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青春校园篇（二十一）辞野的存在对于……
从刚才出办公室，辞野跟到身后来，宋芙就感觉到不对劲了，辞野跟他想象中的反应太不一样了。在她说明过订婚目的的前提下，辞野不说立刻提出退婚，也该表现出冷淡厌恶才对。
在助理走开，只剩两个人后，宋芙纠结开口：“我以为你会生气。”
辞野正在从手机上挑店，不能离学校太远，不然来回会很麻烦，他听到宋芙的话，意外写在脸上，“我生什么气？”
宋芙进行简要概括，“就我和你订婚是为了让其他人不高兴，里面没有喜欢。”
后半句话真是什么时候听到都觉得扎心，辞野不爱听，“你不是一开始就说过了。”不止一次。
宋芙一愣，眨巴了下眼睛，纠正道：“我说过……我说过的是不喜欢你，没说订婚的真正原因。”
“对我有什么区别吗？”辞野认为完全没有。
他刚又听了一遍“不喜欢”，当下实在有点难过，摸了下连红印子都没留下的左脸，将脸凑过去，“你看我脸，破相了没？我怎么感觉有点疼。”
一张俊脸靠近，冲击力还是有的，宋芙在很久之前就发现了，辞野的眼睫毛又密又长，因为是很浓重的墨色，所以存在感也很强。
她坏心眼地伸出手，用力按了按辞野摸过的地方，“真疼，下次就别用打架解决问题。”
*
另一边，陆群文也回到了B班的教室，他还没坐下，就有几个人迫不及待地询问情况。
“班主任怎么说？”
“这次辞野能不能被开除？”
你一言我一语的，陆群文头疼起来，他先摇了摇头，难以启齿道：“好像不是我们想的那样。”
几人对视两眼，统一皱起了眉，“那是怎么样？”
“郑慈说辞野是为了帮她才打的人，做错事的人是陈宇。”陆群文虽然这样说出了口，但心里仍有几分的不敢置信，“我要跟陈宇确定一下。”
“郑慈？”同学知道这是陈宇的女朋友，“这里面还有郑慈的事？”
陆群文想到宋芙让他不要太多嘴的话，选择了闭嘴，止不住的心烦意乱。做错事的是陈宇？这要他怎么相信呢？陈宇是他的好朋友，成绩特别好，他们住同一个小区。陈宇之前还到他家里玩过，他妈把人从头到尾夸了一顿。
……
一周后，学校作出决定，对陈宇进行劝退处理，而郑慈也有一段时间没来上课，后面听班主任说是转学了。
为避免辞野本就一般的名声雪上加霜，各班AB两班的班主任虽然没有直说被退学的原因，但还是对辞野是为了帮助同学才打的人划了重点。当然，顺便也强调了一下动手解决问题是不对的，让辞野稍微检讨一下。
“小文，你以后可得跟那个陈宇离得远点。”
陆群文家离学校近，家里要求又严，是从来不带手机的，虽然当时说要求证，但也得等到放假之后。
他回到家，书包刚放到沙发，他妈便端着盘水果开了腔。
态度的两级反转，让
陆群文有一瞬的不适应，“他怎么了？”
陆妈将声音给压低了，“我听说他欺负人家小姑娘，人家小姑娘都报警了，家长也拒绝接受道歉。”同一个小区的，她也就听说了这些，更详细的就不清楚了，“我记得陈宇跟你是一个班的吧？这种人你们学校应该开除吧？可不能让他影响了你学习。”
陆群文听到后面，想到自己说过的话，脸涨得通红，“你之前不是让我跟他好好玩吗？”
“那你妈也不知道他是个这样的人啊。”陆妈不明白自家儿子的火气从何而来，只是认真地给出自己的建议。
陆群文生出窘迫来，他都不知道该怪谁，做错事的真的是陈宇，那自己干的那些事算什么？跳梁小丑。
他倏然起身，“我回房间了。”
陆妈刚洗了水果要给儿子吃，站在门口敲敲门，说道：“你爱吃的葡萄，吃了对眼睛好，待会儿多吃一点。”
陆群文没吭声。
陆妈继续道：“我看你们班主任在群里发，说下周日要开家长会，好像是普及什么早恋知识。你说搞这个干什么？有这时间花在学习上不好吗？你没在学校里谈恋爱吧？”
听到最后一句话，坐在床上的陆群文想到了宋芙。
他声线发闷，“没有，没有谈。”
人家有正经的未婚夫。
如果真是他说的那样，是基于利益的商业联谊就好了，偏偏事实又不是那样。
于宋芙而言，辞野这个存在明显是特殊的，就算是冷淡的态度，也很容易做出漠然和无奈的区分。
很多人和他一样，第一次见宋芙时都感到难以相处的距离感，但等稍微熟悉了，又会感觉性格好。这种性格好是基于对大多事情的满不在乎……而辞野，是被在意，被注视的那个。
惹人羡慕。
*
被羡慕的辞野正在改卷子的错题，怀疑出卷老师在故意报复社会。
是人做的题吗？
到时候得让宋阿姨看一眼。
家长会安排的时间很巧妙，放在月考成绩出来之后的周日，有种完全不顾学生死活的美感。
宋芙这次的月考成绩依旧是第二，不过这回班里人就没多少惊讶的情绪了，也不是第一次已经习惯了，而且宋芙本人看起来也很淡定的样子。
第一名的成绩没什么可惊讶的，值得惊讶的是辞野的成绩。
“赵利，你成了倒数第一，这回家长会你完蛋了。”
名为赵利的男生正和前桌好兄弟聊着假期打游戏，一听这话还以为是在开玩笑，“什么玩意儿？”
看成绩的同学笑得一脸幸灾乐祸，“我说，你是倒数第一。”
赵利看着不像假的，箭一样冲到讲台上看成绩，确定自己的名字出现在最后一排后，他面如菜色，难以接受，“真的假的？”第二时间又去寻找辞野的姓名，发现人家现在在倒数第五的位置上。
他扭头看向自己的好兄弟，“游戏好像玩不了了。”
好兄弟给了一个同情的眼神。
辞野本人也看了自己的成绩，要说有多满意，那也不至于，毕竟没脱离倒数，但嘴角没落下去是真的。
他想去和宋芙讲，但宋芙这回又没拿到第一，他不敢。
只能暗暗比较自己和宋芙之间的差距。
……
在出成绩之前，宋芙就通过系统提前“剧透”过名次了，所以是半点惊讶也摆不出来，只是打个哈欠，重新整理起接下来的剧情。
接下来的家长会其实还是段关键剧情。
这个时候的男女主按照计划，应该已经互生情愫，处于冒着暧昧泡泡的阶段。家长会，男主他爸，也就是辞野父亲没来，但女主祝辰溪的父母都来了，而且还认出了辞野，这个当年救了他们家女儿的恩人孩子，于是说了一些感谢的话。
男主辞野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意识到了女主一直关注他、帮助他的原因，他将女主的行为全都理解为愧疚和同情，因此烦躁。
*
周日。
天气晴好。
他们这个年纪各班统一召开家长会，于是每班各选出了几个学生去校门口迎接家长，避免家长迷路。宋芙和辞野并非其中一员，但陆群文是。
“阿姨好，请问您孩子是哪个班的？”陆群文看这个漂亮阿姨在几个班的牌子那里来来回回地走了几趟，主动询问。
宋母面上产生了一瞬的尴尬，干笑两声，“这我还真不知道。”高中开家长会的次数还是少，上一次是在高一的时候，现在高二，按照选课重新分了班，那她忘问，宋芙也没说，“我女儿是宋芙，你知道吗？”
陆群文一愣，“知道。”
原来是宋芙的妈妈，看起来确实有几分相像。
宋母松了一口气，“你们是同学吗？”她忍不住旁敲侧击一下宝贝女儿的校园生活，“她平时有没有好好吃饭啊？”
陆群文回答：“有，放心吧。”其实不是同一个班的，他算不上太清楚，但来接家长的学生大多秉承着统一原则，那就是只说好话，不然因为他们同学被训就不好了。
宋母又问：“那辞野呢？他还老实吧？”
听到这个名字，陆群文脸上的笑僵了僵，在短暂的沉默后，回答：“他表现得很好，前段时间帮助了同学，最近这次的月考成绩也进步很大。”
“这样啊。”宋母道了谢，再一问教室在哪儿才知道，原来跟她聊了半天的学生并不是她女儿的同班同学，是隔壁班的，“真是不好意思，是不是耽误你时间了？”
“没有没有。”陆群文头摇成拨浪鼓。
五分钟后，宋母人都已经到了教室，和宋芙、辞野打上招呼了，只是这人还没坐下，先给班主任叫走谈话去了。
班主任从考试的心态，聊到宋芙的目标院校，从头夸到尾，给宋母听得笑容就没消失过。没办法，她女儿就是这么优秀，又令人省心。
宋母刚想再问一嘴自己的未来女婿辞野，就听班主任话锋一转——
“但她再懂事，在家长眼里应该还是个孩子对不对？”
“啊，对，确实是这样。”
“这个订婚吧，不管怎么说，还是为时尚早了，等到高中毕业之后再谈，也晚不了，对吧？”班主任斟酌自己的言辞，尽量委婉地说明，担心哪里冒犯到，毕竟他也不太懂有钱人之间的门道。
宋母重重点头，对此深表认同：“我也是这样认为的，太早了，要我说，大学毕业之后再聊这件事都快。”
班主任有点懵，“这事是宋芙他爸决定的？”
宋母又是一声叹气，她也不好说是自家闺女要求的，含糊道：“就各方面原因吧，不过婚虽然订了，但结肯定是不着急的，将来是不是真的会，那也说不准。还早着呢。”
第22章 青春校园篇（二十二）难怪选你当同桌……
宋母的回应，完全在班主任的意料之外。本以为宋芙和辞野之间的订婚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现在看来并不是那么一回事，宋母也不是很支持的样子。难道锅其实在宋父的身上？
因为陈宇干的烂事，最近学校对于早恋情况抓得更紧，为此还特意召开了这次的家长会，分析成绩的同时琢磨着要普及一些自我保护方面的知识，顺便让家长在各方面多注意一些。
“这事儿老师你是怎么知道的？”宋母后知后觉，又不是多值得张扬的喜事。
班主任摸了摸他掉得没剩几根头发的脑门，“好像是宋芙主动提起的。”
宋母倒不是很惊讶，毕竟嚷着要订婚的一开始就是她家闺女，“这样啊。”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从宋芙的成绩到学习态度，班主任全都持高度赞扬的态度，顺便夸了一下辞野的进步。
宋母接过班主任手中的表格，看了两眼俩人的目标院校，叹了口气，“怎么想着去这么远
的地方？“本地又不是没好的大学，去个近一点的，周末了想回家吃饭就打个车的事。
……
宋母在家长里面也是相当突出的存在，保养得好，说话时也温温柔柔的。她给两个孩子都带了点心，因为不确定家长会开到什么时候，担心两个孩子饿。
