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神魂孤男寡女的共处一室是不是不太……
纪庭玉眉峰微挑,像是没想到她会说出这个答案。
而反应过来的柳莺语只想一拳头打死她自己,现在好了,此地无银三百两。
这不纯纯不打自招吗?
还想着挽救一把的柳莺语立马接着方才的话缓缓说道:“不是故意扒……开你衣服看花纹的,我只是觉得纪师兄你衣服上的花纹太好看,想凑近看看。”
说完,柳莺语装作很忙的扯了扯被子,又翻了个身,指尖围着垂下的发丝绕了好几圈。
水汪汪的眼睛眨巴眨巴了两下,仔细观察着纪庭玉脸上的神情。
见纪庭玉好像不是很在意这件事,以为这件事就这么翻篇了。
尴尬的笑了两声,抬头看了看外面一片漆黑的夜色。
等等,这么晚了,他来她房间干什么?
突然意识过来的柳莺语正准备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对他指指点点。
但话还没说出口,纪庭玉那双幽黑的双眸就这样直直的看过来,宽大的手掌摊开,是一团五彩斑斓的光团。
这是啥?
“既然柳姑娘这么喜欢我衣服上的花纹,我倒是好奇,究竟是什么样的花纹了。”
柳莺语仔细看了看
纪庭玉手中的光团,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这光团上面的景象怎么跟她方才做梦的场景一模一样?!
这要是让纪庭玉看见了她在梦里对他做的事,不把她大卸八块才怪!
眼看着纪庭玉就要将那光团展开,柳莺语当机立断的捧住纪庭玉的脸,脸上满是肃穆的看着他。
“纪师兄,我突然想起来,最近我修习的时候,总是感觉体内有些不对劲,纪师兄不如你先帮我看看?”
纪庭玉被迫看向柳莺语,一双湿漉漉的眼睛里面没有半分着急,全是心虚。
而因为她冲上来,被触碰到的肌肤瞬间褪去了难以忍受的酥痒。
垂下的指尖也微微蜷缩了一瞬,但面上的神情却丝毫不变。
嘴里却说着让柳莺语想死的话,“我觉得柳姑娘这事不急,还是先看看……”
“急!可急了!”柳莺语生怕他去看那光团,抓起纪庭玉的手就往她腹部探去。
“纪师兄,你感受到没有,我的妖丹是不是有些不对劲?”
柳莺语睡觉的时候不喜欢穿太多,要是条件允许的情况下,她更喜欢裸。睡。
只是这沈府她住着没什么安全感,还是穿了一件薄薄的雪白里衣。
纪庭玉的手落在柳莺语腰间时,宽大的手掌只隔着薄薄的一层,轻而易举的就能感受到轻衫下凝脂的触感。
腰肢纤纤,他一掌就能完全握住。
似是怕他不信,柳莺语握住他手的力道并不轻。
纪庭玉的手掌握住的瞬间,微微陷进了柔软的肌肤中。
那股春日新芽的淡淡香味又充斥在他鼻间。
“怎么样,纪师兄你感受到了吗?”
柳莺语故意用术法将妖丹左右移位,意图让症状显得更加明显。
达到目的,纪庭玉也顺着她的话说道:“似乎是有些不对劲。”
柳莺语疯狂点头,“纪师兄,既然你都看出来了,那不如帮我看看是怎么回事。”
她一边说话,视线却始终粘连在那光团上,见纪庭玉同意之后。
起身盘膝的时候装作不经意的想将那光团捏碎。
但就在要触碰上光团的瞬间,那五彩斑斓的光团又被纪庭玉收了回去。
半途而废……
纪庭玉倚靠在床边,看着愣在原地的柳莺语撒盐道:“柳姑娘不是说让我帮忙看看吗,怎么还不坐下。”
柳莺语脸上的笑意有些僵硬,徒劳的伸回手道:“这不是睡太久了,有点僵硬伸展一下吗。”
“这样呀,我还以为柳姑娘是要拿走我手中的光团呢。”
柳莺语:……
说妖丹有问题本就是借口,如今目标失去踪迹,但做戏还是得做全套的。
背对着纪庭玉盘膝而坐,一股淡淡的荼蘼花香从身后席卷而来。
宽厚的手掌落在她背后,炙热的温度从她肩胛处荡漾开来。
此时此刻,柳莺语忽然察觉到那么一丝的不对劲。
孤男寡女的共处一室是不是不太好?
