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 哨兵向导篇（九）宋芙说今天开始多多……
宋芙很想叹气，但是忍住了，因为哨兵是很敏锐的生物，她多余的情绪并不想被注意到。
裴年栀骑着机车送宋芙回家，然后站在门口看人进门。
宋芙走得很干脆，头盔一摘，站在门口后右手伸进挎包寻找钥匙。毫无心理准备的，她摸到了不应该存在于包里的毛茸物体，还热乎乎的，直接倒吸一口凉气。
还待在原地的裴年栀当然没有忽略这动静，“怎么了？”立刻赶到宋芙身边。
“有什么东西。”宋芙正小心地将挎包扯开，猝不及防，一颗黑色的小猫脑袋出现在二人的视线范围，“……”沉默蔓延。
小黑猫也像做错了什么似的，重新埋起脑袋。
宋芙没什么表情，饶是裴年栀也无法读出其当下情绪，他伸手将挎包里的小猫抓起，低低地说了声“抱歉”。因为是精神状态不稳定跑出来的，他无法控制，不然不会让它出现在宋芙面前。
小猫爪子勾住了钥匙的毛茸挂件，宋芙摘下握到手里，撩起薄薄的眼皮，说了小猫出现后的第一句话：“不是猫科动物？”
之前的谎言被拆穿的裴年栀：“……”
他只是沉默，但手里的小猫却往后压了耳朵，变成了飞机耳，就那么眼巴巴地瞅着宋芙，搞得她剩下算账的话全都咽了回去。
正巧屋里的宋母听到了外面的动静，高声问了一句，“芙芙回来了是吗？”
宋芙将视线从一人一猫身上转移，抛下一句眼不见心不烦的话，“从我眼前消失。”钥匙插进锁孔，人进屋，利落地关门。
“咔哒”一声，听得裴年栀颤了颤眼睫。
他将手中的小猫托举，与之平视，小猫维持着飞机耳，委屈巴巴地“喵”了一声。
裴年栀叹气。
把人弄烦了，怎么办，买点东西哄一下？可宋芙似乎并没有很喜欢那些贵贵的项链手镯……他想把精神体收回，但越焦虑，越郁闷，精神状态就越不稳定，完全收不回去。
把小猫往车头上一放，裴年栀重新戴上头盔，骑车离开。
时间很晚了，路边只有寥寥几家24小时营业的店铺还开着门，其中一家是甜品店。甜品店的门面装修很显眼，像是只会出现在童话故事中的糖果屋，裴年栀闻到了蛋糕的香甜气息，走进了这家店。
据说，甜食会让心情变好。
裴年栀需要许多。
“您好，欢迎光临，请问是想买点什么？”店员小姐表现出了打工人少有的活力，元气满满地询问。
裴年栀望着玻璃橱窗里摆放的各种甜品，“甜的。”
“只有这一个要求吗？”那满足的太多了，店员小姐迟疑了下，还是认真地给了推荐，“不知道吃什么好的话，您可以试试我们店的新品，这个千层是双拼的，而且用料特别的扎实……”
裴年栀：“就这个。”
……
与此同时，另一边的宋芙正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时不时还懊恼地“啊”一声，因为是晚上，声音还不敢太大，不然家里人会担心地过来问。
她把被子往上拉，捂住脸，一闭眼就想到小猫的飞机耳。
可怜的小猫。
可怜的裴年栀。
‘系统，你觉得我刚才表现得怎么样？’
宿主愿意给她的演技打满分，然后冷不丁地提醒：【男主和女主初次碰面了，宿主可以准备把未婚妻的身份要过来了。】
宋芙惊讶地将被子拉下，露出脸，‘这么快。’
现在的女主应该还是个努力生活，经营心爱蛋糕店的普通人，善良，水一般的温柔，小蛋糕似的柔软。初见男主，便进行了安慰。两人对彼此留下了不错的初始印象。剧情再往后发展到男主受重伤，女主迟分化为向导，才算是正式的认识。
于是翌日。
宋芙在软件中翻出昨天拒绝的疏导申请，重新进行了同意，并将时间安排在当天下午。
同个办公室的前辈问她觉得昨天的随行怎么样，宋芙恹恹地回应说：“不怎么样。”
前辈笑着摇头，“你是倒霉，刚好碰上了高阶裂隙出现，其实大多时候还是轻松的。”她顿了一下，似是犹豫开口还是不开口，到底还是说了，“芙芙，我要跟你说一个道理。”
“什么？”宋芙偏头。
前辈继续道：“就是必须要做的事，做的时候不要抱怨，不然没人会记你的好。我听医疗室的陈医生说，你昨天任务中的紧急处理都特别出色，很认真，给她省了不少的工夫，但……”
“但听到有哨兵说我坏话了是吧？”宋芙清楚。
虽然昨天裴年栀的捂嘴很及时，但她恶劣的态度还是被人记住了。
宋芙用手指一圈一圈地绕着头发，很是无所谓道：“他们会不会记住我的好毫无意义，至少，我不在乎。我只做我该做的。张姐，你知道的，在这个塔里，是哨兵需要向导，而不是我们需要他们。”
张姐还想说什么，但看她并不想听的模样，只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他们的世界不止有塔不是吗？
……
下午，单独的疏导室。
宋芙到的时候裴年栀已经等在那里。
“我买了草莓大福，要吃吗？”裴年栀试探着开口，旁边还有个压着耳朵的小黑猫。
宋芙轻巧地一点头，“吃。”
她坐到裴年栀对面的位置，拿起了一块大福却没有往嘴里塞，而是哀哀地叹了一口气，“裴中校，你是S级哨兵，在学校里的时候是首席，现在正式进了塔，也是最厉害的那个，所向披靡，所以什么任务都喜欢带你一个。”
裴年栀不知道宋芙说这些是什么意思，就安静地听。
宋芙慢悠悠地继续，“但能赢，不代表不会受伤，你受伤，任务就落到了我这边。疏导很辛苦的，我会很累，懂吗？”
“嗯。”裴年栀被说得眼睛都不敢抬，和腿上同样心虚的小猫大眼瞪小眼，“抱歉。”
宋芙指尖叩叩桌子，“道歉毫无意义。说实话，能和你匹配在一起，我根本不意外，毕竟能疏导你的向导并不多。要不然，我早就提交换人申请了。”换人申请，指的是在集中匹配后，向导和哨兵出现无法友好相处的情况，就可以提交换人申请。不过这玩意儿走流程特别麻烦。
“但我不能一直都这么辛苦吧？”
裴年栀因这话抬眼看向她，紧张地收了收指尖，声线也变得艰涩，“不要，我可以……”
“是的，你有可以做的事。”宋芙直直地看向眼前人，与之视线相对，“你可以和我在一起。”
裴年栀：“……什么？”
他怀疑自己的耳朵，或者是理解能力出了差错。
宋芙眉眼弯弯地重复一遍，先指指自己，“我。”再指指裴年栀，“还有你。”然后才继续，“在一起。我们从普通的搭档，变成未婚夫妻的关系。”
这次裴年栀确定听清了，而且没有任务误会的空间，但不妨碍他震惊。
宋芙让他识时务一点，眯了眯眼睛，“这事对你只有好处，你不会是想拒……”
“我答应。”反应过来，裴年栀回答得十分迅速，多少有点迫不及待了，但，“不需要和叔叔阿姨说一声吗？”
得到想要答案的宋芙翘起嘴角，“会说的，我的事自己能做主。”
“好。”裴年栀没有意见。
他腿上的精神体小猫不知道什么时候高高地翘起了尾巴，金黄色的眼睛睁得圆溜溜。
“那就这么定了，等法定结婚年纪一到，我们就结婚。”
宋芙从自己那边的沙发起身，心情不错地坐到裴年栀身侧，两人之间完全不存在社交距离，腿挨在一起，能清晰到感受到对方的体温……以及僵硬。
裴年栀非常僵硬。
“要疏导了，抗拒会导致严重后果知道吗？”宋芙理解他的不自在，但并不打算停止行动，变本加厉的，整个人靠过去，然后伸出手，“抱住我。”
裴年栀抬起手，有点无处安放的凌乱感，最后放在了宋芙的腰上，藏在黑色发丝下的耳根红到滴血。
闭眼。
疏导开始。
宋芙再次进入裴年栀的精神世界。
身体上的亲密可以弥补精神上的疏远，很明显的，她精神力的进入变得容易，能量也超过之前。只是拥抱而已，就能让疏导简单一个度。
不过宋芙依旧是在外围，没有往更深层走的意思。因为不想冒险，万一被抗拒攻击，她的精神受到损伤可不划算……
疏导过程中，她再次见到了那只小黑猫。
不过从形态上称呼，现在称为黑豹才更合适，流畅的肌肉线条，水滑的皮毛，一口咬上了不安分的精神分支。
有点帅。
而且体型比常识中的豹子体型要大。宋芙比划了一下，发现尾巴都有她身高那么长了。
黑豹迟疑地凑过来，宋芙也同样迟疑地伸手摸摸。
等疏导结束，宋芙缓缓睁眼，和裴年栀目光相接，嘴角上扬，“今天开始，多多关照吧，未婚夫。”可怜的猫猫。
漂亮的，仿佛蜜糖铸就的琥珀色眼瞳，红润嘴巴吐出的话语，也是令人目眩的甜蜜。
裴年栀忽地想到昨天吃的蛋糕。
第152章 哨兵向导篇（十）裴年栀花钱买了表情……
“多多关照。”裴年栀说话的声音很轻，像是担忧惊扰了难得的美梦。
疏导结束，精神体小猫被收回，差不多也到了下班时间，还差个十几分钟。宋芙懒得再上楼了，就喊裴年栀一起早退，把她送回家。
裴年栀从来是只有加班没有早退的，难免迟疑，宋芙戳了下他，自有一套歪理，“你六天里能有一半的时间加班，偶尔早走一会儿怎么了，他们好意思说你什么吗？”
“好。”裴年栀不想惹宋芙不高兴，没说什么，干脆办理了紧急休假。普通休假是需要审批的，紧急休假不用，相对的，次数和时间都受到了严格的限制。
不是他死板，而是哨兵的任务基本跟着裂隙走，八小时轮休制，今天理论上是五点半结束，但五点二十九分出现的裂隙也要归他们处理。裴年栀一声不吭地不在场会造成麻烦。
到了家门口，裴年栀刚摘了头盔停好车，就被宋芙高高兴兴地牵住了手，他一愣。
宋芙拉着他往家里走，“去说一声，你现在是我未婚夫了。”
“什么？！”从车库过来的宋父刚好听到这话，张大了嘴巴，满脸愕然。
几人进了屋，在客厅里面对面坐下，宋父宋母以及宋芙和裴年栀两两组合，相对而坐。
宋父先满是感慨地开了腔，“你们这进展也太快了，虽然我和你妈昨天晚上睡觉前还在说，你们估计要谈恋爱，但直接谈到将来结婚这一步，步子迈得是不是有点大？”
宋母深表认同地点头，“小裴，你家里人见过宋芙吗，怎么说的？”
裴年栀正襟危坐，接受审视，垂眸道：“我父母很早就去世了，因为异形。”
“这样啊，太遗憾了。”宋母有点尴尬，因为不小心戳到了人家的痛处，给宋父递了个眼神。
宋父心领神会地岔开话题，“其实你们年轻人之间的事，我们长辈是管不了什么的，小裴你，我们也放心，好好谈就行了。”
现在宋母不担心自家女儿受欺负了，反过来，担心女儿欺负人家，便对着宋芙语重心长道：“小裴是个好孩子，什么话都得好好说，知道了吗？”