宋母估计辞野的家长不会过来，就给人从后排叫到了身边，递了一袋子曲奇，“我听你们老师说了，你这次进步挺大的，再接再厉知道吗？”想和宋芙去同一所大学，还差得远呢。
带吃的过来的家长不止宋母一个，有同学从宋母这里接了东西后，礼尚往来地回了块巧克力。
从宋芙给巧克力接到手里那刻起，辞野就盯着那块巧克力，接收到宋芙疑惑的眼神后，他指了下巧克力包装上的坚果，“你过敏。”
而且是非常严重的程度。
当初两人刚结束幼儿园生活的时候，辞野从他奶奶那里收到了一大罐的糖果，家都没回，先抱着去找宋芙。结果宋芙吃了之后直接晕倒进了医院。
宋芙记得她休克清醒过来就看见辞野正在吧嗒吧嗒掉眼泪，哭得整张小脸都发红，要她别死。辞野小时候说是小哭包也不夸张，一开始哭了就没个停的时候，可能被辞父忽略得久了，后来他也不愿意随随便便掉眼泪了。
“我知道的。”宋芙只是觉得直接拒绝会使气氛变得尴尬。
辞野“哦”了一声，看着还不是十分放心的模样。
好像宋芙会趁他不注意吃掉。
宋芙：“……”算了，干脆给巧克力塞到辞野手里，“给你。”
该说不愧是男主吗？
辞野的长相是很突出张扬的帅气，无论是之前的红发还是现在的黑发，冷白的肤色都能很好的消化，五官深邃而立体，还有一双就算再阳光下也依旧幽黑的凤眸，被望着时，会产生自己被且被仅注视着的错觉。
很符合宋芙的审美。
在辞野喜欢她这个认知产生之后，宋芙无法用之前的朋友态度对待这个人，说不出的心情复杂。她从未产生过要和辞野在一起的想法，更确切一些，是没有和任何人在一起的想法。
这是任务世界，她是外来的任务者，而辞野则是她重要的任务对象。
只是现在这个任务对象不按剧情走，好像要让她的任务失败了。
她没有和辞野在一起的理由。
新手任务就失败这种事……
[我们努力拿到C就好啦，这个还蛮容易达成的。]系统蹦出来帮忙打气。
“怎么了，我脸上有什么吗？”辞野注意到了宋芙的视线，摸了下自己的脸，被盯得发烫。
宋芙移开视线，“没有。”
她在想自己接下来该采取什么行动。
*
家长会班主任熬夜准备了一份PPT，整整六十七页，花二十分钟讲了一下早恋的危害后，就开始正儿八经地分析起成绩。
因为辞野进步，成为新倒数第一的男生全程面如菜色，而他妈抱着胳膊坐在旁边，脸要比锅底还要黑上几分，仿佛下一秒就要抬起手拧他儿子的耳朵，“都倒数第一了，你还想着假期出去玩？！”
祝辰溪她妈姗姗来迟，在班主任说到暑假也不能松懈时，出现在了教室门口，尴尬地说了几声不好意思，“堵车太严重了。”
班主任表示理解，顺便又夸了两句祝辰溪的成绩，让祝妈讲讲平时在家是怎么教育孩子的，分享一下经验。
祝妈是个脸皮薄的，说是祝辰溪自己爱学习，她没管什么。
等到家长会结束了，众人往外走时，祝妈终于在校门口和辞野打上了招呼，将手上大包小包的东西推出去，“是辞野吧？”她介绍了自己，真情实意地感谢辞野的母亲，之前不是没想过上门，只是每次都碰到了家里没人的时候。
辞野凤眸微眯，打量了下眼前的女人，又望向斜后方紧随其后的祝辰溪，声线冷淡，“救人的是我妈，不是我。”
这句台词倒是跟剧情线里一模一样。
宋芙知道祝妈说的全都是实话，尤其是“想过上门道谢”那句。
不过不是每次都碰到了家里没人的时候，而是吃了有意为之的闭门羹。
祝妈第一次上门时，辞野正和她在院子里荡秋千，听家中阿姨说明了来意后，直接躲到了后面的院子里。那个时候的辞野抿着嘴巴，一言不发，透出难以排解的烦躁。
宋芙从辞野口中听到过这样一个问题：
“妈妈有没有想过我呢？”
好像在说为什么要为了一个陌生人，就这么给出自己的生命，抛下他。
时间回到当下。
祝妈似乎没想到辞野会这么说，愣了一下，说：“一样的。”
怎么会一样？因这句话，辞野的凤眸中多出了困惑，无论是现在，还是当初的他，从来都不需要谁的愧疚，“如果当时我在，我会拉住她。”
祝妈听懂了这话，不由得面露尴尬，张张嘴巴还想说点什么，辞野已经没了继续听下去的耐心。
辞野瞥了祝辰溪一眼。
祝辰溪伸手扯了扯她妈的衣袖，“别挡着人家了，待会儿其他班的家长会也结束，路就堵住了。”他们班主任为了家长不受堵车之苦，特意早了十多分钟结束班会，可以说非常体贴了。
……
人走了，辞野坐到车上，免不了的心情郁闷，望向窗外一声不吭。
宋芙盯着看了一会儿，清了下嗓子，尽职尽责地走起剧情来，“原来祝辰溪就是当初被阿姨救了的那个孩子，难怪……”她有意不把话说完。
辞野注意到了这微妙的停顿，扭头看她，“难怪什么？”
“难怪她选你当同桌，连帮你学习这种麻烦事都做了。”宋芙将话语补充完整，意味不明。
同样坐在车里的宋母琢磨，她家芙芙这是吃醋了？还挺新奇的。难怪突然要和辞野这小子订婚，原来是有了竞争对手。做得好，先下手为强总是没错的。
但这话落在辞野耳朵里就是另一个意思了。
完蛋。
宋芙该不会是明白过来祝辰溪压根不喜欢他了吧？行动都是出于愧疚和想要弥补的念头，其实里面毫无暧昧因素。
下一步该不会就是取消订婚了吧？
偏偏对于事实，辞野无法反驳，沉默片刻，薄唇轻启：“晚上要不要一起看电影？”
宋芙：“……”这话题转的过分生硬。
这一段应该是女配故意使男女主误会加深的剧情，将两人的交际全都归于当年的意外，现在看来，效果确实达到了，只是并未存在误会。因为男女主确实没产生什么感情。
接下来正常发展的话，应该是男女主冷战一段时间，彼此痛苦，女主以为男主是讨厌她了，将她当成母亲死亡的元凶，所以才会冷淡下来，也不敢继续接近男主做多余的事。
男主之前放了话，说女主没义务做什么，结果女主真的就不关注他了，他心态直接崩了，在一个女主没带伞的雨天直接质问。女主这才知道男主是误会了她的感情，于是解释，不好意思地说起自己被英雄救美时的一见钟情。
二人误会解除，心意互通，男主决定与女配解除婚约。
就是个标准的小甜饼文学。
而宋芙这个女配除了现在的意有所指，就是之后的被退婚剧情了。
‘系统，你觉得还有可能吗？’
[有，就是很小。]系统一如既往的严谨，[让男主主动提起退婚的概率，也就是0.0212%。]
宋母不晓得两个孩子之间发生的事，看辞野的眼神愈发接近起未来女婿，“再过一个多月就期末考试放暑假了吧？跟你们班主任说的一样，那可是个弯道超车的好机会，你别再折腾跑车了，多花点心思在学习上。”
男主乖乖应了声，又小声嘀咕了句，“我也没钱折腾了。”
宋母没听清，宋芙倒是听
到了，男主怎么会没钱？她困惑，却也没开口追问。
第23章 青春校园篇（二十三）辞野我想说你能……
两人一起回家看了部电影，讲的是你爱我，我不爱你，你不爱我了，我又凑上去的恋爱故事，狗血中又透出了几分的老土，唯一的优点也就是主演们长得确实青春，至少是养眼的。
宋芙看了表情毫无变化，一旁的辞野却是颇有感触的模样，情绪完全跟着走，时不时恨铁不成钢地叹口气。
好在电影的结局还算甜蜜，男主角在风和日丽的一天，为女主角献上了鲜花和戒指，一脸认真地许下绝不背叛的海誓山盟，他说：“这是我现在能买到的最好的戒指，等我有钱了，一定给你换个更大更漂亮的。”女主角掩面落泪。
宋芙看到演员单的出现后，产生了松了一口气的感觉，可算结束了。
一口气还没舒完，手里被塞了个约莫半掌大的小盒。
宋芙歪歪脑袋。
辞野假意轻咳一声，“送你的礼物。”
这个盒子的尺寸，配合当下的氛围，能装的也就只有那个了吧？宋芙眨了眨眼，盒子打开，果然看到了一枚漂亮的戒指，“今天是什么节日吗？”真的是枚非常漂亮的戒指，应当完美符合电影中男主更大更漂亮的要求，折射着灯光，在盒子里散发闪耀的光芒。
辞野注意着宋芙的表情，没读出不满意的情绪，翘了翘嘴角，“想送给你。”他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没那么在乎，“就当订婚戒指了，怎么样？”
辞野挑了好久，几乎把自己当下能拿出来的钱全都用在了上面，“内圈有你和我的名字首字母。”
他不是没想过自己设计，可惜能力有限，弄出来的不够漂亮。像那种手工做出来，主要花费精力的东西，送给本身就喜欢他的人才会得到好的回应，而宋芙并不喜欢他，所以就要拿一些足够漂亮，任谁也不忍心拒绝的东西。
少年眉眼弯弯，凤眸中的感情纯粹而真挚，耳根透出因不好意思产生的红。
宋芙看得怔愣一瞬。
可，女配怎么能得到男主真情实意送出的订婚戒指呢？
宋芙将盒子重新合上，并没有拿到手里瞧，她说：“不是还没正式订婚吗？”
辞野眸光黯下去，“你不想要吗？”
“也不是。”宋芙否认的话脱口而出，直到现在她也没能改掉心软的毛病，忍不住找起理由来，“这样不是有点太随意了吗？之后在正式的仪式上你再给我，不是更好吗？”
“有那个时候吗？”辞野声线发闷。
宋芙少有的头疼，“这个能不能退呀？”
辞野声音大了一倍：“不能！！”
好吧，宋芙还是没能给戒指还回去，而是好好地收到了床头。
等晚上临睡觉了，又重新取出来，看辞野说刻在内圈上的首字母，两个人的首字母中间有颗小小的爱心。这东西肯定是买主要求了，人家才会给刻上。
想到辞野一本正经要求加爱心的样子，宋芙不自觉嘴角上扬，小声嘟囔了句：“幼稚。”
*
临近期末的最后一场月考，规格是完全对标的期末，无论是时间还是考场安排，全都是按照之前的期中成绩来排的，卷子的批改也更为认真，本来第二天就该出成绩的，硬是拖到了大后天。
就是在这个前提下，宋芙回到了全校第一的位置。
更为确切地说，应该是在“女主因难过发挥失常”的前提下。当然，这是原剧情里，现剧情男女主的相处和之前毫无变化——一如既往的冷淡，自然也不存在女主感情受挫，发挥失常的情况。
不过凭借自己的实力重回第一，宋芙心情还是不错的。
宋芙同桌星星眼，活像是自己考了第一，“我就知道，宋芙你一直都那么厉害！之后的期末考试，你肯定一样可以的。”
宋芙对着重新下发的答题卡点点头，十分满意的模样。
接下来就是男女主误会解除，然后退婚的剧情。
宋芙莫名有种只有自己在坚持的心酸感，毕竟现在这剧情就连抢救的可能都没有了。
……
