性收个一毛钱。”
“我怕你应付，就给你打了饭回来。”
苏窈没说自己真想随便凑合煮点挂面。
两个孩子也会在家吃饭。他们都向学校交了米，然后每天早上带着菜到学校，学校给蒸熟。
这到了夏天，也得亏有个冰箱，所以前一天晚上也能冻点肉，第二天放一个上午不会坏。
这没冰箱的，就是不容易坏的鸡蛋和瓜蔬。
沈靳把饭盒放到桌面上，就去洗手，洗手回来，看到茶几上的两张冰棍包装纸。
他拿起冰棍纸，说：“阿窈，天气热，别吃这么多冰的？”
苏窈：“偶尔一两次，没关系的。”
说着就坐在了饭桌上，把饭盒打开。
看到里边的红烧肉，她惊讶道：“你们厂子的伙食这么好？”
沈靳：“那不是，那是蒋仁开的小灶，他听说了刘欣荣妹妹的情况，特意做的。”
苏窈：“他还怪心软的。”
说着，她另一个饭盒装的是应该才是厂子里的饭菜，有一个通心菜和一个丝瓜炒肉片。
沈靳把纸放到了垃圾桶里，拿来两个碗坐到了她的对面：“你不也是个心软的。”
把装饭的保温桶打开，盛饭。
吃着饭，苏窈道：“你说就清清现在的情况，有什么手工是适合她做的？”
沈靳仔细想了想：“她的动作不快，一天也做不了太多手工，还不如学一门手艺，以后也不怕饿死。”
苏窈：“可她的情况，还能学什么手艺？”
沈靳和她说：“那还真得好好想想，你也顺道问问她对什么感兴趣才行。”
苏窈想了想，说：“她特别爱看书，虽然没上过学，但她认字。”
沈靳点了点头，看向她：“你以前爱看小说吗？”
苏窈连连点头：“念书的时候挺爱看的，后来工作才看得少了。”
沈靳：“你这个月不是空闲吗，你可以尝试一下，以你看书的那些经验，把她往写作的方面领一领，要是有天赋的话，她也可以往出版社寄件。”
“现在这会，文化才复兴，这一方面还有很大空间的，而且这个足不出户，适合她。”
苏窈道：“虽然爱看书，但未必会写。不过这是一条出路，我下午和你一块出门，去和她聊聊。”
吃了饭，沈靳进去眯了半个小时，醒来后就和苏窈骑自行车去厂子。
苏窈坐在车后座，看着周围的还没开发的环境，问沈靳：“这里的房价多少？”
沈靳知道她和自己想到了一块去，但还是和她说：“上个月开了一个楼盘，羊城的第一个楼盘，七百块钱一个平方，当然，我们现在也拿不出这么多钱，但可以分期。”
“我就想问你，你是偏向商品房，还是自住房？”
苏窈：“肯定是自住房，有自己的小院子还是挺好的。”
沈靳道：“我问过附近的一些老破小，不是很贵，一百五块一个平方，地方都挺大的，都有个一两百平方。”
这会小区楼房的出现，让很多人向往，都不愿住又破又旧的瓦房。
苏窈算道：“一百五一个平方，一百个平方就是一万五，那更大一点，就要两万了。”
这八十年代的万元户，相当于是后世的三四百万了。
这房子算下来也不便宜，但相对于后市，八十年代是遍地黄金的时代，钱会相对好挣一些。
沈靳：“等到年底，应该能买得起，但重建得等到明年了。”
苏窈：“我手上能拿得出五千块，你那里能拿得出多少？”
沈靳：“除了工厂的周转资金，我又添置了一些电器，户头上能动的钱有五千，不过上个月白博过来的时候，还分成了四千八。”
这四千八，是从去年年底十二月到五月份的分成。
厦市是大市，收益会比苏窈在玉平县的要好很多。
苏窈：“那也差不多有一万五了呀，都不用等到年底再买房，你可别说不想动我的钱。”
沈靳笑了笑，说：“那咱们这个月就去看房子，就算不够钱，也先去看着。”
“到时候尽快重新设计搬进去，不至于像现在这样，洗澡上厕所都不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