还不等她再多想些什么,忽然一道温润的灵力潺潺的流进了她的体内。
像是整个人陷进了一道温润舒适的泉水里,将浑身的疲惫和劳累都统统洗去了。
柳莺语瞬间沉浸在这舒适的灵力中,不知不觉最为私隐的神魂都被悄然开启了。
莹蓝色的光晕不知何时流进了那神魂中。
柳莺语感觉自己好像变小了,整个人处在一个小小的漆黑的地方。
倏地,一道温润的蓝色光晕流了进来。
小小的她伸手接住了那蓝色的光晕,只见那光晕像有实质一般被她抓在手心中。
软软的还带着弹润的触感,柳莺语忍不住将脸贴上去蹭了蹭。
好舒服呀。
坐在她身后的纪庭玉显然就不是那么好受了,狭长的双眸倏地睁开,眼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恼怒。
身上那股酥痒感已经消失的差不多了。
方才他给柳莺语输送灵力查看经脉的时候,悄然将自己的一缕神魂藏在其中。
收回灵力的过程非常顺利,但藏在其中的那缕神魂却如同泥牛入海一般,找不到踪迹。
但神魂却从中传来让人战栗的触感。
神魂的五感相比躯壳敏感多了,对神魂来说只是轻微的触碰但落在躯壳上的反应便会强烈百倍。
小小的柳莺语抱着那莹蓝色的灵力触碰个不停。
看着那团柔软的灵力一颤一颤的,柳莺语觉得好玩极了。
就是苦了纪庭玉,神魂被人这般触碰,说是耍流氓都不为过。
在修真界里,神魂相交可比鱼水之欢更为敏感和刺激。
那股舒适的灵力从体内褪去,柳莺语的意识也瞬间回笼。
感受着体内蓬勃的力量,这比做spa还舒服。
纪师兄辛苦了。
柳莺语正想转身感谢一下辛苦了半晌的纪师兄,不料才刚刚转身,纪庭玉整个人便倒进了她怀里。
柳莺语浑身僵硬了一瞬,难道她妖丹还真有问题?
听见耳边传来粗。重的呼吸声,不知为何,柳莺语耳垂微微红了一瞬。
纪庭玉只觉得自己浑身像是被下了软筋散一般,失去了气力。
“纪,纪师兄你没事吧?”
纪庭玉整个人还没从那股劲中缓过神来,粗。重的呼吸打在她耳边。
引起一阵阵浪潮。
就在这时,一道轻巧的脚步声在门外响起。
柳莺语耳朵瞬间竖了起来,深更半夜的会有什么人前来?
难道是下毒的妖出现了?
柳莺语只顾着关注门口那道脚步声的走向,忽略了倒在她怀中的纪庭玉。
纪庭玉感觉到那股春日的清香在他鼻尖萦绕不绝,而身侧人薄薄的衣衫在这一番动作下,早就不复一开始的整洁。
变的有些凌乱,水碧色的系带颤颤巍巍的挂在纤细的脖颈上。
柳莺语穿这些衣服还不是很熟练,再加上是晚间入寝,那系带上的结打的就更随意了。
本就不牢固的结,如今已经有些滑落的痕迹,松松垮垮的在脖颈上悬挂着。
像是动作稍微大些便会当场失去作用。
纪庭玉倒下的时候被柳莺语接了个满怀,整个人蜗居在她肩上。
漆黑的双眸即使在夜里视物,也如同白昼一般。
只是视线自然而然的往下看去,便看见那被水碧色小衫束缚的柔软,一起一伏。
其中有包裹不住的雪腻躲在小衫后隐约探出身影。
柳莺语仔细听去,那道脚步声好似又消失不见了。
“纪师兄,你听见……流氓!”