成绩新鲜出炉。
辞野第一个看的不是自己，而是宋芙的名字，确定在第一行后，由衷的高兴，只是嘴角还没来得及翘起来，心先沉了下去。
宋芙又回到第一了，那他这个工具人“未婚夫”还有必要存在吗？
“辞野，你这次进步好大。”祝辰溪先看的是自己的成绩，发现是第二，郁闷了一下，但之前宋芙和她的成绩就总是差那么几分，现在被超过去也没什么奇怪的，所以很快调节好了，后面看到辞野已经爬到中游的成绩，努力就会有收获的成就感让她十分满足。
听到这话，辞野才终于想起看自己的成绩，“嗯”了一声，没多少高兴的情绪，将目光投向宋芙的位置。
宋芙自然注意到了辞野的成绩。
她想着辞野现在的心情应该挺不错的，那之后退婚的事也好商量……吧？
系统说了，不管怎么样，退婚这剧情过了就能达到合格线，所以她势在必得。
宋芙握了握拳头，给自己手动打气。
*
假期。
辞野照例到宋家蹭饭，宋母特意让人准备了他爱喝的海鲜粥。吃饭时说起了最新的月考成绩。宋芙的不必说，被狠夸了一顿，又嘱咐不要太在乎名次，差那么几分其实上的大学不会有太大区别。至于辞野，进步明显，主打的就是再接再厉，稳住也行。
吃完饭，辞野就要走。
也真是奇了怪了。
之前每次来吃饭，辞野都要多待好一会儿，甚至直接留宿的情况也是有的。现在却跑的比谁都快，就跟在刻意躲着谁似的。
宋芙迟疑，不会真是在躲着她吧？可最近也没发生什么事。
现在最重要的是先给人喊住，“辞野。”她唤了一声。
辞野停住脚。
宋芙让人跟她上楼，“我有话要和你说。”
辞野没有跟上去的意思，依旧停在原地，他神情晦涩，“一定要说吗？”
宋芙一愣，没有立刻回答。
“是很重要的事吧？”辞野自语了句，还是上了楼，只是肉眼可见的不情愿。
宋芙差点以为辞野有读心术，已经知道她打算说什么了。
……
两个人进了房间后直接去了露台那里面对面坐着，沉默了一会儿，宋芙将之前收到的戒指放到桌上，组织了一下语言，开门见山道：“你来提出退婚怎么样？”
被退婚。
最重要的是这个“被”字，一旦少了，性质完全不同。
用系统的话来讲，这可是打脸恶毒女配的桥段，女配来提的话，那可是打脸男主，能一样吗？所以这个事一定要由男主来提。
宋芙咬了咬嘴巴，注意着辞野的神情变化，“你来提退婚，也可以告诉别人，当初想要订婚的人是我，然后……”
“想要订婚的是你。”脑内紧绷的弦终于在此刻绷断，随之而来的不是怒火，而是令人恍惚的无力感。
辞野面无表情地重复了一遍，放在桌上的手指逐渐合拢，用力到骨节泛白，直直地望向宋芙，“那你现在是要始乱终弃吗？”
“啊？”宋芙一脸懵，没料到这个词会落到她头上，立刻忙不迭地摆手，“不是，不是我来提，是你……”
辞野再次打断，磨了磨牙：“你要我提，和你提，有什么区别？”
宋芙讪讪的。
其实她也认为没什么区别，主要是任务判定比较机械，所以可以这样钻空子，“至少，你不会丢脸？”
辞野才不在乎其他人怎么看，丢不丢脸，语气沾染上了快要溢出来的委屈，“你就是要始乱终弃，是你提的，说要订婚。”
他此前喜欢宋芙，但也没有更进一步的念头，因为清楚宋芙没有喜欢他的意思，可宋芙主动提了，给了他希望，给了他机会，给了他好像两人可以更加亲近的错觉……然后现
在又想松开手。
“是因为这次你成功拿到了第一，发现祝辰溪并不喜欢我，我没用了，是吗？你就不能、不能……”
就不能有一点点喜欢他吗？
辞野说不下去了，他不想回到之前的关系，人总是贪心的，“我死也不会提的。”辞野一字一顿，声带像是被从胸腔漫上来的酸涩腐蚀，不受控制地压下去，连发声都变得困难。
他听见自己的话。
难堪又幼稚。
两人之间归于沉默。
宋芙肯定不能提，面对现下的状态，她后知后觉产生了心虚，“你话不要说得这么绝嘛。”
留一点商量的余地。
辞野想走了。
继续待下去，他担心自己会没出息地掉眼泪。
他起身，被宋芙扯住衣袖。
“先把婚退了，之后等毕业了，再谈好不好？”
“谈什么？”辞野垂下眼睫，“谈恋爱吗？不是的话，就免谈。”
“那你话说到这种地步的话，也不是不行？”宋芙眨巴了一下眼睛，还是把这话说出了口。谈个恋爱嘛，其实真算不上是天大的事，更何况辞野还是个不错的又喜欢她的人。
年少的情谊炙热，不过总有凉下来的那天，说不定正儿八经谈两天就发现两人不合适了。现在的紧要任务，是把退婚的节点给走了，“但你要去提退婚，不是我的想法，就因为、现在最重要的是学习。”
第24章 青春校园篇（二十四）我和宋芙的订婚……
“什么？”
辞野表情空白，随后脸上少有的出现了茫然，他有些不能理解宋芙的话了，求证道：“你要和我谈恋爱？”
宋芙点了下头，补充了一个限定词：“但不是现在，起码要等上大学吧？”她试图为自己的行动找到一个合理的借口，“之前班主任不是也找你谈过吗？在高中时期就随意地提出订婚确实是我不好，所以先搁置一下，之后再说，怎么样？”
辞野没有挣脱宋芙的手。
少女坐在原地，仰着漂亮的小脸望着他，那双琥珀色透出柔软的眼瞳带着希冀，其中倒映他一人的身影。他回忆，宋芙极少出现这样恳切的态度，大部分时间都表现出怎么样都行的态度。
现在为了取消两人之间的婚约……
“好。”辞野在抿唇后给出答复。
他将自己送出的戒指重新收回，盒子的棱角硌得手心生疼，“我会去提。”
宋芙看眼前人像霜打过的茄子那样蔫下去，良心都不是有一点痛了，而是非常，但她现在能给出的回应也就是点点头，然后错开视线了。
“唔。”
猝不及防的，唇上多出两片柔软，泛着凉意。
宋芙全程瞪大眼睛，注视着辞野的脸靠近，再远离，那张看起来不好惹的脸从白到红，明明采取偷袭行动的是辞野，到头来害羞的也是他。
蜻蜓点水般的一下，辞野看也不敢看宋芙，扔下一句，“先收一点定金。”溜之大吉。
留下被偷袭的宋芙：“……”
[宿主，你耳朵好红啊。]
宋芙捂脸，“男主的初吻给了女配，这不太合适吧？”就算答应说要和辞野谈恋爱，她也特意把时间安排在了剧情线结束之后的。
系统已经看开了，反正宿主没不高兴，亲两口就亲两口呗，任务已经没救了，它干脆开启八卦模式，[宿主，你之前谈过恋爱吗？]
这里的之前当然指的是进入任务世界之前。
宋芙摇头，“没有，我没精力。”更没时间，每天要干的事情太多，要学习，要兼职，还要和讨厌的家伙斗智斗勇，“不过，我当初有个未婚夫。”
这个系统还是知道的，它追问下去：[宿主的未婚夫是个什么样的人呀？]
时间太久了，大部分的记忆早已褪色，宋芙回忆了一会儿，说了三个字：“香饽饽。”
系统：[啥？]
“就是特别招人喜欢的意思。”宋芙忽略了系统问具体哪里招人喜欢的问题，没有继续往下解释的意思。
她起身，打算去做会儿题。
对面的房间灯光亮起。
宋芙站定，等了一会儿，果然从对面窗户看到了那双熟悉的凤眼。从小到大都是这个套路，每次辞野干了不确定会不会惹恼她的事，都会选择在对面悄悄观察。
宋芙用口型无声地道了晚安。
*
翌日。
宋芙起了个大早，等着辞野提退婚，也不敢催，担心给人弄急眼了，一直到下午也没等到，先等来了一张白纸黑字的合同。
合同的具体内容和钱财利益扯不上半毛钱的关系，全篇围绕的是宋芙什么时候和辞野谈恋爱，具体又要如何恋爱。
宋芙扫了一眼，上面除了把她答应和辞野谈恋爱的具体时间给落实了，还提到了不能无故提起分手，不能在谈恋爱的过程中三心二意，不能无端冷暴力——
“这也太多不能了。”宋芙没忍住嘀咕。
辞野在她面前态度少有的强硬，抱着胳膊：“那些都不能改。”
好，又一个不能。
“有能改的地方？”宋芙小幅度扬眉，从头看到尾，发现了不完备的地方，“我好像没看到违反的惩罚在哪儿。”没有惩罚的话，签了又有什么意义？
辞野干巴巴地开口：“惩罚就是我会像鬼一样缠着你。”
宋芙张张嘴巴，欲言又止：“……”
辞野：“……”那他能怎么办？！
他脸一直烧到了耳根，多少有点恼羞成怒的因素，“没问题就签。”
于是，宋芙就签了，还被催着按了手印。
她这里留存一份，辞野带走一份。
*
等到了晚上，辞野终于说起要退婚的事。
因为宋芙强调了很多次，所以辞野全程没有说明是宋芙的要求，只说高中就订婚会引来不少的议论，学校处理起来也会为难。最后是可以先取消，之后的事等到毕了业再谈，“可以吗？”
宋父和宋母对视一眼。
宋母迟疑，瞥了眼自家宝贝女儿，“这个芙芙是怎么想的？”
剧情里女配被退婚肯定要表现出不接受和愤怒的，但宋芙不敢，她担心自己“哼”一下，这婚就退不了了，只能冷冷淡淡地抬眼，“不用问我。”
宋母有点那不太准这个意思，不过她对于辞野喜欢自家女儿这点还是很有自信的，本来嘛，她也认为高中就订婚太早了，“那就先取消？”
辞野“嗯”了一声，那不情不愿的样子，活像是被退婚的那个。
宋芙忽略来自未来男友的怨气，打了个虚假的哈欠，起身道：“就这样，我上楼了。”
除了这里，辞野还要去通知他爸一声。
只是他爸处于大部分时间不在家的状态，所以需要通过电话。
电话在拨打第二次后被接通，辞野在宋芙眼巴巴的注视下，说着让自己不高兴的话，“我和宋芙的订婚取消了。”
对面安静了三秒，在辞野怀疑是不是又挂断了的时候，终于听到了声音，不是愤怒，而是早有预料般，“你但凡靠谱一点，人家也不会提退婚。”
辞野有重要的一点要纠正，“是我提的。”
对面又安静了几秒，没有指责，而是满满的不理解，“你怎么想的？”
“你前两天不是还在纠结订婚仪式的场地……”
“反正这事你知道了就行。”辞野没让他爸继续说下去，忙不迭地按了挂断，与宋芙四目相对。
宋芙轻咳一声，权当什么都没听到，推了推面前的果盘，“吃葡萄吗？”
“吃。”辞野回。
*
高中的假期总是短暂且被各种作业充斥，一眨
眼便过去，像是上一秒刚背着包从学校走出去，下一秒就重新坐回了教室里的硬板凳。
宋芙和辞野是先后到的教室，听班里新的倒数第一正在吐槽，说他爸妈看见排名的时候眼睛冒火，像是下一秒就要给他生吞活剥了。
倒数第二和倒数第一和一双难兄难弟，之前有辞野在后面兜底还好，现在人家辞野成绩都跑中游了，“我妈给我下了最后通牒，说期末考试我如果还是倒数，那假期就没了，给我把补习班安排满。”