“知道。”宋芙口头上答应得爽快。
裴年栀也跟着应了一声，“会好好说话。”
宋父没怀疑过他不会。
*
第二天，宋芙申请了一天的休假，很轻易就通过了。一是因为她负责的哨兵刚被疏导过，精神状态不错，二是因为近两天没什么需要处理的数据工作。
“芙芙，这里！”许久不见的初雪远远地看见她，高高地举起手。
宋芙同样热情摆手，加快了脚步，穿过热闹的街口。
没错，她这天是专门用来和初雪玩的。她们太久不见了，有好多话要说，哪怕只是单纯的坐在一起，都使心情变得愉悦。就近找了家
咖啡店闲聊。
宋芙往二人的咖啡里添方糖，率先放了个猛料，“我和裴年栀在一起了，不出意外的话，将来会结婚。”
“裴首席吗？”
初雪“哇”了一声，两眼放光地追问：“怎么在一起的呀？在学校的时候，喜欢你俩的人可多，但你们两个又个顶个的高冷，一副谁也配不上自己打算孤独终老的样子。”
宋芙倒不知道她在众人心中是这么个形象，“其实也没什么，就是给S级哨兵疏导太累，在一起后能轻松一点，而且，他的前途也很明朗。”
听起来这段恋情中没有任何感情的成分，搞得初雪愣了一下，问：“你不喜欢他？”
“或许有点。”宋芙回答得模棱两可。
“肯定有喜欢的。”初雪说得肯定，“你匹配到的哨兵只有他一个，他也只接受你的疏导，你们两个匹配值那么高……”她话说到一半，想到了什么，声音和人一起蔫下去。
初雪扣着面前的咖啡杯，好半晌才继续道：“如果我也是S级向导就好了。我直到现在都想不通，为什么我和他的匹配值连个陌生的向导都比不过。”
“我们没分到一个区，他给我发的消息也越来越少，总说忙。再怎么忙，连发条消息的时间都没有吗？忙的就只有他一个人吗？我……”初雪闭上嘴，有些懊恼地抿唇。
早上出门前，她明明想着，不要让坏情绪影响到自己的，结果还是对宋芙大倒苦水，“对不起。”
“没什么。”
宋芙很担心好友的状态，“你们最近见过面吗？”有些事还是面对面交流比较好。
初雪先是摇头，再点头，“我见过他，他没看见我。”
宋芙疑惑。
初雪简单解释了一下。就在上个星期，她终于抽出时间休了半天的假，决定去她男朋友所在的区给对方一个惊喜。在到达后她刚好看到了男朋友，立刻打电话，对方很快就接起来了，但给的反应是——
“他说自己很忙，正在执行任务。”
宋芙听得一肚子的火，“他居然骗你！然后呢？”
初雪低下头，“我走了。”
“走了？”
“走了，我没办法面对，不知道他会、他会跟我解释，还是直接……”初雪不愿面对未说出口的结果。
宋芙张了张嘴巴。
初雪提前打断了，“不过不用担心，我能处理好。咱们不说这个了，待会儿去看新上映的电影怎么样？”
“……好。”谁都明白的理论没必要讲，宋芙能真正解决问题的人不是她，而是那个可恶的男朋友。
*
与此同时，塔中的裴年栀正面对熟人的好奇追问。
“裴中校，你昨天真的休假了吗？”
“嗯，十五分钟。”
“十五分钟，是有什么急事吗？”哨兵记得裴年栀已经不会有家事来着。
裴年栀正在往手指和手腕处缠修复绷带，眼皮都没抬一下，淡淡道：“送未婚妻回家。”
“嗯？”
“什么？！”几个安静接受理疗的哨兵当时就来了精神，彼此相视一眼，“我好像没太听清，裴中校说送谁回家？”
裴年栀掀起眼睫，一字一顿地重复：“未婚妻。”
哨兵们惊讶得嘴巴都合不上了，尤其是一次都没谈过恋爱的两个，他们完全想不通，“我们休息的时候，裴中校在出任务，我们出任务的时候，裴中校还是在出任务。说真的，我一直很奇怪，你们这些谈恋爱的，到底哪儿来的时间？”
有人忙不迭地追问：“谁呀？裴中校，你未婚妻我们认识吗？”
裴年栀嘴角上扬，“宋芙。”
“……宋向导？”哨兵们惊讶更甚，当初在学校的时候，哨兵里喜欢宋芙的一抓一把，不是没有勇者表白过，但都被非常冷淡地拒绝了。
更何况，“宋向导不是讨厌裴中校吗？”嘴快的哨兵说话完全不过脑子。
裴年栀冷冷地瞥他一眼。
哨兵挠头干笑，赶紧岔开话题，“说起来，中校你今天怎么没出任务啊，受伤了？”
裴年栀言简意赅：“休息。”
他需要时间去挑戒指，一枚适合宋芙，能证明他们关系的漂亮戒指。
“哇，裴中校，你终于舍得休息了。”哨兵们难免感慨，“就是铁做出来的人，一直连轴转那也有金属疲劳啊。”不开玩笑，在塔这近三个月，他们裴中校还是头一回休息。
裴年栀“嗯”了一声，“以后会正常休息。”
之前是他考虑的不好，单想到宋芙只匹配了他一个，他做的任务和宋芙月薪直接挂钩，没有考虑到会给宋芙造成疏导上的负担。
以后不会了。
钱可能会减少一些，但他不缺。
在裴年栀面对一堆戒指挑花眼的时候，和初雪一起逛街的宋芙也路过了一家首饰店。
宋芙看看自己空空的手指，拉着好友进了店，“买枚戒指戴戴。”方便她之后提醒裴年栀自己未婚妻的身份。
所以需要个显眼的。
宋芙一眼就看中了在展示柜中单独放置的粉钻戒指，余光扫到了标签上的浮夸价格，就更满意了，直接一个电话给裴年栀打过去。
对面秒接。
“喂，未婚夫。”宋芙语气轻快。
裴年栀在跟着喊未婚妻，还是老实喊名字之间选择了喊“芙芙”。
宋芙告诉他这里有份账单需要他支付一下，声线甜甜，“我看中了一枚戒指，觉得很适合用来当订婚戒指。”
“你喜欢就好。”裴年栀的声音也不自觉地轻下去。
然后眼睛都不眨地付了发过来的账单。
宋芙也很快发来了佩戴的照片。
确实是与之很相配的戒指，粉色的钻石并不规则，看起来像是什么通透的凝胶糖果。
裴：很漂亮。
芙：我也觉得。
芙：[兔子飞吻.jpg]
裴年栀的日常沟通中很少接触到“表情包”，大家都是尽量简洁迅速的沟通，但这并不妨碍他觉得可爱。想要研究这玩意儿是怎么发出来的，不知怎么的，点进了更为详细的表情包广场。
他花六块钱买了个猫猫表情包，同样挑了张飞吻的照片发送过去。
但已经是三分钟后了。
都已经赶往下个场地的宋芙看一眼再次响起的手机，“……”原来对话现在才算结束吗？
第153章 哨兵向导篇（十一）宋芙订个大半夜的……
裴年栀发来的表情包是只脑袋圆圆的小黑猫，尾巴也比了个心形，怪可爱的，宋芙就想顺手保存一下。
结果在她按下保存的第一时间，聊天框中跳出黑猫表情的详情页，需要支付六元才能保存使用，“……”那么奢侈？默默按下返回，关掉手机。
“走吧，电影快开始了。”初雪说她还要买爆米花和烤肠。
*
休假结束，就要回塔继续工作了。
宋芙从很久以前就怀疑，世界上有种名为“只要请假就会有一大堆事情发生”的定律，平时在工位上坐着无聊到屁股痛，休假一天，恨不得一万件事情凑上来。
按照惯例，宋芙早上迟到两个小时，刚到就听向导前辈说他们从昨天开始搞联合培训了。
联合培训，顾名思义分为两部分，一部分是联合，另一部分的重点是培训。联合，是各个区域挑选相对出色的哨兵向导，集中到一起；培训，是对还是学生的哨兵向导进行训练，让他们拥有更多的实战经验。
“人在昨天挑完了。”
“出色的哨兵向导。”宋芙重复一遍，“挑完了，有我吗？”
前辈笑着摇头：“没有。”
“没有？”宋芙意外，忍不住好奇追问一句，“怎么挑的？”是因为她昨天刚好休假了，还是真没到出色那档的行列里？当初毕业的时候她还作为优秀毕业生发言了来着……
前辈继续解释：“是在B～C级的区间里选的，说是要排除掉一部分天赋的成分，而且A级要完成的任务本来就够多了。不过你昨天休假了确实很可惜。”
宋芙歪歪头，“我错过什么好事了？”
前辈敲着键盘，回答道：“是那些学生，可能是天天听老师夸你，所以很好奇就想见一见。”
“我又没做什么了不起的事。”宋芙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
前辈：“但作为模范学生已经足够优秀了。”
在宋芙端咖啡杯时，同事注意到了她手上的粉钻戒指，就顺嘴问了一句怎么突然开始戴戒指了，“不过确实挺漂亮的。”
“是吧。”宋芙上下晃晃自己的手指，“我和裴年栀的订婚戒指。”
闻言，办公室里一片祝福声，说他们两个般配登对，倒没几个人感觉惊讶，毕竟向导和匹配到的哨兵谈恋爱乃至结婚都是很常见的情况，同时也受到政府的鼓励。
“我就说你们之前在谈恋爱，还藏着掖着。”有同事嘀咕。
宋芙支着下巴，“是前天刚确定的。”
各种场面话说完，办公室安静下去。宋芙则是敲着键盘在搜索引起中检索#不想惹你的哨兵生气，千万别做这几件事#。别误会，她是打算让自己成为反面教材的。
……
下午两点左右，参与培训的哨兵向导们在一楼大厅集合，领到了要培训的学生。宋芙和另外几个相熟的同事一起去凑热闹，看看那些新生的“嫩芽”们的素质如何。
远远地就看到了不少的生面孔。
“作战服上带蓝色的，好像是C区的。”同事挺羡慕的，因为，“我觉得他们的作战服比咱们区的好看，能不能换一换啊？”
另一个同事耸耸肩，开玩笑道：“你去跟他们商量一下吧。”
因这对话，宋芙也就多看了两眼，这一看不要紧，瞅见个熟人。站在中间位置的那个哨兵，不是初雪对象吗？混得不错啊。
宋芙没有跟好友对象打招呼的习惯，所以简单看了两眼就收回了视线。
她正在给裴年栀发消息，没什么实质性意义的琐碎内容。：[兔兔飞奔.jpg]：早上看到手上的戒指，心情都变好了。：你想不想也要一枚？：不过你们哨兵的作战服还包括手套是吧？好像没办法戴，那就算了。
因为“千万别做这几件事”的第一条：不要频繁给对方发无聊内容。
说是五感敏锐的哨兵们处理周遭信息就足够烦恼了，这种行为会消磨对方的爱意。虽然很难说主角对女配会有爱意这种东西，但能让裴年栀感觉烦，也算目的达成。
……
少有的平静日子，没有新生裂隙的出现，哨兵们也得到了难得的清闲。
腕表屏幕闪烁两下，裴年栀看到宋芙发来的消息，仿佛能想象出对方碎碎念的可爱模样。
同样先发了张猫猫表情包过去。
裴：可以用链子串起来挂在脖子上。
他想要戒指。
另一边宋芙还挺意外裴年栀秒回的，瞥了眼自己手上亮晶晶的粉钻，眼睛一弯，坏心眼就冒出来了：也是个办法，你等着我来挑。
裴：[猫猫点头.jpg]
宋芙哼笑两声。