柳莺语下意识的就一巴掌过去了,又将怀里的人狠狠推了出去。
直到将里衣包裹的自己一丝不露,这才恼怒的看向纪庭玉。
反观纪庭玉捂着埃了一巴掌的脖颈,一双幽黑的双眸就这样冷冷的看着她。
柳莺语这一巴掌可没留手。
再加上纪庭玉一时没反应过来,这巴掌就这样正正好好的落在他脖颈上。
柳莺语打人完全是出自下意识的反应,毕竟当时她回过头一看,纪庭玉的视线就落在……
她那一巴掌也不算冤才是。
但被纪庭玉那冷冷的视线看了看,柳莺语扯了扯自己的衣服。
不是,这么看着她做什么。
本来就是他先做错事!
而且还是他半夜三更的跑到她房间来的。
想到这儿,柳莺语的底气瞬间更足了。
但随之又想到纪庭玉之所以被她抱在怀里,好像是因为她扯谎说她妖丹有问题来着。
这么说来的话,纪庭玉之所以看见,好像她也要背一点锅。
再加上,她动手打了他,这本来一人占一半理的。
现在这理好像全跑到纪庭玉那边去了。
感受到头顶的视线越发冰冷,柳莺语颤巍巍的挤出一个笑。
屁颠屁颠的凑上前道:“纪师兄,我看
看打伤你没有。”
纪庭玉冷笑一声,“柳姑娘就是这样回报人的?”
自知理亏,柳莺语闭口不言,只是一味的笑。
毕竟伸手不打笑脸人吗。
纪庭玉的手从脖颈上落下,那鲜红的五指印瞬间落入柳莺语眼里。!!!!
这伤可不能让纪庭玉看见了,这要是看见了,明年的今日就是她的祭日了。
柳莺语睁着眼睛说瞎话,“没事没事,纪师兄,没红没肿,一点儿伤痕都没留下,纪师兄你就放心吧。”
说完手上悄悄凝起术法将那红痕消去。
“是吗?”
听见纪庭玉语气中满满的不信任,柳莺语像是被踩中尾巴的人,双眼瞬间睁大道:“纪师兄,你这是说的什么话,你不相信我?”
纪庭玉眼睑轻抬,眉尾很轻的抬了一下。
言下之意就是,我不相信你不是很正常的吗?
又或者,你值得相信吗?
柳莺语眨巴了一下双眼斩钉截铁的说道:“纪师兄……”
她话还没说完,那道轻巧的脚步声又出现了,这次柳莺语听见她准确的停在了她隔壁。
一道格外熟悉的声音响起道:“纪公子,请问你睡了吗?”
纪庭玉的桃花运来的可真不是时候。
卫楚站在纪庭玉房间门口,一身绛红色的衣衫包裹住她曼妙的身姿。
脸颊上铺了一层淡淡的胭脂,活像那话本里的艳丽精魅。
房中没有动静传来,想要推门而入的卫楚触碰到门框时,却根本推不开。
立刻意识到这是纪庭玉施下的术法。
此时此刻柳莺语只怪自己的听力太好,将卫楚对纪庭玉的倾慕之语,一字不落的都听了去。
不是,苗齐悦去那儿了,原著里苗齐悦可是很喜欢卫楚的。
甚至还因为卫楚对纪庭玉青睐有加,而暗中对纪庭玉使绊子的来着。
这个时候他人怎么不见了?
说了许多的卫楚还在门口徘徊,不肯离去。
倏地,一声女子的娇。吟从房中传了出来。
柳莺语瞬间捂住了自己的双唇,双眼讨伐的看向纪庭玉。
不是,他这时候掐她干嘛?
还掐她腰,柳莺语天不怕地不怕就怕痒,腰间更是她的重度敏感区。
纪庭玉的手还停留在柳莺语腰间,不曾离去。
跟柳莺语对视上眼,眼中没有半分别的情绪,活像掐她的人不是他一般。
等在门外的卫楚自然也听见了女子的声音,脸色瞬间有些难堪。
但还是有些不死心的站在门口。
纪庭玉有些不耐,眼中全是厌烦,视线落在柳莺语身上,“叫。”
柳莺语:????