他抓狂挠头，目光瞟到了辞野拽拽的身影，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般，一个弹射起步就到了跟前，双手合十，“大哥，能教教我你是怎么学的吗？进步那么大。”
辞野被这个突然窜出来的“大黑耗子”吓一跳，皱起眉，吐出两个字：“刷题。”
倒数第二一听就面露难色，“不会的太多了怎么办？”
辞野言简意赅：“问。”
“问谁？”
“问我啊。”宋芙微笑着加入对话，提醒道，“我们不是同一个学习小组的吗？”
倒数第二不好意思地红了脸，扭扭捏捏地一点头。说真的，虽然班主任搞了学习小组，但班里真没几个当回事的，不说别的，就上次成绩出来，进步的奖品班主任到现在都没拿出来呢。
倒数第二理智尚存，瞄了一眼黑着脸的辞野，用着调侃的语气，“你未婚夫吃醋了怎么办？”
刚失去名分的辞野：“……”
宋芙看向他。
辞野薄唇轻启，不情不愿道：“不是了。”
倒二没反应过来，问：“什么不是了。”
辞野咬了下后槽牙，只能进一步解释：“不是未婚夫，婚约取消了……我退的。”
听到最新八卦的同学们给出的反应高度一致，眼睛瞪得像铜铃，一脸“真的假的”的表情。他们先看一眼辞野，再看一眼面无表情的宋芙，有点摸不准是不是小情侣玩闹的手段。
倒二听了后，不知道该摆出什么表情才合适，好半天才回了句：“这样啊。”
自习铃响，几人回到各自的位置坐下。
祝辰溪也听到了刚才的对话，压低声音确定原因，“你受了什么刺激，居然自己提退婚？”
辞野多少有点有苦难言了，只得硬邦邦地甩出一句：“现在最重要的是学习。”
祝辰溪莫名从这短短的一句话中听出来点怨气，不过显然不是对着她。
……
另一边的宋芙也在和同桌说小话。
同桌采用的是在草稿纸上写字的方式，一张纸上删删改改，写写划划的，终于给出了完整的一句：那你和他没关系了，别人是不是就有机会了呀？
在宋芙与辞野订婚的消息传出前，漂亮又成绩好的宋芙，是宛如高岭之花一般的存在，有不少人暗恋，只是不敢挑明，但现在嘛，大家都更新了宋芙也不是绝对不会谈恋爱的认知，心思活络起来。
第25章 青春校园篇（二十五）她成绩关系救命……
宋芙手中的笔转了一圈，在那行字的下方做了回复：早恋不好的。
同桌盯着这简单的五个字看了有五秒，无言以对，应该是依旧没机会的意思吧？有点可惜，她还以为隔壁的陆群文又有机会，她磕的cp即将死灰复燃呢。
不过宋芙的没想法是一回事，其他人会不会采取行动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就像之前订婚消息的散播，婚约取消这一最新八卦同样不胫而走，在十分钟的课间时间内，一传十十传百，短短一天的时间，就连他们班班主任都收到了这个小道消息。
班主任喝了口杯子里的水，给茶叶渣吐到垃圾桶里，琢磨着难道是他家长会的谈话起了作用？无论原因为何，反正是件好事没错。
……
等到下午到A班去上课，看到了后排辞野的黑脸，班主任才意识到了他想法的错误。
从情绪上来讲，订婚这件事给宋芙造成的影响，还不如没拿到全校第一给的大，但对于另一边的辞野而言，心情起伏是完全可以用肉眼观测的，瞧瞧这老婆跑了的傻样。
得重新鼓动一下积极性了。
班主任用黑板擦敲了两下桌子，将众人的视线吸引过来，“是不是有同学等很长时间了，想着班主任这个满嘴跑火车的，说要给进步大的小组送奖牌，到头来连根毛都没见着？”
他笑嘻嘻的，把大箱子往桌子上一放，“这里面有小台灯、围巾、笔以及玩偶之类的玩意儿，接下来让进步大的同学一个个来挑。”
“辞野进步最大，你先来。”
肉眼可见的，这一大箱子东西里，质量最好的也就是那款小黄鸭的台灯了。
可辞野上去后，看都没看那台灯一眼，拿了盒笔芯就下去了。
祝辰溪和辞野是同个学习小组的，所以第二个上去挑的人是她。她也没犹豫，拿了小鸭灯就下去了，在其他人上去挑的时候问辞野挑奖品的逻辑。
辞野正在为课间有不少男生找宋芙问东问西而不爽，“正好缺。”他之前不怎么用笔，恨不得一根笔度过一学期，但自从开始学习了，笔就成了稀缺资源，他总忘记买。
而且，他有小夜灯，宋芙送的。
话说回来了，真不是他小心眼，别人跟宋芙问两个问题都不乐意，关键是和之前作对比，频率太高了。
更何况，题都问完了，站在那里不走是什么意思？
辞野薄唇微抿，被染黑过的头发少了自然黑发的光泽，黑压压的，与纯然墨黑的凤眸相映，轻哼一声。
呵。
故意下一步就是买礼物送，以感谢的名义拉进关系了。
将辞野神情变化看在眼里的祝辰溪：“……”这犹如实质的怨气，真是刷新了她的认知，下一秒辞野从书桌里拿出来个小人扎她都不意外了。
这么在乎宋芙的人，居然主动提出取消婚约？
接收到同情掺杂着探究的目光，辞野偏过头，感到莫名，“你盯着我看什么？学你的习。”
祝辰溪无语。
请问一下，他们两个之间学习好的到底是谁呀？
没记错的话，这似乎是辞野第二次要求她好好学习了，而且每次都相当真情实感。祝辰溪没有自恋这个特质，自然不认为辞野会在意她怎么样，所以对于她成绩的关心，应该间接影响到宋芙？
可跟上次说的一样，辞野应该盼着她考不好，让宋芙重回第一……不对，上次月考，人家已经是第一了。
等等！
电光石火之间，祝辰溪产生了一个大胆的猜测，杏眼都瞪圆了一圈，压低声音道：“我的成绩是不是跟你和宋芙之间的婚约有点关系？”不然那么巧，宋芙考第一，婚约就取消了。
辞野一怔，想什么都写脸上了，完全就是你怎么知道的表情，但嘴上给的回应是绝对的否认：“你想象力真丰富。”
祝辰溪继续大胆猜测：“是不是你们当初打赌，说有人考过宋芙，成为新的全校第一的话，你们就订婚，”想来时间确实差不多，“然后这次我没考过，婚约就不作数了？那我努努力，再考过，还能重新订吗？”
这脑回路，辞野都不知道她怎么得出的结论，他差点以为真相真被猜到了，按按太阳穴，“首先，第一个问题，是没关系。第二个，又不是订蛋糕，还能反复地来。”
祝辰溪唉声叹气，完全没往耳朵里听。
早知道她的成绩关系到救命恩人儿子的幸福，她肯定会更努力啊！
“你放心，我期末考试一定加油。”祝辰溪燃起了斗志，决定先刷几套题来预热一下。
*
祝辰溪言出必行，从来不搞虚的那一套，说要加油，表现出来的便是前所未有的努力，就连体育课她都特意拿着单词本到操场上背。
实在背不下去了，就先看一眼辞野，再看一眼宋芙，靠着两人幸福与自己挂钩的责任感，硬着头皮继续。
不过在祝辰溪准备瞄第三眼给自己打气时，却发现其中一位当事人正朝着她走来。
是宋芙，走在阳光下，整个人白到晃眼。
选定了她旁边的位置坐下。
祝辰溪闻到漂亮美人
身上特有的清香味，手脚都不知道该放哪里合适。
美女的接近就足够使人紧张了，更何况，是个看起来没那么好相处的美人。当然，这里的不好相处指的并不是刻薄高傲，而是淡淡的疏离感，说成不易接近可能更为合适。
祝辰溪清了清嗓子，“那个……”
“今天天气好像有点晒是不是？”
被男声打断的祝辰溪撇撇嘴，可恶，把她想说的话给抢了！
出现在二人对面的男生抱着一颗篮球，脸上挂着傻笑，视线在宋芙身上就没挪开哪怕一下，“我有遮阳伞，你要不要拿着挡一下？”
宋芙掀起眼睫，确定了一下眼前的陌生男生确实是在跟她讲话，而后摇头，冷冷淡淡道：“谢谢，不用。”
男生完全没有要离开的意思，还说看了宋芙的成绩，问她之后打算到哪里上大学，他们未来说不准能在同一个城市，“以后还能相互照应一下，你说对不对？”
这自来熟的态度，宋芙很难不感到莫名其妙，轻轻地“啊？”了一声。
男生搓了下手里的球，“我们高一是一班的，你不会忘了吧？”
宋芙作出回忆状，礼貌干笑。
一旁的祝辰溪代入感很强，已经尴尬到恨不得找个地缝钻一下了，她简直想要揪着男生的领子怒吼：在这种情况下，当然要直接报出自己的姓名了，你看人家像是能想起来的样子吗？
没错，就算被提示了，宋芙也没能想起男生的姓名，只是后知后觉男生的脸确实有那么几分的熟悉。
祝辰溪实在看不下去了，“你是张利，C班的数学课代表是吧？”他们班这节体育课是和C班同个时间，她之前有不会的题跑去问数学老师，刚好碰见过男生去送作业，顺便记住了。
宋芙恍悟地“哦”了一声，重复：“是张利。”
祝辰溪最了解这个表情了。
完全就是没记起来，硬着头皮装的样子。
她发现宋芙真的不会演戏。
宋芙拒绝了男生周末一起学习的邀请，扭头看向祝辰溪，眨巴了一下眼睛。
好像在这过程中下定了什么了不得的决心？祝辰溪正拿不准，下一秒便被提问了——
“你知道辞野喜欢吃什么，不喜欢吃什么吗？”
哇，这是她该知道的吗？祝辰溪傻眼，茫然反问：“你不知道吗？我也不知道。”是要亲自下厨还是要送礼物？
宋芙克制住捂脸的冲动，继续按照剧本讲台词，干巴巴的，“他喜欢吃所有甜的东西，不喜欢吃胡萝卜和西蓝花。”
祝辰溪不知道该作出什么回应才合适：“哦。”她不想回答得太草率，就补了一句，“很多人不喜欢吃这两样。”
宋芙“嗯”了一声，小口叹气，有种只有自己在走剧情的心酸感。
本来这段应该是女配贼心不死地过来挑衅，想靠一些只有自己知道的讯息来刺激女主，结果全被女主给阴阳回去的剧情。像刚才喜欢吃什么那句，女主给的回应应该是“还不知道，可我喜欢吃什么他都知道，不过谢谢你告诉我”，但现在成了对挑食的评价。
宋芙硬着头皮往下讲，粉白的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地扣着衣袖，“你知道辞野膝盖上的伤疤是怎么来的吗？”
祝辰溪摇头。
不知道，她甚至不知道辞野膝盖上有伤疤。
但这都不重要，现在她最想搞明白的是宋芙为什么跑来和她说这些？
“他当初学轮滑，拉着我一起，我……”
于是，接下来二十分钟的自由活动，祝辰溪被动听了十五分钟辞野过去的经历以及兴趣爱好，剩下的五分钟，是她作出回应的时间。
直到下课，回到教室的祝辰溪终于明白了。
这应该就是传说中的秀恩爱，对吧？