作为未婚妻的她手上戴的是粉钻，那未婚夫那一方当然也要是粉钻喽。如果和裴年栀的风格不太相配，那也是没办法。
宋芙找到之前那家店的联系方式，问还有没有粉钻，她想定一款男式戒指。
那家店回复的也很快，说有的，还问她喜欢什么样的款式。
宋芙：款式无所谓，平时没办法戴在手上，要用挂绳戴在脖子上，足够显眼，能让人看出和我买的那枚是一对就好。
戒指店：好的，收到。我们会尽快给您出设计图。
宋芙：嗯，我想尽快拿到。
和戒指店沟通完，宋芙抬起头，刚好看到大厅那些人以各自的区为单位离开，琢磨着她也得去精神控制训练室练一会儿。说实话，比起去训练室，其实给裴年栀做疏导得到的锻炼还更多，无奈人设不允许。
宋芙和同事们往楼上走。
“宋向导。”有人主动喊住了她。
宋芙扭头看去，是个眼生的小姑娘，三两步便走到了她面前，腼腆道：“您之前给我疏导过，不知道您还记不记得。”
这么一说宋芙就想起来了，在学校时大多数疏导都被安排到了裴年栀那里，所以对其他哨兵疏导时的记忆就比较深刻。没记错的话，“你的精神体是小鸟对不对？”
小姑娘更加不好意思，点点头，“是鹰。”
但宋芙不记得与其有什么牵扯，轻挑了一下眉，“有事？”
小姑娘一脸认真地回答：“我想问一下宋向导明年会不会再参加一次集中匹配。我是个A级哨兵，也很厉害的！”
宋芙摇摇头：“大概率不会。”
跟她一起的同事帮忙进一步解释，“一般都不会参加两次集中匹配的，除非是你们这届的向导实在太少，余出来的哨兵才会塞到我们老人这里进行第二轮匹配。”当然，还有另一种不吉利的情况，就是向导原来匹配的哨兵去世了。
“这样啊。”小姑娘很是遗憾，她们这届的向导数量算不上特别少。
宋芙想想之后的剧情，让小姑娘别太悲观，“之后的事谁说得准。”
谁能想到裴年栀会主动提出重新匹配，还成功换掉了自己的向导呢？
*
宋芙继续在如何给裴年栀添堵这件事上忙碌。
回家后，第一件事是定个凌晨两点的闹钟，然后在宋父宋母的惊讶中早早地去睡觉，最后被准时吵醒后带着怨气去骚扰裴年栀。
一个电话打过去——
几乎才嘟了一声便被接起，这就是S级哨兵的反应吗？
腹诽完，宋芙哀哀地叹了口气，“裴年栀，你未婚妻睡不着该怎么办？”虽然一分钟前还睡得香甜，不过还好，她有掌握睁眼说瞎话这个重要技能。
不要做的事情第二条：大部分哨兵都患有失眠，所以不要任性打扰他们的睡眠。
听得出来裴年栀因为这通电话感到了凌乱，懵懵地反问了一句，“……要怎么办？”
宋芙轻啧，“不要把问题抛回来。”
裴年栀的声音通过听筒传出，有些发闷：“抱歉。”
“看在第一回的份上算了。”宋芙听对面的声线虽然低落，但并没有从睡梦中醒来的迷糊感，“你刚刚睡着了没有？”
裴年栀答：“睡着了。”
“哦。”宋芙没有任何歉意，没话找话地追问，“你怎么睡着的？”
每天晚上都要听宋芙广播录音的裴年栀：“……”
宋芙不满地催促了句，“怎么不讲话？”
裴年栀张了张嘴巴：“听故事。我会听故事。”
“什么故事？”问完，宋芙戳了一下自己这边的静音，打了个睡眠不足的哈欠，然后取消静音，“讲给我听，试试我听了能不能睡着。”
她重新躺回去，拉了拉被子，“开始吧。”
于是裴年栀愣了一下，就真的开始讲故事，“很久很久以前。”
“好老套的开头。”宋芙吐槽。
裴年栀思路断了一瞬，脱口而出：“森林里住着一只小兔子，长长的耳朵，让它能听到森林中最细微的声响，包括其他动物说自己坏话的声音，所以既郁闷又痛苦。它的妈妈知道了这件事……”
他没有继续说下去。
宋芙觉得奇怪，翻了个身，“我还没睡着，怎么不继续讲了？”
裴年栀轻轻道：“我没听到结局。”
“这么短的故事都没听到最后？”
而且这是一个很流行的绘本故事，女配小时候读过不止一次，宋芙有印象，“兔子妈妈知道了这件事，让小兔子再仔细听一听，除了坏话之外，是不是还有夸奖的声音。小兔子说有的有的，蚂蚁夸它勇敢，小鸟夸它勤劳，松鼠夸它善良。小兔子高兴了，它还是有很多优点的。”
一口气帮忙补完了结局，宋芙安排，“给我换一个故事讲。”
裴年栀：“好。”
在平平无奇的一夜，他知晓了童年故事的结局。
“讲吧，以后你每天晚上都要给我讲故事。”抗不住困
意的宋芙打了个哈欠。
裴年栀：“嗯。”
或许也代表着噩梦的终结。
第154章 哨兵向导篇（十二）主动一点吧我的未……
裴年栀重新讲了个故事，是他听过结尾的故事，和上个故事相同的简单童趣。
听到一半的宋芙迷迷糊糊地嘀咕，“怎么都是小孩子才听的，是因为无聊才睡着的吗？”很是疑惑。
裴年栀听出了她言语中的困意，没有应答，而是放轻了声音讲故事讲到了最后，“小猫在朋友的帮助下找回了自己的家，重新睡在了温暖的小窝。”
听筒中传来对方缓和的呼吸声。
“晚安，芙芙。”
裴年栀没有挂断通话，而是将手机放到了枕头旁，同样躺下闭上眼睛。
中断的噩梦没有续接。
*
第二天一早宋芙发现自己手机没电了，赶紧充上。现在的生活离了什么都不能离了手机，不然说是寸步难行也不为过。
日常迟到，错开早高峰出行，司机是个健谈的中年大叔，对自己的乘客抱有善意的好奇，“你应该是向导吧？”他们区的塔作为目的地。
“嗯。”宋芙一只耳朵插着耳机听歌。
司机大叔追忆往昔，说起自己当年差点被异形撕了的事，“还好我命大，哨兵们来得也快，唰一下就把那只异形劈成了两半，异形的血溅了我一脸。我算是好运了，当时我前面那个是直接掉到裂隙里了，再也没出来……”
异形伤人的事情每天都在上演。
每天都有人因裂隙的出现陷入悲痛，这不是会让人习惯的事。
“你们天天跟异形打交道，是不是就没那么害怕了？”司机抛了个问题。
宋芙浓密的眼睫往下轻垂出弧度，“也会，但不能。”
尤其是哨兵。
……
宋芙到了塔，开始一天的工作，领了裴年栀给买的每日奶茶后，就去精神控制训练室了。
昨天训练的时候听说设备要在晚上进行一次更新升级，给训练提供些花样乐趣，来减轻训练会带来的疲惫感。
宋芙打开控制台扫了一眼，注意到了一个“球类运动”的选项，点开一看，什么乒乓球、羽毛球、网球的一应俱全，点开旁边的问号看介绍，说是在虚拟空间里用精神力打球，建议两两一组。
那么问题来了。
她去哪儿找第二个人搭配？
宋芙视线环顾，没看到几个人，干脆走到了外面，打算准备拉个好心路人陪她体验一下。也是巧了，碰到了带学生培训的向导。
他们区比较核心，不然裴年栀这个S级也不会被安排到这里，各种制度设施都是他们区先试水，走在前头，所以其他区的向导就带着学生来看个新鲜。
宋芙一看对面三个人，刚好多出来一个，就主动打了招呼，顺便帮忙介绍了一下设备说明了意图，“有没有人想和我一起试一下？”
“我来吧。”是站在中间的高个子向导，她安排自己带的两个学生一组。
宋芙迫不及待地坐到设备里，仰起小脸，“羽毛球可以吗？我只会这个。”
“可以。”高个子向导瞥了她一眼，然后同样坐进设备。
游戏开始——
要用精神力控制球拍，还蛮有意思的，宋芙尝试着将球打出去，两人一来一回了几轮，熟练度上去了。
然后宋芙就发现不对劲了。
对面不知道是胜负欲太强，还是打羽毛球就是很凌厉的风格，杀球的力道像是要给她打死，“……”她们不是冲着体验项目来的吗？
宋芙很想收回她说会羽毛球的话了。
这里的“会”指的是清楚大概的规则，然后能把球顺利打出去，仅此而已！
不过最后赢的人是宋芙。
现实中打羽毛球可能是对方取得胜利，但用精神力打，宋芙在反应力以及能量上有绝对的优势，把球打回去只能用轻而易举来形容。
“还挺有意思的。”
宋芙喜欢，给体验评价打了个十分满意。
高个子向导看她动作，突然没头没尾地问了一句，“宋向导，你知道我是谁吗？”
宋芙愿把这个问题排到她人生中最讨厌的问题的前十，真的没印象，但人家既然问出了个这个问题，意思明显就是该知道。怎么回答都不是很合适，但不回答又不行。
宋芙只能硬着头皮，“没记错的话，我们是校友。”一边说，她一边注意着眼前向导的表情。
好在高个子向导的回应是点头，“对，是校友，我是咱们那届的第二名，一直是第二。我的名字是赵楠。”
宋芙眨巴了一下眼睛，想问一句：然后呢？
没等到下文，她只好点点头，“那很厉害了。”
赵楠：“比不上你厉害。”
宋芙：“……”又说这么让人难回答的话。
不过这个赵楠这个名字确实有几分熟悉，仔细回忆一下，再看一眼对方穿着的蓝黑作战服，没记错的话，“你是A级向导？”
赵楠点头，“对，怎么了？”
“这个培训不是从BC两级里选人吗？”
“我想参加。”
宋芙了然，“这样啊，挺巧的，我朋友她对象是你匹配到的哨兵之一。”
她想结束对话了，顺手拿出手机给裴年栀发了张表情包，评价了一下今天的奶茶：太甜了，明天不要那么甜的[我是皇帝.jpg]
没立刻得到回复，估计是正在和异形战斗。
赵楠追问：“你朋友对象，谁？”她回想了一下，“我匹配到的哨兵里没有谈了恋爱的，是不是记错了？”
这么一说，宋芙也不敢确定了，“就、程玉临，你匹配到的哨兵里没有叫这个的吗？”
赵楠肉眼可见地一愣，随即拧起眉，“程玉临？他正在追我。”
“什么？”宋芙难以置信，应该和初雪那边还没分手吧？初雪情侣头像都还没换下来，前天还说想找个时间和程玉临好好聊聊，“什么时候开始追的？”
赵楠眉头紧皱：“上个月。”
得到答案的宋芙立刻给初雪打了电话，对面听起来心情还不错的样子，语气轻快地问宋芙是想找她聊天了吗。
宋芙心情格外沉重，对那个人渣恨得牙根痒痒，她快步走出训练室，“小雪，程玉临吃着碗里的望着锅里的，一边跟你谈恋爱，另一边还追求着别人。”
初雪久久没有回应，半晌后，听筒中传来一声泣音。
她没有追问真假，也没有追问宋芙是怎么知道的，就只是很想哭。因为早有预料。
宋芙没有让初雪别哭，因为泪水是感情宣泄的好手段，憋着反而不好，只说：“晚上我们去吃你最喜欢的烤肉好不好？或者休假的时候去游乐场玩一圈。你想去哪儿我都陪你。”
初雪闷闷地“嗯”了一声，又大吼了一句：“那个该死的狗东西！”
结束，初雪平静了许多，告诉宋芙她要去工作了，之后再聊。
通话结束。
宋芙叹口气。
赵楠走了过来，补了一句，“有人说程玉临有女朋友，但他的说辞是已
经分手了。”
“才没有。”宋芙没好气地回答，“不过现在确实是要分了。你可千万别被他给骗了。”
赵楠心情复杂，她没想到自己匹配到的哨兵里有这么个东西，也膈应得不行，“我会提交换人申请。”
她对人渣有生理性厌恶。
而宋芙也等到了裴年栀迟来的回复。
裴：好。
裴：[猫猫点头.jpg]
*
赵楠是个行动派，也就三天的工夫，便走完了换人申请的流程。好巧不巧的，与程玉临匹配值第二高的人就是初雪。
宋芙以为初雪会拒绝接收。
事实是她答应了。
不过并非宋芙担忧的余情未了，而是，“总该让他付出点代价，不然我咽不下这口气！”
当时初雪正在和宋芙一起吃烤肉，说话时还握了握拳头，“好几个哨兵，我有疏漏的地方也不奇怪吧？”
吃得差不多的时候，程玉临还来找初雪，言语恳切的道歉，甚至流了眼泪，说自己知道错了云云。
给宋芙看得冷笑。
初雪脸色也不好，看着曾经真心喜欢的人，完全没有心软的意思，直接挽起宋芙的胳膊打车走了。
在车上，初雪低着头，“真恶心，简直就是没良心的吸血鬼，还不如找个普通人在一起。”
宋芙安慰了两句，在靠近戒指店的路口提前下车。
她给裴年栀订的戒指完成了。
很闪的一颗粉钻嵌在上面，内圈刻有宋芙的名字，这是基础要求之一。
设计师贴心地帮忙准备了挂绳，好几条，有金属的，也有黑色皮质的，说是可以按照喜欢自由搭配选择。
……
送出戒指的时间，宋芙选在了给裴年栀疏导后。
她坐在裴年栀的腿上，手也勾着哨兵的脖颈，感受着对方快要溢出来的僵硬和不自在，高高兴兴地拍了张照片，“把你手机壁纸换了。”
接过自己的手机，裴年栀听话照做。
宋芙随即起身，从包里拿出串在挂绳上的戒指，用手指勾着，将其当成催眠怀表似的晃动，“戒指，你的。”
裴年栀没有看戒指，而是盯着眼前人白皙泛粉的指尖，随即黑浓的眼睫往下压，遮挡住眸中的暗色，“嗯。”
宋芙注意到他视线的回避，理解为抗拒，轻哼一声。
她将戒指顺手挂在裴年栀的脖子上，又故意抓着戒指往前拉，拖着尾音，“主动一点吧，未婚夫，现在这样可不行。”
裴年栀抬眼，对上琥珀色的眼睛，耳根烫得像要烧起来，“知道了。”
第155章 哨兵向导篇（十三）管他呢就算任务再……
如果要问宋芙，谁比她还要只嘴上答应得爽快，那么她会毫不犹豫地回答出裴年栀的名字，总是就是“好好好”“是是是”以及“知道了”挂在嘴边。
所以在听到裴年栀的话后，她很是无所谓地松开了捏在手里的项链，坐到对方身侧，又靠近了些对方的脸，“你可……？！”
话没能说完，因为嘴巴被堵住了，不是被手捂住，而是同样柔软带有凉意的唇——裴年栀亲了她！
甚至不是蜻蜓点水式的吻，而是在她错愕时长驱直入的深吻。好好放在嘴巴里的舌头被勾了一下，反应过来后，宋芙眼睛睁大了一圈，脸上的红意也紧跟着烧起。
她甚至可以看到对方颤动的眼睫，抬手将人推开，提起一口气：“你……”这次没被堵住嘴，是她自己没说下去，因为看到了裴年栀的茫然，又因为想到了是自己让人家主动一点，现在说凭什么亲就有点无理取闹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无理取闹正贴女配的人设，所以宋芙继续说下去了，“你疯了吗？”
裴年栀眨了一下眼睛，耳根的绯红还未完全褪去，“抱歉。”毫无原则的认错。
宋芙眯着眼睛看对方嘴巴上分布不均的红，那是她嘴巴上的口红，“那你说哪里错了。”
裴年栀垂下眼睫，“我亲了你。”
“对，但也不对！”
宋芙气鼓鼓的，她抬手，指尖狠狠擦过裴年栀的唇，染上红，“这个妆我很满意的，就这么让你弄花了。”她从包里找出口红，摆出不高兴的表情开始补。
实际上宋芙正在心里跟系统嘀咕，说男主是不是有点听话过头了，真就在女主正式出场前对女配有求必应？
对此系统的回答是：[管他呢，反正就算任务再失败，拿个保底分也够用了。]
宋芙：“……”哇塞。
虽然是有好几次前车之鉴了，但这么快就判定这次任务也不会顺利，也有点太悲观了，‘我会加油的。’
补完口红，宋芙喊裴年栀送她回家。
*
裴年栀也不是每次都能送宋芙回家的，总有他没能按时结束任务的时候，在晚上给宋芙讲故事也是，他也有要晚上出任务的时候。
每次宋芙都会表现得很不高兴，“如果我匹配到的哨兵不止你一个，应该就不会有这种情况了吧。”同一向导手下的哨兵出任务都不会安排到一起，以避免同时出事，向导疏导任务过重，“偏偏你还是s级哨兵，有你一个我就够累了。”
宋芙经常说这话，裴年栀都习惯了，直接岔开话题，“我申请了明天一整天的休假，要出门玩吗？”
“可以！”宋芙来了精神，“那你想好去哪儿了吗？”
裴年栀答：“去庙会。”
这么一说宋芙才想起来，确实到了庙会举办的时候了，每年一度，是属于他们母亲河的节日。以河神庙为中心，各种摊位杂技沿岸展开。女配的记忆中也有去放河灯的场面，很有意思。
宋芙轻巧一点头，“那就这么说定了！”
她回家把要和裴年栀逛庙会的事情和家长说了，宋母特意找出相机给她，让他们两个玩的开心点。
……
庙会上只能用人挤人来形容，不少结伴同行的朋友情侣都手牵着手，防止不小心走散了。但宋芙和裴年栀没有，宋芙的想法是走散了刚好，她就又有理由生气了，不过很难，毕竟哨兵是敏锐的生物，也很难挤得动。
宋芙见到什么买什么。
吃两口，玩两下，觉得没那么新鲜了，就让裴年栀帮忙解决。
宋芙买了串糖葫芦，咬一口，牙都酸倒了，硬是佯装好吃的“嗯”了一声，再两眼放光地递到裴年栀嘴边，“尝尝。”
裴年栀咬了一口，俊脸也跟着皱了一下。
看得宋芙嘴角上扬，笑嘻嘻地转身，又跑去玩捞鱼游戏了。薄薄的一层纸网，池子里活蹦乱跳的小金鱼，动作慢，小鱼会跑掉，动作快，纸网又会破，就很难把握好度。
宋芙蹲在那里玩了几轮，没成功，气得撇嘴，喊裴年栀来试，“这个网特别容易破，真的。”
看起来格外柔软的唇瓣张合，让人想到西瓜，或者是草莓味的糖果。
裴年栀垂眼望着，蹲到她旁边，同样拿起一柄纸网，不过没有立刻动作，而是问：“捞起来有奖励吗？”
宋芙看着摊位旁边的立着牌子歪歪头，“奖励就是捞起来的鱼，会送个小鱼缸，然后捞到五条小鱼的话，可以在旁边射气球的摊位上选个玩具。”
裴年栀望着，“是你给……”
他话没说完，忽地皱起眉，低头看向脚底。
宋芙正奇怪他怎么了，便听到大地开裂的“喀嚓”一声，一条黑色的裂隙出现在脚下，裴年栀提前一步将她拉开。
裂隙迅速地张开，延长，紧跟着是人群混乱的惊呼，“裂隙！裂隙，异形要爬出来了，快跑！！”
反应过来的宋芙迅速上报情况。
像这种人群聚集的大型活动，肯定会安排人执勤，所以不至于来得太慢，“裂隙最大宽度在3.5到4米之间，长度，约……”宋芙的位置刚好是高处，所以可以看清裂隙的全貌，迅速地数了一下裂隙河岸边的树，以3米为间隔，“141米。”
“至少为中阶。”
裴年栀不知道从哪儿掏出来一把枪递给宋芙。
宋芙接到手里，认命
地叹口气，“今天的休假不算，我后面要补回来的。”
因为裂隙的出现并不稀罕，所以哪怕普通人也有受过裂隙避难的教育，虽然一开始确实很混乱，但好歹没发生踩踏事件。众人迅速撤离，哨兵们与异形战斗，向导们负责对尚未离去的人员进行疏散。
老人、孩子、着急寻找孩子的家长，以及不幸受伤无法自行移动的倒霉蛋。
后者，宋芙就发现了一位。
看起来是右脚受伤了，上面打了块石膏，人藏在小蛋糕的摊位后蹲着，眼圈红红的。离裂隙太近了，不说会不会发现，万一哨兵异形打斗时砸过来什么玩意儿都有她好受的。
宋芙快步靠近，干脆利落地将人打横抱起，又快步离开，“这里很危险，不能继续待。”
“啊，谢谢。”小姑娘懵了一下，估计没想到自己会被抱起来，又担心宋芙会累，“其实扶着我就好了。”
“太慢。”宋芙言简意赅。
而且要说多累也不至于，小姑娘轻得像是纸片，估计也就九十几斤，她当初体质评级可是B＋的，抱起来轻轻松松～
[宿主，你怀里的是女主。]
突兀的一声，宋芙好险抱着人摔一跤，重新看向怀里的女生。
圆溜溜的杏眼，在她不小心踉跄后流露出关心，尝试着调整姿势让她稍微轻松一些，又提出：“放我自己走吧，你这样太辛苦了。”真的是很可爱，很善良，非常适合当向导的一款小甜豆。
宋芙没理，又走远了点，确定离裂隙有点距离了才把人放下，换成扶。
小姑娘感觉自己给人添了麻烦，红着脸，“抱歉。”
正在琢磨怎么给人留下坏印象的宋芙：“……”什么样的铁石心肠才能口出恶言？“既然受伤了，出门就喊家人朋友一起。”她硬着头皮教育了句。
岂料小姑娘当时就掉了泪珠子，“是和朋友一起的，但、他们没顾上我。”
那确实很心酸了，宋芙“哦”了一声，没安慰，“那也算是朋友吗？”
小姑娘哽了一下，小声道：“那也没办法，异形太可怕了，他们自己先跑掉也正常，不然被我拖……”
太善解人意了。
宋芙不做评价，将她送到失散孩子的身边，返回去继续寻找还待在裂隙附近的普通人。
在宋芙又领了两个小孩回来的时候，听到有人在闹事，朝着向导们吵嚷，“那个戒指对我有重要意义的，是我女朋友送的，弄丢了她一定会生气……你们就帮我找找不行吗？”
其中一个向导皱起眉，“我们没有精力。”
“你们在找人的时候顺便看看不行吗？”对方胡搅蛮缠，“找不到，我不会走的！”
宋芙听得窝火，直接走过去，抬高了音量：“那你自己去找啊。跟我们一起，我们找人，你找项链，顺便找人，没问题吧？”
男人一愣，“我是普通人，又不是哨兵向导。”
“向导是比普通人多了条腿，还是多了根胳膊？你那么想找回项链，自己去找不是更有意义吗？”宋芙冷着脸，阴阳怪气地继续，“放心，你要是不幸被异形攻击了，缺条腿，我们会给你的家人打补贴金的。”
男人面红耳赤，张嘴就骂人，还冲着宋芙挥拳头。
宋芙面无表情地转了一圈手里的枪，“咔哒”一声子弹上膛，“你很想知道S级向导伤人会受到什么惩罚吗？”
男人不想知道，所以他沉默了。
宋芙对男人翻个白眼，“没事了就快走，别待在这里添乱。”
她哼一声，一扭头，发现还未离开的女主星星眼地望着她。话说回来，她还恶劣地卖弄了特权。