其实宋芙不是高冷的人，甚至有点憨憨的，小话痨一样，一说起辞野就停不了了，“怪可爱的。”
辞野刚去洗了个脸，“谁？”
“宋芙。”祝辰溪重重点头，十分确信，“她好在意你哦。”
辞野：？
第26章 青春校园篇（二十六）辞野不接受没血……
对于宋芙可爱这点辞野没有半点疑问，他所表现出来的疑惑单纯针对后面那六个字，谁在意谁？
上课铃响，两个人趁着上课老师让背课文的时间讨论，“你怎么得出这个结论的？”
不说还没那么气闷。之前有名分的时候，体育课他打球宋芙还会过来看，现在订婚取消了，体育课恨不得连人也看不到了。
祝辰溪笑嘻嘻，用一种夸张的语气揶揄：“自由活动的时候，她和我说了特别多你们两个人的事，还有你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的……不在意的话，怎么会了解得那么清楚？”
在意不在意暂且不论，辞野瞥了眼宋芙座位的方向，关注点在于，“她和你说这些干什么？”
这个问题，祝辰溪经过沉思后早已得出答案，语气轻快道：“她想和我当朋友，所以和我分享一下。”
辞野直接沉默三秒，而后以极其复杂的语气陈述：“你的意思是，她要和跟自己竞争全校第一的人交朋友？”
祝辰溪不认为这很要紧，“你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槽多无口，莫名成为小人的辞野无话可说，决定先把交朋友的问题放下，重新提起一开始他在乎的那个问题，“宋芙很聪明，记什么都很轻松，所以……”就算记住了那些有关他的事，也不能说明任何。
“不是吧。”祝辰溪一脸认真，“她连自己高一同班了一年的同学都没记住！”
辞野嘴角上扬，“是吗？”
祝辰溪又是一点头，“对啊。”
辞野嘴角的弧度更为明显，不可否认的心情愉悦。
只是没能持续太久就是了，因为祝辰溪下一句就说：“你说我周末约宋芙一起玩怎么样？”
辞野认为不怎么样，“周末她去图书馆，我会和她一起。”
祝辰溪哀哀地叹气。
她不是那种不懂看眼色，硬要插进小情侣之间的人，“那没办法了，等暑假会不会时间更多一点？”
……“好，时间差不多了，现在我点一个同学背一下我布置的内容。”语文老师敲敲黑板，视线直直地落在辞野身上，“辞野同学，你来背一下。”
好在这篇课本老师早就布置过背诵，刚才给的时间只是回忆和巩固用的，辞野十分流畅的背诵出来。
语文老师满意点头，“你最近的这次月考，古诗文填空你错了一大半，你想想这分要是拿到了，你成绩进步会不会更大一点？”老师苦口婆心，“你打算之后的期末考试错几个？”
辞野：“三个？”
“三个？三个就是六分啊！”语文老师不接受，“最多你错两个，能做到吗？”
那辞野能说不能吗？无奈点头。
*
半个多月的时间眨眼间过去，期末考试那天是个常见的大晴天，万里无云，烈日毫不客气地炙烤大地，有骑电动车跑校的同学，不小心给车停在了阳光范围，屁股坐上去的时候差点被烫出三分熟，龇牙咧嘴地弹跳起来。
辞野考完试第一时间，就是翻课本去对自己诗词有没有默对，发现只错了一道后松了口气，他问宋芙假期有什么安排。
宋芙写了一天的卷子，手指都是酸的，揉着自己的右手答道：“好像是会和我爸妈一起去旅行，你要一起吗？”
辞野想去，但不行，“我要补课。”
为了和宋芙去同一所大学。
假期是可以被放弃的。
他没忘记宋芙之前说的，他们只是住的比较近而已……宋芙去别的城市上大学，肯定不会回家住了，如果他们没有上同一所大学，就连空间接近这条都将不复存在了。
可以预见
的未来，让辞野不受控的郁闷下去，赶紧拿出手机看一眼，才把心情往上提了提。
“你这个壁纸拍的是……”宋芙很难不注意到自己的签名，这不是他们签的那个未来恋爱合同吗？
辞野不认为自己的行为存在问题，“不是拍的，是扫描件，看着清。需要我发你一份吗？”
宋芙摆摆手，“我有原件就行。”
辞野也没强求，他担心宋芙每天一遍遍地看，万一后悔可就完蛋了，还是自己一个人欣赏比较好。
*
长假宋芙一家去旅行是惯例，这次暑假也不例外。祝辰溪原本想着约人一起玩，或许一起去图书馆学习也好，结果好不容易加上联系方式一问才知道，人家正在私人小岛的海边捡贝壳。
贝壳小小的一桶，垃圾大大的一桶，恍惚间宋芙都觉得自己不像是在度假，而是接了清理海洋垃圾的义工。
出期末成绩那天，宋芙正和她外婆面对面坐着品茶，旁边的单人沙发那里坐了个身穿白色衬衫的男生，气质温文尔雅，一身的书卷气。
用她外婆的话来讲，两人家世、外貌以及脾性，都是再合适不过了，“这个孩子，他们家，跟咱们都是知根知底儿的。你年纪还小，不着急，但先认识也是好的。”
她可听说了，她孙女前段时间一声不吭地订了婚就算了，没过多久，又取消了，这事办得不好，还是得他们长辈帮忙张罗着。
“小程大学学的是医，他们家医学世家，我偏头痛的老毛病就是他爸用针灸扎好的。”
宋芙和被称为小程的男生互相点了下头，就算是打了招呼。
“我叫程安。”
“宋芙。”
两个年轻人相视无言。
老人笑眯眯，先看向男生，“你喊她小名芙芙就行。”又对着宋芙，“他比你大三岁，你喊个哥哥就挺合适。”
宋芙实在不擅长应付这种场面，她也是到了之后才知道还有个相亲的环节，赶紧喝了口茶，让自己的嘴巴看起来没有那么闲。
老人看两个小辈坐一起，眉开眼笑的，继续张罗着两人一起去钓鱼，把渔具都提前准备好了，直接塞人手里，“待会儿玩够了，就回来吃点心。”
……
等两人单独相处了，宋芙还是想把话说得清楚一些，她踩着鹅卵石走在前面，“其实，我已经答应要和别人谈恋爱了。”
程安也就惊讶了一下，“那他挺幸运的。”他笑意温和，“我们当朋友相处，也不妨碍。”他高中谈恋爱的同学，五成在毕业前分掉，三成在毕业后分掉，剩下的因为异地恋的关系也没有走太远。并非值得在意的事。
程安给宋芙讲他大学异地恋的舍友，“三天的假期有两天要花在路上，筋疲力尽，剩下的一天也没精力去玩了。”
宋芙将鱼钩甩出去，点点头，表示自己在听。
她包里的手机就是在这个时候响起了消息提示音，打开一看，是新鲜出炉的成绩单。
她和祝辰溪的名字照例在前面两行，而辞野的已经在中上游了。
再过一会儿，电话铃声响起。
屏幕上出现的是辞野的姓名。
宋芙不好继续打扰程安钓鱼，摆摆手，用口型说了声“不好意思”，先朝里面的亭子走过去。
电话接通的那一刻，先听到一声粘粘乎乎又怪里怪气的，“你打算什么时候回来呀？”她反应了一会儿，重新确定了一下打电话过来的是辞野没错，然后才意识到这陌生的声音是复读鸭玩偶的产物。
那个复读鸭是他们两个之前玩套圈的时候，用了整整二十三个圈才套到的。
宋芙在小亭子里坐下，“可能要下个月了，我正在我外婆这里，再过两天就是她大寿，肯定不能走。”
对面闷闷地“嗯”了一声，恢复为正常的声线，追问：“具体哪一天啊？”
辞野别别扭扭的，“欢欢还挺想你的。”
欢欢是宋家养的狗，只要有时间，都是宋芙和辞野两个人带去公园玩。本来他们旅行送到宠物店寄养也可以，但辞野主动提出了帮忙照顾。
宋芙了解，那是个没心肝的，有奶就是娘，随便来个陌生人给块肉就能拐走的蠢狗，什么想不想的。不过她没拆穿，“我也挺想它的。”
“……就想它一个吗？”
辞野打着商量，“也顺便想一下我。”
怪可爱的，宋芙眉眼弯弯，一口应下，“好的好的。”
辞野又说起自己最近学习学得大晚上做噩梦都是在写卷子，不过他做模拟题，错的题确实越来越少了。他语气轻快，“我现在不到三天就能用完一根笔芯。”
——“芙芙，你那个竿动了，好像钓到鱼了。”程安远远地站起身，高声提醒。
“哦，好，不用管它。”宋芙同样抬高音量回答。
辞野听到了那隐约的陌生男音，瞬间打起十二分的警惕，“那是谁？”芙芙也是他能喊的？
宋芙犹豫着，含糊回答：“是一个哥哥。”
辞野不记得宋芙有什么哥哥，“有血缘关系？”
宋芙干笑，诚实回答：“没有。”
对面安静了起码三秒后，才难以置信道：“那算是什么哥哥？你都没喊过我哥哥！”辞野本来是躺着床上跟宋芙打的电话，当下腾地一下坐起身，恨不得立刻买个机票飞过去确定情况。
第27章 青春校园篇（二十七）我看不是欢欢想……
在辞野的再三追问下，宋芙终是无奈地对程安的身份进行了说明，只是有意隐去了类似于相亲的暗示，“是我外婆介绍的，说是学医的比我大几岁，所以让我喊哥哥。但我也没喊，就是跟你介绍的时候说名字你也不认识，所以就那么称呼了。”
辞野哼一声，他倒是相信这话是真的，但同样也不好糊弄，“你外婆突然给你介绍什么哥哥，还是学医的……”听起来就很符合长辈的择婿标准，“他人怎么样？”
宋芙从后半句话中品出了点酸味，“说实话，挺好一人。”
电话另一头立刻炸了毛，音量都抬高了，“好在哪儿？”
这宋芙可不敢继续展开讲了，她总不能第一次见面就背后说人坏话吧？“我告诉他了，说我已经答应和别人谈恋爱了，他也没什么所谓，其实就当朋友相处。”
辞野闷声闷气地“哦”了一声，委屈巴巴的，“你外婆动了让你们订婚的念头怎么办？”
要知道，宋芙一贯是怎么样都行的态度，也就在想拿第一以及要他提退婚这两个方面表现出了坚持，等高中毕业再谈恋爱也是他讨价还价来的……万一宋芙家里人要另外给她安排未婚夫，在那个人还不错的前提下，宋芙会拒绝的概率很低。
所以辞野当下的这个问题与其说是再问宋芙，其实更多的是在问自己。
辞野轻抿薄唇，垮下俊脸。
“说我已经有准备谈恋爱的人了？”宋芙不认为她家里人会强行安排订婚，就连这次也不过简单认识一下。她回答得漫不经心，揪下藤蔓的叶子，研究上面的纹路。
辞野重新躺回到床上，嘀嘀咕咕的，“嗯，你一定要特别明确地说出来。如果他说不介意你和别人谈恋爱，可以先订婚，那你就说我们两个绝对、不可能分手！”
宋芙失笑，“哪有人会不介意啊？”
是嫌自己头顶上少点绿吗？
……
原本给宋芙外婆祝完寿后，宋父宋母还想着带宋芙在老宅多住一些时日，只是被宋芙找理由给拒绝了，她收拾好行李，说：“欢欢该想我了。”