两人对上视线，小姑娘脸蛋红扑扑道：“好厉害。”
宋芙把子弹退膛，有种不祥的预感，“没什么厉害的，你拿着这个家伙，他一样会怕你。”
“我……”女主的回应是摇头。
第156章 哨兵向导篇（十四）磨磨蹭蹭的这么多……
她清楚自己做不到。
能自如行动的人已经各自离开了，大多数孩子也被放下心来的家长领走了，有向导注意到了尚未离开的女主，还发现了她脚上的石膏，问：“联系你家人朋友了吗？”
女主在愣了一下后没有正面回答，“啊，我已经打上车了。”
宋芙听到了，她视线环顾，“但这里已经封路了，只许进，不许出，你要去坐车还有一段距离。和你一起的朋友呢？”
“走了。”女主没有展开多说，只是肉眼可见的郁闷，紧紧抓着手机，“我的脚其实没那么严重，可以自己走过去。”
宋芙扶额：“……”
女主怕给人添麻烦到一定地步了，难道要让她这个自我的女配主动提出帮忙吗？这绝对不行。
于是宋芙抱起胳膊，“哦”了一声，“让我看看你打算怎么走吧。”
因这话，女主表现出了窘迫，她分外勉强地站起身，咬着牙尝试迈出一步。
看得宋芙想叹气，一把抓住对方的胳膊将人扶稳，“怎么想的，跟我们嘴硬对你会有什么好处吗？还是打算让等在外面的媒体见了，拍两张照片，熬夜出一篇向导援助毫无温情的稿子？”
听到后面的质问，女主当时就慌了，“我没有这样想。”
宋芙懒得继续说什么，扶着人去警戒线外坐车。秉承着绝对不要拉进二人关系的原则，她惜字如金。
但女主似乎很难忍受这令人尴尬的沉默，主动地介绍了自己，“我叫应时雨。”又分别解释了具体是哪三个字，“谢谢你，你喜欢吃蛋糕吗？我有一家甜品店。”说着她从兜里拿出了一张粉色的卡，“免费请你吃。我所有的朋友都有一张这个，是我店里的会员卡，里面……”
“不需要。”宋芙打断了她接下来的话，“我并不是你的朋友。”
应时雨也是被她的直白吓了一跳，没表现出受伤，乐观道：“你拿了，之后我们就熟起来，成为朋友了呢。”
按剧情线走，是没这个可能的。宋芙撩了下眼睫，“所以，你一直是用这种给好处的方式交朋友？”
完全是恶意揣测。
但似乎阴差阳错戳到了应时雨的心窝子，让她一时哑口，连反驳的话都说不出。
气氛凝重沉默，宋芙心里也很不对劲儿，不过一点也没表现出来。她想，现在女主应该很烦她了吧？
岂料沉默了好一会儿的应时雨在临上车前，还是对她扬起了明媚的笑，“再见。”
*
等裂隙解决了，宋芙和裴年栀一起走的，走之前还又玩了一下那个纸网捞鱼的游戏。
虽然摊主是跑了，但那些玩意儿还摆在那里。宋芙嘀嘀咕咕地抱怨，说本来要好好玩一天的，结果还是被事情找上门了，“这个我付了捞十次的钱，才玩了三次呢！”
该说S级哨兵的身体素质还有控制力就是好，只失败了一次便把握住了关窍，第二次就直接捞起来了。
一共捞起来五条。
宋芙对玩偶不感兴趣，就选了两只小罐子把鱼装起了，其中一只小罐子递给了裴年栀，“好好养着。”
“嗯。”罐子里两条小金鱼上下游动，裴年栀轻轻晃了一下，他对吃鱼的兴趣更大一点，不过这鱼还没小指长，都不够塞牙缝的。
裴年栀问：“这是我的奖励吗？”
宋芙茫然：“还不明显吗？”
是因为不满意所以才问的，但裴年栀知道直说的话肯定会被训，所以弹了罐子一下，“我想申请精神疏导。”
宋芙打了个哈欠，“申吧。”又问，“今天的异形很难搞吗？”
裴年栀：“有点。”
其实还好，只是想被疏导了。
……
宋芙被送到家门口，她摆摆手，让裴年栀别忘记在系统里走申请。看一眼时间，都凌晨两点半了，她又打了个哈欠，“我打算明天再休一天补觉，你要想疏导就来家里找我。”
裴年栀应下，在宋芙转身时又突然开口：“明天疏导可以不涂口红吗？”
宋芙每个字都听清楚了，怔住一秒，扭过头，望进幽深凤眸。没理解错的话，是想接吻的意思吗？但这对吗？还是她想太多了？
宋芙沉默的时间太长。
裴年栀问：“怎么了？”
宋芙找回自己的声音，回答：“可以。”
*
翌日。
裴年栀来找宋芙，先被宋父拉着下了一会儿棋，又去厨房里给宋母打下手，最后才去了宋芙的卧室。
昨天晚上宋芙回家，洗漱忙活了一通后，都凌晨四点了，作息完全被打乱。现在脑袋昏沉沉地躺在床上刷剧。听到敲门声，她说了声“进”，眼睛都没抬一下。
“我和阿姨一起做了可乐鸡翅，晚饭的时候吃。”裴年栀走到床旁边的椅子，打算将上面的衣服拿开坐下。
都是昨天穿过的衣服，第一件是外套，第二件是裙子，第三……裴年栀耳根迅速烧起，把拿起来的衣服盖了回去。
那一下动静太大，搞得宋芙一脸莫名地看向他，“在干嘛？”
裴年栀摇摇头，绕了一圈，坐到对面的空椅子。
宋芙放下手中的平板，将人抱住，“离了向导，你们哨兵可怎么办呀。”
柔软的，散发着浅香的发丝，裴年栀抬手回抱，简直想要陷进里面，闷闷地“嗯”了一声，“没办法离开。”
好喜欢。
裴年栀偏过头，先啄吻了一下宋芙的耳尖，再到白皙的脸颊，最后到唇瓣，像是在品尝什么似的。
他的向导，他的芙芙。
宋芙被亲的晕晕乎乎，感觉剧情中男主的勉强根本不存在。
不过无伤大雅，她昨天睡觉前和系统聊了两句，得到了一个相同的结论，那就是现在关系好无所谓，等她拒绝给性命垂危的男主疏导，那就完了。
裴年栀终于舍得停下啄吻，用一种邀功的语气说道：“下个月我会晋升为上校，到时候芙芙可以有自己的办公室了。”
“这么快？”宋芙意外。
没记错的话，剧情线就是在男主晋升为上校后正式展开的，“那你加油。”
她也得努力。
努力跟裴年栀闹别扭，到时候好有理由拒绝疏导。
……
很快宋芙便发现了一个重要问题，那就是跟裴年栀根本就吵不起来！
她但凡表现出半点不高兴，裴年栀便会无脑道歉，再很认真地哄人。
宋芙都觉得自己表现得和精神病有一拼了，还得硬着头皮和对方生气。网上“不能做的事”除了实在说不出口的，她几乎做了个遍，还干过大半夜让裴年栀买宵夜，然后挑了一堆刺儿的事。
在此期间，宋芙还又见到了一次女主。
当时快到宋母生日了，宋芙就和裴年栀商量着订个大小合适的蛋糕，然后裴年栀就提到他知道有家店做得特别好吃。
宋芙一猜就是女主的店了，她很想尝一下在剧情线中用了小三百字描述的美味蛋糕，就把任务交给了裴年栀。
后面两人一起去店里取，就不可避免地碰到了。
宋芙不忘记对裴年栀恶声恶气，“你刚才要是开快一点，那个红绿灯就过去了，搞得还要等。”
应时雨注意到了她，在一愣后笑开了，只是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身边的朋友拉了一把。
那朋友皱着眉，语气着急：“小雨，你就帮我这个忙不行吗？你再借我点钱，之前那些，我下次一口气还你。”
应时雨脸上的笑落下去，被为难代替，“不是我不想，是我没有那么多钱了，真的！”
那朋友脸色愈发难看：“你开这么好的店，告诉我你没钱？！我们可是朋友，你以前可不是这样的。”
这对话让宋芙大开眼界，求人的态度恶劣，被求的反倒像做错事。
她没有介入的打算，只是难以忍耐地皱起眉，瞥一眼正在看甜品展柜的裴年栀。男主你表现的时候啊！
不知道为什么，应时雨突然看向她，又迅速收回视线，在朋友的催促下咬了咬牙，“都、都说了不借！”
超大声。
给借钱的家伙吓一跳，“为什么不借？他们在催我还了。我要是今天还不上，他们就爆通讯录了，你知道我妈心脏不好，她要知道这件事肯定要进医院。你忍心吗？”
应时雨勇敢了刚才那一下，又蔫了，“我没钱了。”
借钱的家伙：“我求求你了，你把这店抵……”
什么孝心外包，给宋芙听得头大，“喂”了一声，插入对话：“还做不做生意，我们订的蛋糕呢？”
“啊，已经做好了，稍等一下我去拿。”应时雨很麻利地将蛋糕取来，“这个是你们订的对吗？还满意吗？”
宋芙看那个借钱的急得跳脚，还在嚷嚷借钱的事，回了一句：“不满意。”
应时雨可能很少得到这样的回应，呆了一下，“请问是哪儿不满意，可以改。”
“这个字写得不够漂亮。”宋芙随口挑刺。
应时雨低头认真修改，几分钟后，“这样还好吗？”
宋芙点头，“不错。”紧接着话锋一转，“但这朵花是不是有点歪了。”
这句话说出口，应时雨还没不高兴，急着借钱的先跳脚了，“你是来找茬的吧，磨磨蹭蹭的，这么多要求！给了几个钱啊？”
裴年栀皱眉，往宋芙身侧走了一步。
宋芙哼笑，阴阳怪气地开腔：“给的钱确实不多，但也是给了，在这借钱的人都能耀武扬威，我这个花钱的提两句建议就有罪了？”
第157章 哨兵向导篇（十五）别说了我知道你根……
那人脸唰得一下红到了脖子根，“我找朋友借钱，和你有什么关系，用不着你在这里多管闲事！”
宋芙语气凉凉地开口，“我这个人不喜欢多管闲事，但也架不住蠢货往上凑着讨嫌。”她冷笑，“找人借钱表现得跟个大爷一样，连个好态度都没有，还准备让别人负责你那点迟来的孝心，自己不觉得可笑吗？”
“你！”那人气得说不出话，又抬起了拳头。
裴年栀凤眸微眯。
对方怂得很迅速。
宋芙嫌恶地收回视线，看向应时雨，同样没有好脸色，“店长，有人对你的顾客大呼小叫，你一句话也不说对吗？”
应时雨听了，当即低头道歉，“不好意思。”
宋芙无奈扶额，她想要的不是这个，指尖叩叩台面，“所以，真正做错事的人就不管了？”
应时雨这才算是反应过来，对自己那位“朋友”严肃了表情，表现出难得的坚定，“请你离开我的店，这是我很重视的客人。我说了没有钱借给你……”略一停顿，“就算有也不会借给你！”
那人彻底急了，质问应时雨怎么能说这种话，“我是你的朋友啊！”
应时雨张了张嘴巴，垂眼道：“以后就不再是了，你也没有把我当成过朋友。”
将人赶走后，应时雨呼出一口气后，对宋芙表现出了歉意，“请问蛋糕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吗？”
“就那朵花的位置调一下，然后蛋糕上不要不能吃的东西。”说起来
宋芙也是很难理解了，最近的蛋糕好像不是用来吃的，而是用来欣赏的，各种乱七八糟的塑料插件往上一摆，当时看着是漂亮，但准备吃的时候，拆取，便成了一塌糊涂。
应时雨把花刮了，用奶油重新挤了一朵，“上面看起来硬硬的装饰都是巧克力做的，可以吃。”
她拿盒子和丝带将蛋糕装起，“我就知道我们还会再见面的，是裴小姐吗？”订蛋糕的时候有简单的登记。
宋芙纠正：“裴是我未婚夫的姓，我姓宋。”
“好的，宋小姐。”应时雨递出蛋糕，笑得眼睛弯弯。
在宋芙伸手前，一边当背景板的裴年栀先一步接过蛋糕，审视了一眼面前的蛋糕店店长。看着倒是纯良的长相。这家店他来过几次了，上次来的时候这个店长还喊了他“裴先生”，现在却故意拿这个姓喊宋芙是什么意思？
“走了。”
宋芙转身离开，裴年栀紧随其后，在出了店后问：“芙芙，那个店长和你见过吗？”
“之前庙会上见过，没什么好在意的。”宋芙在用手机给她爸回消息，说他们已经取了蛋糕了，马上回家。
*
宋母生日后没几天，裴年栀便正式晋升为上校了。
宋芙搬进了私人办公室，还专门搞了个鱼缸，把之前在庙会上捞到的小鱼养在里面。但是鱼太小，缸太大，搞得来找她的同事觉得奇怪，还问摆一缸水在这里是什么意思。
办公桌上还有个窄口花瓶，养着裴年栀每天送的花。
今天的是玫瑰，散发出馥郁的香味。
没用多少时间便处理完工作，宋芙盯着它发呆，思考人生。这剧情正式开始是马上马的事了，她这边还没找到和裴年栀吵架的理由。
[宿主，不用钻牛角尖的，没有理由也可以。反正这次的女配本来就是无理取闹的性格，任性一点没关系。]系统出声提醒。
宋芙觉得是这个道理。
于是决定单方面冷战，在裴年栀表现出一头雾水的时候，她扔下这么一句话：“自己想你做错了什么。”
其实宋芙认为裴年栀这个未婚夫已经很完美了，各方面做的都不错。她想裴年栀自己肯定也是有数的，估计跟她一样挑不出来错处。
结果事实是，裴年栀在听到那话的第一时间，便说出了一大堆。
而且基本都是鸡毛蒜皮，宋芙都完全没放在心上的小事，“是因为昨天买的冰砖化了一点，还是奶茶不合胃口？”得到宋芙摇头的答复后，他又把时间往前推，“那是之前送你回家的时候，下雨了，没准备好避雨的东西？”
摇头。
“申请疏导太频繁，把你累到了？”
宋芙坚持摇头。
裴年栀迟疑了下，“亲你的时候有点有力，留下印子了？”
宋芙已经快绷不住冷脸了，“不是！”
裴年栀沉思片刻，表现出心虚，“那是因为、我把之前捞的小金鱼养死，又偷偷买了两条？”
不说不知道，宋芙才发现自己还有这么多值得生气的地方，不过有的她已经气过一轮了，怎么还拿出来讲？宋芙抬手打断，“……好了，你不要猜了，我要回家了。”转身走出去两步后，又补了一句，“不要你送！”
裴年栀跟条大尾巴似的跟在后面。
宋芙将无视进行到底。
……
很快，塔里没几个人不知道他俩闹别扭了，都觉得稀奇，宋芙的性格暂且不提，就裴年栀那边，不说千依百顺，也算得上有求必应了。好好的一对儿蜜里调油的小情侣，这是发生什么事了？
有八卦的直接去问本人，“长官，你和宋向导是怎么了？”
裴年栀好几日不见笑脸了，冷冰冰地回了三个字：“不知道。”
“不知道？”问话的哨兵觉得奇怪，“怎么会不知道呢？”
裴年栀在手上缠上了护指绷带，慢条斯理的，“芙芙让我自己想。”但他现在还没想到。
发觉年轻的长官那里传来焦躁的情绪，哨兵作为感情路上的前辈，决定帮忙出出主意，“是不是忘了什么纪念日，比如认识几周年，确定关系百天之类的？”他担心裴年栀觉得自己说法离谱，“别不当事，我就在这上面吃过苦头，睡了一星期的沙发。”
裴年栀掀起薄薄地眼睑，“百天……”
寸头哨兵补了一句，“还有可能是一个月，或者六十六天之类的。”
“嗯。”裴年栀不确定是不是这个原因，但打算试一下，“一般要怎么过纪念日？”
“无非就是互相送送礼物，吃顿好的，有仪式感的烛光晚餐之类的。”
裴年栀道了句谢。
寸头哨兵让他不用那么客气。
“哔哔哔！”正聊着，哨兵们的腕表发出急促的警报，呈现出黑框红色三角，这是出现高阶裂隙的支援提醒。
众人表情瞬间凝重，“走。”
*
极其恐怖的天灾。
完全不该被称作裂隙了，更像是将大地撕裂开的峡谷，其中的异形像是被水灌巢的蚂蚁，踩着挤着，一股脑涌出。
它们的利爪撕破人类的胸膛，尖牙刺入人类的脖颈，人类鲜红的血液与异形浓绿的**混在一起，出现怪异的黄色，像是土水。
真正的恐惧是喊不出的。
一个哨兵武器被打飞，跌坐在地，抬头望着眼前三米高流着口水的异形，意识到自己命不久矣。
他回忆起自己的前半生，没想到终结来的这样快——
紧接着一声嘶吼。
刚才对哨兵扬起利爪的异形被黑刀从头劈到尾，分成两半倒下，哨兵的武器也被扔回到手边。
裴年栀没说多余的话，继续与下一只异形战斗，利落干脆。
哨兵颤抖着手，用力抓住自己的武器，眼泪和汗水混在一起。
他还没有倒下。
也不能倒下。
……
与此同时，宋芙在自己的办公室坐立难安。桌子上没喝一口的奶茶杯壁上挂着水珠，最后凝结在一起往下滑落。
电脑传来嘈杂的声响，是媒体用来探知现场情况的航拍无人机被异形拽到了地上，成了一地碎渣。很快有新的无人机补上，但也不敢靠的太近，担心影响到战斗。
这次出现的裂隙最后会被评为“超高阶”，很多人因此受伤，甚至失去生命。
作为男主的裴年栀也没有幸免，他的胸膛被穿通，异形的利爪仅差0.5毫米伤到心脏。
他会流很多血。
宋芙眉眼低敛，心神不宁，把电脑扣上了。
系统注意到了，让她不要担心，[剧情会顺利的。]
宋芙恹恹地应了一声，趴到桌子上，不好意思说自己在心疼，“我会照着剧情走，不给他疏导的。”
绝对。
与裂隙的战斗持续到了晚上，不少向导被调度到现场帮忙，其中并不包括宋芙，因为裴年栀是上校了，她只需要对裴年栀一个人负责。
许多伤员被送回，叹气的叹气，帮忙的帮忙。
宋芙一句话也没说，给伤员进行简单地包扎，有前辈向导安慰她：
“这次的裂隙是个麻烦，但裴上校那么厉害，不会有大事的。你不要太担心了。”
宋芙垂下眼睫，“我没有，只是在想什么时候能下班。”
前辈向导：“……”小年轻的嘴巴真硬，这都挂脸了，还说没担心。
她提醒了一下，“你可别一心软就给伤员做疏导了，裴上校会需要你的，那边优先级更高，你把自己搞得精神透支就不好了。”
宋芙将绷带剪断，“知道。”
但她不会回应那份需要。
真正帮上忙的是——
“应时雨，新来的向导，现在是A级，但测定结果显示有成为S级的潜能。就是分化的太晚了，没有受过向导正统的教育，接下来会在我们塔里边做边学。”
塔里的前辈领着小姑娘出场，“大家对新人要多多关照。”
第158章 哨兵向导篇（十六）这次女主出现的主……
应时雨已经换上了白黄设计的向导工作服，乖乖站在
那里一鞠躬，脸上带着显而易见的茫然。
连着发了一周的高烧，去医院查来查去，最终得出了她后期分化成了向导的结论。这是极其罕见的情况，却真实地发生在她身上。直到当下，应时雨仍没有适应自己的新身份，难免心中自问：我能做好吗？
鼻尖能闻到浓重的血腥味，耳朵能听到伤员的难耐哀嚎，所有人看起来都很忙。
应时雨无措地站在原地，倏然，她发现了熟悉的身影，眼睛一亮，“宋小姐。”毫不犹豫地走过去，“我们又见面了。”
“你们认识呀？”前辈向导忙里偷闲地问了一句。
应时雨重重点头，“有什么我能帮上忙的吗？”
前辈向导一边儿给哨兵的伤口消毒，一边说应时雨来的是时候，“平时没那么忙的，就今天，你还没有匹配哨兵吧？挑着受伤特别严重的哨兵帮他们简单疏导一下，可以吗？”
“……疏导。”应时雨抿唇，表现出了迟疑。
一直埋头包扎的宋芙开了腔：“她没受过向导的系统训练，直接上手疏导弄出麻烦就不好了。”而且女主这次出场的首要任务是给性命垂危的男主疏导，“学过包扎吧？”她扭头问应时雨。
“会的！”应时雨点头，因为裂隙的存在，哪怕普通人学校的急救教育都很到位，是毕业时相当重要的考核。
宋芙“嗯”了一声，表现得冷冷淡淡，“那你就帮着处理伤口。”
应时雨大声应“好”。
在墙上的电子表跳到晚上九点时，传来了裂隙被成功解决的消息，众人不约而同地舒了一口气，只有宋芙实在轻松不起来。等受伤昏迷的裴年栀被送回来，她不确定能否控制好表情。
“宋小、向导。”应时雨学着塔内的其他人称呼，面露关切，“你是不是累了？”
“很累。”
宋芙为接下来的拒绝疏导做铺垫，却猝不及防地被抱住。
应时雨眼巴巴地问她：“这样会好一点吗？”
宋芙：“……？”
虽然但是，她居然在一瞬间明白了对方的脑回路，“你这个法子只对哨兵有用，我是向导。”
“哦，这样啊。”应时雨尴尬地放下手，她也说不出让宋芙休息的话，毕竟一大堆伤员还等着呢，只能加快自己手上的动作，以求负担的多一些。
“芙芙，裴上校回来了！”
闻言，宋芙手上的动作一顿，纤长的眼睫遮挡住眸中所以情绪，慢悠悠地打完绷带蝴蝶结，然后才起身，“他、怎么样？”
“没事。”不知何时出现的裴年栀本人回答了这个问题。
宋芙难掩愕然，男主没有陷入昏迷！
虽然纯黑的作战服也出现了破损，携着浓重的血腥味，像是被血给浸透了，可确实没有像剧情中那样处于昏迷状态，而是好端端地站着。她视线下移，看向裴年栀的胸膛，那里的作战服破碎尤为严重，“你……”
裴年栀注意到了她的目光，解释了句：“没有很重，休养两三天就可以了，大部分是别人的血。”帮忙搀扶伤员的时候沾到的，“别不高兴。”
宋芙半晌找回自己的声音，重复：“别人的血。”
再不敢相信地确定，“真的没受伤？”
断了一条腿的哨兵被扶着进入医疗室，刚好听到这话，还有闲心调侃：“宋向导，不能说伤得不重就不算伤了吧？”
裴年栀笑笑，取了一卷绷带，说要先去洗个澡。
反应过来的宋芙追出去门，将其手腕抓住，然后不由分说地去掀对方的上衣。血虽然多，但在距离够近的情况下，还是能看得真切，那伤口于S级哨兵而言，确实不严重，只是两三厘米深的一道口子。
对于宋芙的动作，裴年栀全程未反抗，轻声道：“会很快长好。”
宋芙把对方的衣服放下，白皙的手指上沾染上血迹。她现在都还有点懵，“嗯”了一声。
裴年栀亲了亲她的额头，带血的手指很小心地避免碰触，“已经不生我的气了吗？”