宋母抱着胳膊哼哼两声，对年轻一辈的小心思了若指掌，“是欢欢想了，还是辞野那小子想了？”
“欢欢。”宋芙还是要给未来男朋友留点面子。
订的是中午十一点半的飞机，直到下午六点了，她才坐回自家客厅给辞野发消息。：我回家啦。：给你带了礼物，过来拿。：[小猫突击.jp
g]
这表情包还是宋芙之前从辞野那里存的，一只踢正步的小猫，怎么看怎么可爱。
对面回复得很慢，宋芙都把行李箱里的东西收拾出来了，才终于收到了消息提示音，噼里啪啦的，竹筒倒豆子一样。
辞野：啊啊。
辞野：我刚才在做卷子。
辞野：就没看手机[小猫倒地.jpg]。
辞野：我现在没办法出门，在你房间对面的露台那里。
于是，宋芙拉开自己房间露台的门，望见对面朝她挥手的辞野。
她同样摆了两下手，问：“怎么又没办法出门了？”
辞野说他现在采取的是当年初三时的政策，还是他担心自控力不够特意要求的，在没有完整固定的任务之前没办法出门，但是，“你可以来找我。”
虽然是邻居，硬要说用不了三分钟的路程，但从小到大宋芙去辞家的次数，两只手就能数过来了。原因很多，她作为女配扮演者的属性，又像是辞野自己都不乐意在家里待，很长一段时间里，两眼一睁就往宋芙房间跑。
辞家于宋芙而言是陌生的。
黑白灰的极简风格，冷硬明了的线条，就连地上铺的地毯都是四四方方的，入目纤尘不染，像是仅供展示的样板间。这种毫无生活气息的沉闷，在宋芙进入到辞野的房间时被彻底驱散。
如同两处极端，辞野房间是大片大片的暖色，各种小玩意儿堆放在一起，宋芙看着都有几分眼熟。床头柜上摆的小夜灯是她当初送辞野的第一份生日礼物，视线往右移，是一整面照片墙，各种时期的，她和辞野的合照占了大半，还有一些她都不知道什么被拍下来的单人照……辞野自己的单人照反而很少。
宋芙的目光没有停留太久，先把礼物送了出去，“这些是我自己捡的贝壳，特意挑的好看的，这个是我去店里自己diy的相框，这个是帆船模型，上面的好多东西都是可以拆卸的。”说着她把上面的小人揪下来给辞野看。
辞野特别给面子，情绪价值拉满了，宋芙介绍一个，他“哇”一下，再搭配一句喜欢，目光灼灼。
然后把刚收到的礼物收到专门的展示柜里。
因为柜子在房门那一边，所以宋芙在进入房间的第一时间没有注意到，她扫了一眼，好像净是些自己送出去的东西，有些算不上昂贵，甚至有些粗糙的小玩意儿，同样陈列其中，“你这个摆法，有什么规律吗？”
辞野指着最上面那一列，墨色凤眸中是满足的笑意，“那些是你送给我的生日礼物。”又指指下面一行，“这些是比较容易摔碎的，然后那里是一次性的。”
宋芙无声地“哇”了一下，“但一次性的我送出去了，就是让你用的呀。”
“那我不舍得怎么办？”辞野撇撇嘴。
宋芙敲敲脑袋，“那我送你两个？”不，意义不大，辞野像是会被两个一起收藏起来的样子，“我还是注意别送你一次性的吧。”
[宿主，男主有点恐怖啊。]系统冷不丁地开口，[怎么痴汉一样？]
‘有吗？’宋芙没觉得，‘不挺可爱的吗？’刚才那一下，像是会把喜欢的东西藏到床底的欢欢。
系统：[……]可爱在哪儿？
是那一墙的照片，还是被供起来的礼物？系统意识到，不光是男主，它的宿主也有那么点奇怪，至少给男主的滤镜太厚了。
宋芙也从辞野那里收到过很多礼物。
更确切地说，她准备礼物的这个习惯就是从辞野那里学到的。
只要是有一段时间没见着，辞野回来时必定会准备一大堆的玩意儿，然后拉着宋芙讲他们没在一起时发生的事。
不过宋芙没有要把礼物收藏起来的意识，除了那些装饰品被收好了之外，平时能用到的都被她给顺手用了，比如保温杯，又像是围巾。她反思，“我是不是也应该和你一样弄个大点的展示柜？”
辞野读懂了这言外之意，想也不想地摇头，“我喜欢你用。”
*
暑假过去后的那个学期，班里的节奏紧起来。
老班头顶上的头发像是因温度降低而稀疏的树，数目日渐减少，与之相反的是班主任越来越大的脾气。
辞野每次考试或多或少都有提升，早已脱离倒数的行列，也就产生了新的倒数第一。和之前辞野当倒数第一没人能管的情况不同，新产生的倒数第一必定经历唾沫星子的洗礼。又因为有辞野的进步做对比，所以班主任坚信没有笨学生，只有懒学生的定律，拼命给人上强度，弄得人苦不堪言。
宋芙和祝辰溪成为周末时会约着一起去图书馆的朋友。
对此怨气最重的人是辞野。
他刚做完一套卷子，对完答案后的休息时间盯着宋芙精致的侧脸看不够，嗯，抓夹是他前两天刚送的，真的很合适。他本来是想挑宋芙正对面的位置坐的，这样一抬头就能看见宋芙专心的小脸，可惜……
来图书馆的应该只有他和宋芙才对，结果多了个铮明瓦亮的电灯泡。
好在寒假的时候他们可以不出门，在家里的书房学习——
“快放寒假了，芙芙，到时候我能去找你玩吗？”祝辰溪两眼亮晶晶，给出两个选择，“或者你来找我玩也行。”
辞野轻啧一声。
祝辰溪：“……”无所谓，她会装没听见。
小情侣也不能永远只有两个人待在一起吧？
宋芙停下做题的笔，“我寒假要回老家。”她说着，拿起一旁的手机看了眼最新的消息，解释，“我外婆最近身体不太好，就特别想要人陪着。”
“这样啊。”祝辰溪面露紧张，小心翼翼的，“那希望你外婆赶紧痊愈。”
“会的。”宋芙笑笑，“不是很严重。”
程安父亲这次依旧负责她外婆的身体调理，程安之前通过她外婆加上了她的联系方式，时不时会说一下她外婆的近况。
辞野听完也垮了脸，这次暑假他依旧安排了满满当当的补习活动，所以还是没办法直接跟着一起去，只好退而求其次，“到时候我去找你。”挤出来个几天还是能行的。
“到时候再说吧。”
宋芙乐观道：“说不定我外婆很快就好了，我待不了几天呢。”
等到一周过去后的寒假，她这话只应验了一半，她外婆确实很快就好了，但就是不舍得放人。宋芙一说要走了，外婆立刻捂胸口说闷得难受，头也发晕。
第28章 青春校园篇（二十八）宋芙讨厌出尔反……
“寒假那么着急回去干什么？”老人一手扶着头，“在这儿过冬不正好？我看了天气预报，你那儿比这儿要冷五六度呢。”
就是冷十度，大部分时间都待在室内，其实毫无影响，但宋芙不想惹长辈不高兴，所以就放弃了收拾行李，坐回到沙发上，不太放心道：“还是量一下血压吧。”
程安的父亲每周会来检查一遍宋芙姥姥的身体状况，程安大多数里会跟着一起拜访，每次都带一些小礼物，比如玩偶、昆虫标本，又像是一束再简单不过的鲜花。
他说：“上次我看见书房里有个空的花瓶，想着它可能需要。”
宋芙客客气气地道谢，将花接到手里。
不可否认，程安是个非常有风度的男生，进退有度，从来都不会表现出令人不舒服的一面，就算有了，也会立刻道歉。这种人，无论是在同性还是异性的相处中，都会很受欢迎。
但这些人中并不包括宋芙，“你想喝茶，还是咖啡？”
“咖啡吧。”程安选择了后者。
他们两个性别不同，年龄不同，就连兴趣爱好都鲜有交集，就算这么坐一起了也没有太多可聊的，先说两句最近的天气，再对宋芙姥姥的身体进行关怀，最后说起学业相关。
程安对宋芙的优异成绩略有耳闻，“早恋没对你产生影响吗？”
宋芙解释：“还没谈，我们打算等高中毕业了再说。”
喝完茶之后他们两个又一起去书房看书。读书真的是个很不错的项目，可以各看各的，互不打扰。
宋芙随便挑了本书坐下的时候，手机屏幕亮起，收到了来自辞野的消息。
那边下了好大的雪，把院子里的树枝都压弯了，辞野说他在大门那里堆了个雪人，刚打算拍给宋芙看，就被欢欢这条臭狗给破坏了。图片中除了破碎的雪球外，就是一张笑呵呵的狗脸。
宋芙翘了翘嘴角，白皙的手指在手机屏幕上敲敲打打：别让欢欢往你身上扑，它踹人一脚可疼了。
两人兜兜转转又聊到了什么时候回家的事。
打字说起来太麻烦，辞野干脆一个电话打过来——
宋芙走到书房外面聊，靠着墙，“嗯，我姥姥不太舍得让我回去，本来行李都收拾的差不多了。”
对面的辞野无奈叹气，做了最坏的打算，“你不会一整个寒假全都待在你姥姥家吧？”
“不至于。”宋芙用手指勾起一缕头发绕圈，“放心，我肯定在你生日之前赶回去。”
书房门“咔哒”一下打开，程安从里面走出，对着宋芙微微颔首，指了指楼下，压低声音道：“我该走了。”
宋芙点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然后一边跟着人往下走送客，一边继续听电话里的辞野讲话。
“那还有那半个月。”辞野算了一下，第一回感觉假期那么难熬。
宋芙轻笑，“半个月，很快的。”
程安的视线在宋芙上扬的嘴角上短暂停留。
宋芙不能讲着电话把客人送走，那样太不礼貌，所以她没和辞野聊太久便挂断了电话，将人送到玄关处，说到路上要注意安全，小心结冰时，程安冷不丁地开口了。
“刚才和你聊天的，就是那个你答应了未来要谈恋爱的男生吗？”
反正也不认识，没有刻意隐瞒的必要，宋芙点了头。
“我好像听你提到了生日，是你的生日吗？”程安对上宋芙惊讶的表情，适时的表现出歉意，“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听到的。”
“不是我的。”宋芙也没说什么秘密，并不是很在乎。
那就是对方的生日了，程安心下了然，“那送什么礼物想好了吗？”他含笑感慨，“我一直都觉得送生日礼物挺让人头疼的，一些人特别在乎仪式感，甚至会因为这个吵架闹别扭。很纯粹，很鲜活。”
宋芙听后面的评价总觉得怪怪的，好像在说在乎那些不懂事一样，虽然她确实还没想好，但，“还好，我送什么他都会喜欢的。”
程安不置可否。
*
该说一句足够巧。
宋芙订了辞野生日前两天的机票，和她姥姥说清楚，正打算离开的当日，下了一场冻雨。雨在落下之前还是液体的状态，在掉落在物体上的那一瞬凝结成冰，路边的树成了冰糖葫芦，台阶也像是被贴了胶带。
就因为这，她姥姥不小心摔了。
说是没什么大事，但人老是经不起摔的，所以又喊程安父亲来做一下简单的检查。这一检查，摔的那下倒是不要紧，却发现老人的血压和心跳不对头，这样就又得去医院做全面的检查。
于情于理，宋芙这个当孙女的肯定不能直接走了，就陪着一起去医院。