因为现实完全没按照剧情来，宋芙的脑袋相当混乱，摇摇头道：“新闻把这次裂隙说得很恐怖，我以为你会受很严重的伤……”
“不敢。”
裴年栀简单两字的回复让宋芙感到了莫名，她问：“什么？”
“不敢受伤。”裴年栀这样说道，“不然你会更不高兴。”
宋芙没理解，“我为什么？”
裴年栀答：“因为麻烦。”
是宋芙自己说过的话，但她想问，受伤这种事是不想就可以避免的吗？她没说出口，“去洗澡吧。”
裴年栀又亲了她两口，“待会儿送你回家。”
宋芙：“……”她还是回去继续给伤员包扎吧。
感觉到宿主心情似乎好起来的系统：[……]原来之前的沉重并不是担心完不成剧情吗？
‘系统，男主没昏迷，看起来也不像多需要疏导的样子，接下来的剧情怎么办？’
[走一步看一步吧。]后续所有的剧情，全部建立在这次女主救男主于危难之中，那事实是男主的危难压根不存在，那女主——
“宋小姐，程向导让我以后跟着你学习！”应时雨满是雀跃，星星眼，“她说你是S级，特别特别厉害，又努力！”
宋芙一怔：“我？”
“对，就你，多合适啊。”程向导掰着手指头细数原因，“你俩之前就认识，芙芙你又是S级，她现在是A级，但成为S级是早晚的事，那等级低了也不好教她。所以，这个艰巨的任务就交给你了！”
应时雨也从开心中反应过来，自己这个新人对于宋芙而言是份多余工作的事实，“我会尽量帮忙，不添麻烦的。”
程向导话还未说完，“或者，把她调到C区，那边的向导工作……”
宋芙打断，“我带她。”
直接让女主走了可不像话。
“好，那就这么决定了。”程向导一锤定音，顺便挤眉弄眼，“你嫌累可以给她安排工作嘛，新人最有活力了。”
应时雨也扬起了笑，“宋向导，我会加油的。”
*
洗去一身血腥味后，裴年栀送宋芙回家，时间已经来到晚上十一点。
宋父宋母看新闻，听说了出现极危险裂隙的事，一整天心都提在嗓子眼。一听到车的动静，两人立刻出门，直到亲眼看到两人没事才松了一口气，“还好没事。”
“都没时间吃饭吧？”宋父宋母将裴年栀留下，去厨房热提前准备好的饭菜，“不吃饭可不行。”
宋芙和裴年栀两个人坐在餐桌面前。
裴年栀薄唇轻启：“本来是要休养两天的，但受伤的人太多，正是需要人的时候。所以明天晚上约会好吗？”
沉浸在自己思绪中的宋芙回神，难以理解道：“受伤了就好好待着，约什么会？”
裴年栀认真道：“明天是我们确定关系的百天纪念日。”
这么有仪式感的吗？宋芙认为没有这个必要，“等什么时候一周年了再过吧。”
裴年栀看宋芙完全不感兴趣的模样，“你不是因为这个生气？”
“不是。”
裴年栀追问：“那是因为什么？”
压根就没生气的宋芙实在找不出来个理由，完全没准备。毕竟按照剧情进度，她现在和裴年栀应该撕破脸了才对，“因为……”
宋父宋母端着热好的饭菜过来了，宋芙停住嘴。
等安静地吃完饭，宋芙站在门口送人离开时，也想到了答案：
“因为你从没说过喜欢我。”宋芙垂着眼睫，小声补了一句，“虽然我们是为了疏导方便才在一起的。”
不知道什么时候，裴年栀走到了距离她半步远的地方，“我喜欢你，很喜欢。”
宋芙抬脸看他。
裴年栀看起来带了几分懊恼，“不够明显吗？”
非要这么说的话，其实挺明显的，宋芙下意识躲避对视，“但你没说。”绝口不提自己也没说过喜欢这回事。
“现在说了。”
裴年栀吻上了她的唇，专注又沉迷，像是想通过这种方式来表达出自己的情感。宋芙感觉自己像是要被吞掉了，整个人被紧紧拥住，就连呼吸也被夺走支配。
在宋芙感觉呼吸困难将人推开时，对上了一双亮晶晶的眼。
那双黑色的眼睛只倒映着她一个。
“如果，我并不是最适合你的向导呢？”宋芙管理着表情，以稀松寻常的语气问出关键问题。
“那不能说明什么。”裴年栀认为这问题来的奇怪，不是所有哨兵都会和他的向导成为一对儿。
“你不是向导，我也喜欢。假设没有意义。”
他话说得肯定，让宋芙意外。
“那参加一下明年的集中匹配怎么样？”宋芙琢磨了一晚上，认为要把剧情掰回去就剩一个机会，那就是在下次集中匹配时，女主跟男主的匹配值远超她这个女配。
她尝试着勾起嘴角，“或许会有跟你匹配度更高的向导出现，我也会有更合适的哨兵。”
听完这段话，裴年栀得出了一个令他悲伤的结论，“我惹你烦了吗？”
第159章 哨兵向导篇（十七）应时雨说宋向导裴……
“没有。”宋芙当即否认。
裴年栀握了一下拳，目光微暗，“那就是疏导太累……”可最近都有一段时间没疏导了，“疏导可以往我的精神深处去，我不会抗拒。或者减少到一周一次也没关系。”
宋芙无奈，“怎么可能没关系。”
以裴年栀的工作强度，一周两次都很勉强了，要减少到一周一次，那精神状态估计得在黄红两块区域蹦迪了，“不是你说的原因。”
裴年栀一脸不相信。
好在宋芙及时想到了另外的借口，“参加一下没关系的，你想啊，刚入塔的时候我们的匹配度都有八十了，那等一年过去，肯定会变高的对不对？说不定可以刷新最高匹配度的记录，我记得最高的记录好像是97%吧。”这就是相当不可思议的数值了。
她说着，刻意停顿，“还是说你没有自信？”
说匹配度什么都无法证明也不恰当，至少高于85%的情况大多出现在情侣、朋友以及家人之间，而且关系必定融洽。
裴年栀对打破最高记录不感兴趣，听到宋芙故意激人的那句后，更是目光幽怨：“没有。”
“没有？”宋芙眼睛都睁大了一圈，“你、你不是说很喜欢我吗？”
裴年栀的视线落在她的脸上，只语气平平地回了五个字：“是要双向的。”
宋芙哽住，一时没话好讲。
原来不是对自己的感情没自信，而是对她这边没有……
被直勾勾地盯着，宋芙脸上的温度不自觉升高，垂眸，盯着两人重叠到一起的影子，“那、那我要说我还蛮有自信的呢？”
裴年栀一瞬间便听懂了这话的意思，脸上出现了被惊喜砸中的空白，他急于求证：“是也喜欢我的意思吗？”
“嗯。”宋芙矜持地点了点头，“哎？！”
裴年栀将她轻松抱起，又在放下后拥入怀中，不断地喊着“芙芙”。
听着怪腻歪的，但宋芙同样不受控地翘起了嘴角，像是被对方的欢欣感染了。不过她也没忘记正事，“那参加下次的集中匹配怎么样？”
“好。”这次裴年栀毫不迟疑地应下。
夜已深，繁星满天，路边的灯下聚集着趋光的小虫子。他们没在门口表演依依不舍，在该说完的都说完后挥手告别，以一句轻松愉快的“明天见”作为收尾。
[宿主，你实在太敬业了，我还以为这就要破罐子破摔了呢。]
宋芙回到卧室，头刚挨到枕头就听到了熟悉的机械音。
系统的语气听起来蛮感动的，[我都没想到下次集中匹配也是机会。不过宿主你不要抱太大希望了，按现在这个形势，你和裴年栀的匹配度只可能上升，没可能下降的。当然，女主那边我不敢打包票，她是跟所有人的匹配度都很高，不止是男主。]
[你在剩下这段时间里对男主恶毒，再恶毒，说不定还能达到效果。]
系统那么认真地分析，宋芙都不好意思说自己有私心在里头，紧张地试探了句，‘如果我说，我不想那么对他呢。’说真的，今天一整天，她的胸膛上都像被压了块大石头，怎么也喘不过气，都不愿想象裴年栀性命垂危的模样。
可她当时也真的咬牙下定了决心，不给裴年栀疏导。
然后事实就是裴年栀受的伤并不严重，她当时呼吸就顺畅了，觉得真是太好了。剧情崩掉其实是慢半拍的反应……
[那就不那么对待？拿保底分就够了。]系统完全无所谓，它认真分析，是建立在宿主想完成任务的前提上，那宿主不想，它这个辅助系统也没必要赶鸭子上架。
不过它也产生了一个疑惑，[既然这样，宿主为什么还要男主参加下次匹配呀？]
‘给他选择的机会。’
刚进入这个小世界接收到剧情线时，宋芙就觉得有点微妙。微妙的点在于男主是在女主出场后，才对女配翻脸的，这当然可以理解为忍无可忍、为爱勇敢，但也可以说是因为有了别的选择。
如果没有女主，男主会对女配，对她继续忍让吗？答案是未知的。
宋芙想知道。
她没了睡意，重新打开手机，漫无目的地翻了两下后点进了图标为黑塔的软件。一点进去，看到的便是裴年栀的适时精神状态检测。
因为要确保向导关注匹配哨兵的精神状态，所以这软件有个必须打卡的设定，宋芙早上看过一眼，是橙到发红的颜色。可能是因为她借着闹别扭，有一段时间没给疏导了。
但现在这么一看，“绿色？”
宋芙用力地眨了一下眼睛，确定自己没看错。那就是软件故障了！
这可不是小事，她赶紧报了错，软件开始自检，三分钟后一行字出现在手机屏幕：未发现异常。
这下宋芙直接从床上坐起来了，拧着眉给裴年栀打去电话，琢磨着不能是精神崩溃了吧？“嘀”一声后，电话接通，“喂，裴年栀？”
“我在。”裴年栀的语气相当正常，听筒中还有细微的风声，“今晚也要讲故事吗？我还有十几分钟回塔。”
宋芙都不敢想自己在裴年栀那里是有多任性，“不是，我刚才看了一眼你的精神状态，是绿色，想知道是不是设备出了错。”
“应该没有出错。”裴年栀这么回答了。
宋芙让他严谨一点，“这个出了故障会很麻烦……”
“可能是因为我心情很好。”裴年栀的嗓音带有能听出的笑意。
宋芙：“……”好的。
都不用问为什么会好，毕竟他们两个分开没多久。她知道情绪会影响到精神状态，但这么明显的效果是不是太夸张了，就这么高兴吗？宋芙脸发烫，干巴巴道：“那晚安。”
“晚安。”裴年栀笑意更甚。
*
哨兵们的自愈能力远超旁人，放在普通人身上坟头草都长起来的伤势，他们修养两个月就行了。
塔内秩序迅速回归正轨，和往日毫无不同。非要说的话，那就是宋芙身边多了条小尾巴，不知道用“雏鸟心理”形容是否恰当，不管她去哪儿，应时雨都跟着。
称呼也从一开始的“宋小姐”，转变成“宋向导”，然后再时不时冒出一声“芙芙”。因为应时雨在帮忙整理档案时注意到了宋芙的年纪，比她还要小两岁，还说芙芙听起来更亲近。她想和宋芙变得亲近。
宋芙安排工作，应时雨没有半点不满，只是问题有点多，毕竟没上过向导学校，很多事情都是头一次接触。
“宋向导，我听程向导说，打算让我参加明年的集中分配！”应时雨适应能力非常强，也招人喜欢，经常会做一些点心蛋糕来分享。
宋芙敲着键盘：“挺好。”她早就知道的事。
应时雨一开始也挺开
心，有种自己即将正式正常的意思，但一问才知道，“到时候我不一定能留在现在的区，可能会分到别的地方。”
宋芙：“其他区也不错的。”
应时雨正帮忙喂鱼缸里的三条鱼苗苗，“但我想留下……”她稍微提起了点精神，“芙芙，你再教一下我怎么控制精神力好不好？”
宋芙不知道话题是怎么从将来的分配，突然转移到控制精神力上的，“那要先等一个小时。”
“哦。”应时雨不问都知道，宋芙这一小时肯定是要去给未婚夫做疏导，“裴先…上校好像不太喜欢我。”她还没完全习惯各种称呼。
宋芙：“……”
诧异地偏过头，看向应时雨，“不会的，是有误会吧？”先不说应时雨是很难让人讨厌的性子，就说裴年栀，脾气都好到了夸张的地步，“他肯定没有不喜欢你，是因为他看着冷了点吗？”
“不是。”应时雨小声反驳了一句，但也没有确切地解释为什么不是。
性格使然，她非常的会看眼色，哪怕不想注意，都会发觉对方隐藏起来的情绪。这过分的敏感，经常让她陷入痛苦以及无意识讨好的状态。所以应时雨确定，那位裴先生确实不喜欢她，原因不明。
不管了，她都打定主意不再关注不相干的人了。
“芙芙，我可以跟你一起去吗？”应时雨想多看几次疏导的状态。
宋芙答应了。
五分钟后，裴年栀见到了宋芙，嘴角还没来得及勾起，下一秒看到紧随其后的应时雨，很想问一句为什么又来了。
平时跟在宋芙身边也就算了，疏导的时候也要跟着，上次就是这样，搞得他只能和宋芙手握手，更亲密的举动完全没法做。
但既然跟来了，就一定经过了宋芙的同意。
所以裴年栀没说什么，只是在心里决定之后的疏导都到家里做。
“还记的我上次告诉你的吗？”宋芙对着裴年栀伸出手，却在跟应时雨对话，“疏导需要身体接触作为衔接的桥梁，然后专注地去感知相接触的部分，控制着意识去碰触，接近。”
当教具，连个眼神都没得到的裴年栀：不高兴。
宋芙问应时雨，“要不要上手试一试？”
“不要不要。”应时雨头摇成了拨浪鼓，抗拒显而易见。
第160章 哨兵向导篇（十八）我最近和裴年栀非……
应时雨虽然刚分化成向导没多久，甚至每周还得往医院跑，做各种乱七八糟的体检，但一些重要的事情已经被三令五申地提醒了。比如为哨兵疏导，必须确定对方没有抗拒情绪。
疏导是对哨兵有利无害的事，一般情况下是不会被抗拒的，但也得小心行事。
应时雨确定眼前的哨兵讨厌自己，她才不要冒精神受损的风险，“我在旁边看着就好了，今天早上我去精神控制室训练了，有点累。”
“那好。”宋芙将注意力放到对裴年栀的疏导上。
*
到了下班时间，宋芙没有像往常一样让裴年栀送她回家，而是在门口分别，“我和初雪约好了去看电影。”
裴年栀“哦”了一声，其实他也想约宋芙看电影来着，就不死心地追问：“能带我一个吗？”
“不能。”宋芙回答得很干脆，她没有让朋友成为电灯泡的爱好。
不过也采取了安抚措施，踮起脚主动亲了亲她未婚夫的脸颊，“明天见好吗？”
裴年栀很好哄地勾起嘴角，“明天见。”
刚好宋芙打的车也到了，摆摆手，潇洒离开。裴年栀在原地站了一会儿看车远离视野范围，心情不错地转身，打算再去训练一会儿。
“裴上校。”有在路口等车的相熟哨兵跟他打了个招呼，东扯西聊了两句后感慨，“宋向导最近好像变好了是不是？都没怎么见她发脾气了。”
裴年栀嘴角弧度落下，凤眸漠然，“她一直很好。”
哨兵因他的认真感到了尴尬，“没说不好，就是性格这方面……”多说多错，哨兵讪笑着闭上嘴，在心里后悔自己话多。本来嘛，就是人家小情侣之间的事，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关键他本意也不是想说坏话。
好在打的车及时到了，“那裴上校，我先走了！”
裴年栀也没有停留。
另一边宋芙和初雪碰上面，先来了个大大的拥抱。
初雪的状态看起来不错，没有上次相聚时的郁闷。
那个渣男已经不能对她的心情产生影响了。之前打电话时两人聊过一点，前男友在初雪那里夹着尾巴做人，小心翼翼，初雪也暗暗报复了几次。
可她到底不是心硬的人，看对方痛苦也没有产生痛快，也就又提交了换人申请，一刀两断后正式地往前看了。
此时此刻，初雪笑得开怀，“芙芙，前两天我们塔搞向导技术竞赛，我拿了第一，然后回了学校一趟给那些学生讲。还蛮有意思的，之后我想考个证，然后去学校里教书，你觉得怎么样？”
“不错呀。”宋芙持支持态度，“你一直很擅长讲那些。”当初在学校时，很多人就喜欢请教初雪问题，她每次都讲得很好，通俗易懂。
初雪不好意思地笑弯了眼，挽着宋芙的胳膊，“最近你和裴首席怎么样？”
宋芙答：“挺好，没什么问题。”
平静又融洽。
至少她是这么认为的。
不过这个认知破碎的也快。
也就是下周，应时雨结束了理论学习的阶段，正式开始为哨兵做疏导了。她告诉宋芙，自己紧张的一大早就醒了，之后怎么也睡不着，问宋芙有时间的话能不能在旁边看着她做。
“可以。”宋芙答应了。
她对女主的能力相当有信心，而应时雨也确实不会让人失望，在为哨兵疏导时表现出了超乎寻常的天赋，顺利得不像话。
对面坐着的哨兵刚过来坐下时，有种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的气势，表现得比应时雨还要僵硬。
等疏导一结束，难以置信地舒了一口气，静静地感受了一会儿精神乃至身体上的放松，才郑重道：“谢谢你，应向导，你很出色。”
“不客气。”应时雨礼貌微笑。
一直等到哨兵离开了疏导室，应时雨才将激动表现出来，嘴角高高扬起，“芙芙，你听到了吗？他说谢谢我，还说我很出色！”就差欢天喜地地转一圈了。
宋芙也牵了牵嘴角，抱着胳膊道：“后分化成向导，一上来就是A级，你比你想象中更厉害。”
应时雨笑，“那我之后就能给其他向导帮忙了。”
是善良的人才能下意识说出口的话，宋芙让她加油，看了眼手机上最近收到的疏导申请。
应时雨问：“怎么了？”
“没什么。”宋芙只是奇怪裴年栀为什么把疏导时间定在晚上，明明在上班时间解决更赚吧？
……
夜晚。
在宋芙卧室里进行的一次疏导，她习惯性地对裴年栀伸出手，“来，等疏导结束了，我们就去看电影怎么样？”
裴年栀握住了她的手，但几乎同一时间，宋芙的脸被舔了一下。她倒吸一口冷气，满脸震惊地偏头，看到一颗圆溜溜且毛茸茸的黑豹脑袋。
黑豹与宋芙对视后，僵硬地往她怀里蹭。
宋芙当然知道这是裴年栀的精神兽，但问题是它为什么会出现？答案只有裴年栀清楚，她就问了，“什么情况？”
裴年栀起身，十分不客气地把自己的精神兽提了起来，抓住脖子往旁边一扔。看得宋芙都肉痛，她正说：“我抱着也没关系的……”
裴年栀本人把她抱住，头埋在颈窝轻轻磨蹭，“芙芙。”
“嗯？”是太累了吗？宋芙无法确定，抬起被黑豹尾巴勾住的手腕回抱，“那就这样疏导吧。”剧情崩掉了，她本身也不是特别主动的性格，再加上现在的疏导不只是停留在浅层精神了，身体上的亲密接触就变得没那么必要了，所以最近的疏导都是只牵手的。
裴年栀闷闷地应了一声，又从颈窝中抬起头，去亲宋芙的嘴巴，“我喜欢你，芙芙。”
宋芙礼尚往来地回应：“我也喜欢你。”
等疏导结束，宋芙感觉自己嘴巴都被磨得烫烫的。她摸了摸一旁黑豹的耳朵，惊叹其手感的柔软，又想起另一件没那么重要的事：“对了，你之后不要继续给我买奶茶了。”
黑豹顶着她的手抬头，正帮着整理衣服的裴年栀也蓦然看向她。
搞得宋芙都怀疑自己说了很了不得的话，严谨地补了一句：“果茶也不要，就是干脆别买了。”
这下好了，裴年栀的眼角眉梢都透出郁闷，浓密的眼睫遮挡出阴翳，“为什么不要了？”他的语气是平静的，但没等宋芙回答就继续往下说暴露了真实的烦躁，“不听故事，不要奶茶，疏导的时候也不像之前那样了。”
他比谁都清楚宋芙之前的性格算不上好，但就是那样，几乎每一刻他都是被需要的，而并非单方面的索取，“我还能做很多事。”
这么一说，对比确实强烈，但宋芙以为都是没所谓的事。
她无奈地一个个解释过去，“不听故事是因为你之前受伤了，需要好好休息。不喝奶茶是喝腻了，又为身体好。”天天喝奶茶，再加上应时雨时不时给出的小蛋糕，会不会发胖暂且不提，主要是担心血糖超标，“我可不想年纪轻轻得糖尿病。”
宋芙伸手戳戳，将裴年栀的脸按出一个小坑，“至于疏导，我们已经不需要通过亲密的身体接触来达到事半功倍的效果了呀。”
“……但我喜欢。”裴年栀小声道。
宋芙失笑，给了他一个脑瓜崩：“那你就主动点。”
裴年栀很听话，将主动付诸行动，咬上宋芙的唇。能留下印子，却不会让宋芙感觉到疼痛的力度。
*
之前超高阶裂隙的出现，像是灾难片前的征兆，裂隙的数量以及危险程度出现了令人深觉无望的提升。不少人在巨大的精神压力下，陷入崩溃，开始挥霍，制造混乱。
而裴年栀，有着远超其
他哨兵的实力，就连精神状态都呈现出非常的冷静，各种因素的加持下，他成了定心丸般的存在。仿佛有了他，人类的未来便不是一片黑暗。
裴年栀也确实没让人失望过……严谨一点，“人”里面并不包括宋芙。
“喂！”宋芙没好气地让他好好坐着，拿起一卷绷带，“不是说这次不会受伤吗？”
裴年栀不敢找借口，就小心地看宋芙的眼色，“下次会更小心一点。”
“你最好会。”宋芙开始为他包扎，眉头皱得紧紧，“我听说在最近的超高阶裂隙里有新发现。”
裴年栀微微点头，“仪器往裂隙深处探照，发现了未知的根，他们带回去研究了。”
宋芙缠绷带的动作一顿，“不会是你下去取的吧。”
裴年栀心虚地不讲话。
宋芙无可奈何地叹气，“你之前还会因为担心我累，尽量避免受伤的。”
裴年栀不想宋芙因为他叹气，但确实无法全部避免，“我下次……”
“你下次？”宋芙打断，“你下次受伤了就躲着不让我看见是不是？”裴年栀不是没干过这事，那次才真把她气够呛。
宋芙也知道发脾气毫无作用，柔和了表情，将绷带打了个蝴蝶结，“不许，知道吗？”
裴年栀亲亲她，“知道。”
宋芙补了一句，“还有，今年的集中匹配要开始了，别忘了参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