她上车了，先打电话给辞野：“你别去机场等了，我要陪我姥姥去医院做检查。”宋芙大概解释了一下情况，“暂时回不去了。”
电话另一头的辞野安静了一会儿，声音低低的，听不出来什么情绪，“知道了。”
到医院，正好全面的做一次大检查，做心电图的时候宋芙就在走廊里等，也没玩手机，小皮鞋对着地踢了踢脚尖。
好烦。
她讨厌出尔反尔。
更讨厌令人失望。
早知道就在回家之后再告诉辞野，总不会让人白白期待一场。
她把机票截图发给辞野时，辞野连发了好几个狗狗送花的表情包，掩饰不住的开心。
“吵架了？”程安不知道时候，站到了她的身侧，“是因为你姥姥的身体，他也没理解吗？”
宋芙掀起浓密的眼睫瞥了他一眼，“不是。”
懒得解释更多，也不是多熟的人。
心电图的检查结束了，宋芙过去听医生讲话，说是心跳没什么问题，比一些有窦性心悸的年轻人都健康。
“哎呦，我在家里量着说是心率过快，然后血压也特别高。”宋芙姥姥看着自己的心电图，搞不懂是怎么回事，她刚才也量过了血压，一样没问题。
那医生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告诉了老人下个体检项目的地点，“就在三楼那里。”
一套体检做下来，天都黑了，得出来个身体健康，没什么大毛病的结论。
最后还是程安他爸过来道歉，说是不知道怎么回事，拿了坏掉的仪器，那个仪器怎么量都是心率过快加高血压，他记得收起来了，实在不好意思。程安他爸还提出他来承担这次全面体检的费用，被好脾气的宋芙姥姥拒绝了，说顺便做个体检没什么关系。
只有宋芙感到无语，“……”
没办法了，那就重新订最快的机票吧。
可她姥姥第一个表现出不愿意，“你一个女孩子，大半夜太危险了，什么要紧事，不能等到明天早上？”宋芙姥姥最近看了不少杀人抛尸的解说，实在不放心自家宝贝一个人大半夜地走，就算这里她安排人陪着，到那里下了飞机之后呢？反正就是不行，不行！
程安也在一旁点头应和，“等明天吧，不说安全，也要注意休息。”
宋芙拗不过，只好让阿姨提走了她的行李箱，选了个早上五点四十的机票。
她回到房间，躺到床上，定了个早上四点半点的闹钟。
有很重要的东西，一定要在生日前一天交给辞野的！
……
一夜过去，闹钟铃响。
宋芙实打实的睡眠时间其实不到三个小时，她简单收拾了一下自己，一边用手机打车，一边提着行李箱就往一楼走。
然后就发现，客厅的灯是亮着的？
“宋芙？”
熟悉的声线。
“阿姨，我不是说不用吵到宋芙吗？”辞野的凤眸黑亮，为见到想见的人而欣喜。
阿姨看到宋芙也是意外，“没有，我没去喊。”
“你怎么过来了？”宋芙放下手中的行李箱，短暂的怔愣结束，眼底染上笑意，“我差点就要去赶飞机了，万一错过可就完蛋了。”
“那你等我不睡觉了怎么办？”辞野不想打扰到宋芙休息。
宋芙走过去，看到有些狼狈的辞野，“外面又下雨了吗？”黑色的发丝上沾染了水汽不说，裤子上也有摔倒的痕迹，有点说不出的可怜兮兮。
辞野先是点头，注意到宋芙视线的落点，挠头解释道：“天太黑了，我没看清，然后那个雨又结冰了，特别滑。幸亏你还没出去，早上特别冷……”他先把阿姨给的姜汤一饮而尽，“你要不现在再去睡会儿？”
“我不困了。”宋芙在辞野旁边坐下，从阿姨手中接过毛巾，“辞叔知道你过来了吗？”
辞野被搓了两下脑袋，打了个哈欠，“我发消息通知他了。”
那就是不知道的意思了，宋芙难免担忧，“那你的生日宴怎么办？”辞野的第一个生日宴。
之前的第一个，因为一场车祸毁掉了，现在的这个第一个，是为了庆祝辞野的成年。在剧情中，辞父十分正式地邀请了不少人，准备了一人多高的大蛋糕……现在，辞野抛下了那些，就为了来找她。
“管他怎么办。”辞野回答得任性。
他想要待在一起的人，现在已经在身边
了。
第29章 青春校园篇（二十九）你说下自己的愿……
辞野低着头让宋芙帮忙擦。
后面客房收拾出来后，宋芙又催着人去补觉。
辞野也确实是困了，一路打着哈欠就上了楼。也幸亏这不是辞野头一回过来了，不然大半夜来，被拒之门外就知道厉害了。
约莫早上九点左右，宋芙接到了辞野父亲的来电，大概确定了一下辞野确实是到了她这里，然后就接下来的生日宴进行了沟通。请柬都发出去了，各种东西也都置办完成，临时取消不合适。
“嗯。”宋芙也认为不合适，“明天晚上之前我会和他一起回去的。”订个明天中午的机票就差不多。
辞父又说了一些打扰了之类的套话，挂断电话。
又是一个小时过去，在宋芙和她姥姥说明情况时，辞野揉着眼睛从楼上走下来，问打扫卫生的阿姨，“宋芙还在吗？”
在客厅听到声音的宋芙应了一声，“在这里。”
她简单吃过一点早饭了，又让阿姨帮忙做点粥给辞野喝。
旁边她姥姥听着奇怪，上下打量了不远处的辞野一眼。没记错的话，把婚给退了的不就是这小子，关系怎么还这么好？“你们这些孩子，就是不知道社会的险恶，大半夜的在外面走动，万一遇到危险，后悔都来不及，你……”
等辞野过来，老人剩下的话咽了回去，哎呦，这大高个，肩宽腿长的，不当打人的那个就很不错了，“大小伙子长得真快，昨天晚上挺冷的吧？”
“有点，但也还行。”辞野在宋芙旁边坐下，还没坐稳当，面前就多了一碗姜汤。
老人又开启了唠叨模式，说现在不知道保重身体，等老了落下病根就老实了，她下雨天腿疼的毛病就是年轻的时候落下的……碎碎念了一通，突然话锋一转，“你们两个订婚这事，定下来之后才告诉的我，结果没过几天又取消了，什么原因？”
辞野正襟危坐，目光幽怨地看了旁边的“罪魁祸首”一眼，一脸麻木道：“就是发现高中就订婚不太好，打算等毕业之后再说，现在最重要的是学习。”这套话术，他翻来覆去地讲，自己的耳朵都快听出茧子了。
宋芙心虚干笑，让人赶紧给姜汤喝了，接下来还有粥。
辞野这次过来就是冲着一起过生日来的，所以宋芙挑蛋糕时也没藏着掖着，直接问她姥姥附近哪家的蛋糕店味道好。之前辞野生日都会到一个固定的店里订，这次换了个城市待，肯定是做不到了，“他不喜欢味道特别甜的。”
老人笑笑，“不用浪费那个时间，你们刘姨做蛋糕就挺好吃的，你们想吃什么样的，还能自己往里加。”
刘姨刚好端着粥过来，“是啊，工具都是齐的，也不用另外准备。”
宋芙支着下巴，点头，若有所思。
……
“辞野，你跟我过来，我有东西要给你看。”
辞野起身，“生日礼物吗？”
宋芙张张嘴巴，“算是，但不是我给你的。”
不是什么昂贵的东西，但已经被小心留存了十余年，一段预知死亡的母亲给自己心爱的孩子留下的录影。
这东西本来在辞野母亲好友，也就是宋母手中留存，准备在十八岁生日那天交给辞野。
在原本的剧情中，应该阴差阳错的被女配发现，后面用来威胁男主，让他冷淡女主。当然，男主不接受任何威胁，然后女配直接把机器摔了……后面女主从垃圾桶里捡出坏掉的机器，通过内存卡看到了里面的内容，没有立刻声张，选在了男主十八岁生日的前一天，也就是男主母亲祭日那天解开男主的心结。
宋芙同样选在这一天。
不是为了贴合早已崩掉的剧情，而是想那么做，至少让辞野在这天知道，他母亲从未有过抛下他的想法，只是命运弄人。
进了房间，辞野从宋芙那里听到了礼物的来历，怔怔的，敛下冷冽眉眼，透出几分迷茫，“是我妈给我的？”
“嗯。”交出迟到礼物的宋芙又嘱咐了两句，便准备退出这个私人空间，只是在转身的那一刹，手腕被捉住了。
辞野垂着头，细碎的黑发遮挡住眸光，“别走。”
于是宋芙就坐下了。
只是辞野在她手腕的手一直没松开。
烫烫的，抓得很紧。
视频播放，在镜头短暂的晃动两下后，出现了于辞野而言，不知从何时起变得有几分陌生的脸，但还是那样的温柔。
可能是因为长大了，辞野注意到了女人无法遮掩的憔悴病容。
“妈妈没想过自己会生病。”
女人声音响起的那一刻，宋芙感觉到她手腕上的手更用力了些，她偏头看向身侧的人。
辞野定定地望着录像。
女人说了很多，说她发现自己生病那天狠狠地哭了一场，一想到没办法继续陪在辞野身边就很抱歉……她很想看到辞野长大成人之后的样子，还曾经担心过辞野的叛逆期，想着他们要吵架了该怎么办？说起辞野许多许多的第一次，第一次喊妈妈，第一次摔跤，第一次走路，第一次生病……满是怀念。
希望辞野能够幸福，再幸福一点。
然后说了最重要想要传达的那句话：我爱你。
视频结束，辞野单手捂脸，呼出一口气的尾音都是抖的。
宋芙抽了两张纸巾，一张递给辞野，一张给自己用，不太够，因为眼泪没停住，还在一直掉。
[呜呜，太好哭了。]系统也跟着凑热闹，用它的机械音吱哇乱叫。
等到两人的心情都平复下来，辞野也没对录像评价什么，只是将录像放回到小箱子里，小心收起。
他伸出手，拇指擦过宋芙湿红的眼尾，张张嘴，想说些什么，最终只是无奈地弯起眉眼，“抱抱我怎么样？”
宋芙和辞野同样被眼泪润过的红眼对上，张开胳膊，毫不犹豫地给出一个大大的拥抱。
这里的冬日，确实要比北方要暖。
*
临近第二天零点辞野的生日，宋芙在厨房跟着刘姨忙活。
她正儿八经要送的礼物是一套定制西装，毕竟成年了，有一套很合适，关键是地点不在老家那儿，这就没办法立刻送出去了，为了弥补一下这方面的不足，就决定要亲手做蛋糕了。
笨拙到把奶油涂到脸上的情况是不存在的。
但架不住辞野不老实，冲着抹人脸上去的，就那一下，被宋芙气呼呼地瞪一眼老实了。
*
将近零点，家里的其他人都忙活完去睡了，任他们两个年轻的小辈搞仪式感。宋芙姥姥熬不住，又想照顾好客人，硬要把手上的镯子塞给辞野当生日礼物，说就一天没来得及准备，这个镯子可以给辞野未来的老婆云云……辞野瞅了宋芙一眼，放弃还给老人，直接给宋芙戴上了。
当时除辞野之外的人皆感意外，转而笑开了。
……不大的蛋糕，上面的烛火跳跃着，倒映进在场二人的眼中，是相同的暖色。
“生日快乐～”
辞野双手合十，闭上眼睛三秒后，睁眼吹灭了蜡烛，“好，完成。”
他有在认真地思考一个问题，“你说我切一块，保存起来，最多能坚持多久？”
“就这么大一个，你还是直接吃了吧。”宋芙真诚建议。
辞野看起来有点遗憾。
宋芙补了一句，“之后你想吃，还会有的。”
辞野的脸色立刻多云转晴。
在取蜡烛，切蛋糕的间隙，宋芙好奇发问：“你许的什么愿？”
辞野一挑眉，“我不是说过了，要把愿望送给你吗？就你是全校第一那个。”
宋芙一怔，张了张嘴巴，她没想到辞野还记的这回事，压着软乎乎的抱枕问，“那你的呢，你本来想许的愿望，说一下，我看能不能帮忙实现怎么样？”
“我的愿望？”辞野露出完全没想过的表情，然后在短暂的迟疑后，扭捏起来。
宋芙在发问的那一刻，就做足了心理准备，想着只要不是太过分，就算是亲一下也可以满足，所以她没说什么，等着辞野给出答案。
辞野轻咳一声，把第一块蛋糕放宋芙面前，不好意思地开口：“我想听你喊我哥哥。”
他对上宋芙惊讶的目光，立刻为自己辩解，“本来我就是比你大，但你从小到大就没喊过我一次哥哥，现在我想听一下，不行吗？你都喊……”
“没说不行。”宋芙抬手，阻止继续说下去，她还以为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不就是换个称呼吗？”
辞野“嗯”了一声，眼巴巴地等。
宋芙本来要喊的，但被盯着，脸都烫了，那声哥哥也没喊出来。怎么回事？她拍拍自己的脸，重新调整了一下心态，清晰而中气十足地喊：“哥、哥！”
辞野有被震撼到，“……”
他急了，“你好好喊，又不是要结拜，不用那么大声。”
于是宋芙重新清了清嗓子，以正常的语气重新喊：“哥哥。”
“哥哥，这次可以了吗？”她歪歪脑袋。
辞野没说可不可以，但是耳根先红了。
第30章 青春校园篇（三十）他是有理由的例外……
但宋芙就喊了那么一次，理由是辞野没在愿望前面加限定词，喊几次，或一直喊，还不让辞野后面补上。
搞得在睡了一觉后，辞野听说要坐飞机回去了，还在坚持抱着胳膊摆臭脸，誓要把自己被诈骗的不爽态度贯彻到底。
是因为多了个人吗？
在这段时间里早已看管的东西突然鲜活起来，宋芙把重新整理好的行李箱推到一边，对接下来的时间安排进行说明：“是下午两点的飞机票，我们待会儿吃了午饭，一点左右出发就可以。”
摆臭脸是一回事，不能冷暴力是另一回事，所以辞野的回应还是很及时，只是先撇了下嘴巴，“我本来想在这里和你玩两天。”
“你十八岁生日，肯定要正式一点。”宋芙随意地将花插进瓶口，在白百合和郁金香之间纠结，“今天中午我姥姥说要给你准备大餐，一大早就问我你喜欢吃什么，现在出门散步去了。”
辞野对所谓的大餐没那么感兴趣，更关注他在墙上发现的宋芙照片，一张张看过去。
宋芙注意到的时候，他人已经在二楼了，还拿着手机一张张拍过去。
直接把底片要到手不就可以了？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外面的门铃响了，通过可视门铃一看，过来的客人是程安。
程安过来的时候，宋芙还在摆弄花瓶里的花，头也不抬道：“我姥姥出门了，估计还得有一会儿才能回来。”
程安坐到她对面的空位上，先看了眼旁边的行李箱，随后视线回到面前少女漂亮的脸上，“不是，我是来见你的。你这次走了，再见面，应该又是半年后了吧。”
宋芙撩起眼睫，茶色的眸子中没有名为不舍的情绪，“大概吧，怎么了？”
他们是什么特别亲近，特别熟悉的关系吗？这有什么好说的。
女生的想法都摆脸上了，程安少有的尝到了挫败的苦涩，他直接挑明了，“我对你是有喜欢的，你应该知道我们很适合在一起，我会是个非常合格称职的未婚夫以及丈夫。”
闻言，宋芙眯了眯眼，困惑地反问：“我应该知道？”
她将手中裁花的剪刀放到桌上，红木的桌子发出一声闷响，“我好像和你说过……”
“你有答应要恋爱的人了。”程安将剩下的话补充完整，但他不认为这有什么问题，结婚后各玩各的都常见，更何况只是在结婚前谈一段无伤大雅的恋爱。
他的适合是结合多方面的条件从而得出的结论，“我可以等。或者我们可以先订婚，也不妨碍你谈。”
宋芙冷冷淡淡，“我没有要未来男朋友成为小三的打算。”
男人一开始的那句喜欢，没有对她产生半分影响，连羞涩都没产生，“放弃这个想法吧。”
宋芙承认自己是有点懒的，是那种玩游戏只玩主线推剧情，完全忽略支线的性格，也可以说是没有探索精神。她进入任务世界后也是一样，除了日夜相处身体血缘上的亲人以及剧情中出现过的家伙，她都拒绝投入精力，划定在不是什么重要的人范围内。
就算眼看着程安身上弹出的蓝色信息框，状态从平和转为悲伤，宋芙也没有软下态度的打算。
拒绝要干脆利落，才不会给人留下无谓的希望。
程安咬了咬牙，“你很喜欢那个人？”
“他是有理由的例外。”宋芙并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
辞野是最重要的人，也是她最为在意的存在。
喜欢这种情感在从小一起长大的前提下，太容易混淆了，但是她很难想象忍受其他人，和另外的什么人在一起的未来。
她一脸认真，拿不准地问道：“我只会和他在一起，应该算是喜欢吧？”
“咚”一下，疑似脚碰到桌角的声响。
循声望去，是辞野，三两步就到了宋芙跟前，完全忽视在场的另外一个人，凤眸黑亮，言语急切，“真的假的？”
宋芙想问一下她骗人有什么好处，“……真的。”
“那能不能把后面那个‘吧’给去掉？”辞野试图讨价还价。
也不知道听了多久，但听话头，重要的内容应该是一句没落下。他嘴角勾起弧度，“说是喜欢就行了。”
宋芙睁了睁眼，后知后觉的脸热，借着扶额挡住来此身侧的炙热视线，对程安道：“反正你知道我的意思就行。”
辞野轻笑一声，在看向旁边的男人时，换成一张能冻死人的冷脸，眸底是纯然的冷漠，“你还有什么想说的？”
没有了，就快滚。
程安读懂了这言外之意，他只是眼神疑惑地打量眼前人。
说实话，辞野和他想象中宋芙应该喜欢的人相差甚远，至少不应该像这样，眉眼凛冽，态度尖锐，完全不懂得维系表面平和的模样，看起来张扬又任性。
“好吧。”程安没有坚持，对着宋芙重新整理出一个笑脸，“再见。”
辞野不耐烦地轻啧。
见见见，见什么见？！幸亏他们马上就要走了。
*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那句简单的喜欢，程安走后，辞野一直都处于十分兴奋的状态，粘粘乎乎的，就差围着宋芙转圈了……一直到上了飞机都没安稳下来。
宋芙要了条毯子盖了盖，深吸一口气后，软下嗓音，“哥哥，我眯一会儿，这段时间别喊我，好不好？”
“好。”辞野在嘴巴那里做了个拉拉链的手势，乖乖闭嘴。
时间安排的比较紧凑。
他们下了飞机刚迈进家门一步，还没来得及歇脚，便被拉着做造型，礼服一套一套地试不说，光香水选哪种味道就纠结了不下十五分钟，闻来闻去，到最后，宋芙鼻子都要失灵了，说她闻不出来区别，一脸麻木。
辞野的生日宴，请了有名的主持人以及荧幕上活跃的明星来表演，其中有些是辞野继母认识的朋友，过来凑一份热闹。各个环节都有固定的流程，等辞父发完言，已经是两个多小时之后的事了。
辞野这个生日宴的主人公在下面打瞌睡。
有人把这场生日晚宴当成了相亲角，拿着杯红酒便凑到了宋芙身边，“珍珠项链很配你。”这话一点不假，珍珠圆润散发出柔和的光泽，少女的肌肤也是同样的无瑕，脖颈白皙秀颀，珍珠项链是锦上添花的点缀。
男人进行了一番自我介绍，说起自己值得夸耀的履历，还说：“之前我在拍卖场上见过一串珍珠项链，要比你现在戴的品质好，早知道我应该拍下来。”
宋芙抿了一口红酒，礼貌微笑。
男人又说可惜宋芙没有打耳
洞，不然搭配珍珠耳钉应该更漂亮。
宋芙再次举起手中的红酒，刚碰到嘴边，便被另一只修长的手取了过去。
是臭着脸的辞野，“你小心晚上胃不舒服。”
宋芙有数，“不至于。”
辞野又问：“叔叔刚才不是和你待在一起吗？”
宋芙朝另一边抬抬下巴，“那里。”正在和熟人聊天。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一旁的男人自觉多余，默默走开了。
辞野看着男人的背影磨牙，“你都多余搭理他，给他一个白眼算了。”什么臭鱼烂虾的也趁机往上凑。
宋芙：“……那也有点太冒昧了。”
人家过来真情实意地夸她一顿，然后她给人家摆脸子看，不合适。
辞野没觉得有什么，“他比你大五岁，他上高中的时候，你都还在小学呢。”
他一想到接下来还会有人过来跟宋芙搭话就不爽。
于辞野而言，他的生日早就和宋芙一起过完了。现在这个，只是为了满足他爸的社交需要，所以待在这里实在无聊，还不如去做几套卷子来的安心。
他最近学习上到了瓶颈期，虽然还在努力，但就结果的呈现上显然不如一开始明显了。
理智上他也清楚，一开始进步大是因为起点低，现在的成绩比起之前已经很不错了，但……
差的还是太远。
辞野垂下黑沉的眼睫。
……
“你也不去学校了，要在家里学？”
寒假即将结束，还有两天，没有老师的班级群里嚷着互换作业抄。
辞野想要考上宋芙的目标院校，按照学校里的节奏来，肯定是不够的，所以他干脆就不去了，在家里请人补课。把这个打算告诉宋芙，结果宋芙告诉他，她也不打算去了。
辞野想不通，皱起眉，“为什么？你该不会是……”
他摇头，“我学习不用你帮忙，我不想拖累你。”
宋芙一时无言。
这是想哪儿去了？她实事求是道：“我不想去，和你没什么关系，和你一样，我和学校里的节奏对不上，不如自己在家安排。”
自作多情了一把，辞野完全没有不好意思，而是松了一口气，“那就好。我们还可以一起。”
宋芙点头。
其实学习节奏是一方面的原因，另一方面是这个时间段的剧情，应该到了女配各方面没比过女主，然后心高气傲自觉丢脸，不愿意去学校被人嘲笑。当然，后面这条原因现在根本不适用。
第31章 青春校园篇（完结章）不是说好毕业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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