麻烦搞搞清楚,她叫柳莺语,是柳树不是鸟儿好吧!
柳莺语疑惑的神情还没发出来,纪庭玉就先行下手掐了她一把。
又疼又痒的酥麻感传来,柳莺语忍不住的轻嘶了一声。
声音落下的瞬间,柳莺语觉得可以原地去世了。
双眼泪汪汪的移开纪庭玉的手,看着被狠掐了好几下的腰间。
白皙凝脂一般的肌肤上已经出现了红痕,甚至还能看见浅浅的青紫痕迹。
不是,求人帮忙带强制就算了,还带把人打伤的?
纪庭玉顺着她的视线自然看见了腰间的那抹伤痕。
温润的触感还残留在指尖,只是看见上面的伤痕,纪庭玉觉得微微有些不顺眼。
他都没有用多大的劲,好歹也是个有点修为的妖,怎得这么容易就留下伤痕。
简直太弱了。
听见纪庭玉说的话,柳莺语简直要被气哭了,他伸手把她掐伤了,到最后还要倒打一耙说是她太弱了。
简直是强盗逻辑!
越想越气的柳莺语,愤而怒起将纪庭玉扑倒在床上,隔着衣衫开始报复回去。
狠狠的掐了他腰一把,又仔细看着他脸上的神情……毫无变化。
可恶!她要加倍偿还!
被压倒在床上的纪庭玉,喉结不由得上下滑动了一瞬。
因为体位的变化,那被水碧色小衫笼罩住的柔软,露出了雪白的绵白。
纪庭玉微微侧过头,想将方才看见的从脑海里挥去。
柳莺语凝神的听着门外的动静,直到那道轻巧的脚步声消失不见。
这才松了一口气,她还真害怕卫娘子等不到纪庭玉,跑来她房间,还好没有。
就在她整个人放松下来的时候,忽然门口传来一声沉闷的响声。
柳莺语整个人被吓了一跳,支撑身体的手腕一软,整个人倒了下去。
祸不单行的是,她倒下去的时候,脖颈间松松垮垮的系带整个散开。
处于下位的纪庭玉比她要低一段位置,于是她倒下去的瞬间,谁也没想到的事情便发生了。
柳莺语再没有像现在这么清醒了,现在她是真的想在地上挖一个洞了住进去了!
虽然隔着一层薄薄的里衣,但身前传来的灼。热气息,无时无刻不在提醒她眼前发生的事情。
纪庭玉只感觉陷入了一团绵软中,浅浅的馨香从中传来。
等到意识到这是什么的时候,一向不饶人的薄唇也变得哑口无言。
喉结上下滚动了一瞬,纤长的眼睫打在上面,像是一把小刷子一般,带起丝丝微不可察的酥感。
方才还能将罪推脱在纪庭玉身上,现在好了,现在是推无可推。
柳莺语心如死灰的转了个身,卷起被子将整个人都蒙了进去。
现在谁都不要说话,让她静静,也别问静静是谁。
贴在脸上的女子香消失不见,侧眼看见身旁隆起的小鼓包一耸一耸的。
纪庭玉心中升起几分微妙的情绪,不会哭了吧,应该不至于。
但是女子好似都比较在意这些,纪庭玉不由自主的抿了抿唇。
方才的触感太过深刻,唇瓣上好似还残留着那绵软的触感,霎那间,想要忘却的记忆又再次涌了回来。
只是这一次更加汹涌急切,纪庭玉忍不住闭上了眼睛。
在床边坐了许久也不见那鼓包平静下来。
纪庭玉最终忍不住开口道:“方才天黑,我什么都没看见。”
这个谎言拙劣的不能再拙劣了,凡是有点修为的人或妖,在夜间如同白昼一般怎么可能看不见。
话音落下许久,那小鼓包中也还是没有半分动静传来。
纪庭玉眉间微微皱起,凡间有些女子将这些看得极其重要,莫非她因此想不开了?
想到这,纪庭玉心中便有些无措,抓住被子便掀开了想要查看一番。
但没想到的是,那个被他以为哭泣不止甚至想不开的人,此刻双眼紧闭,气息平稳,这显然是已经进入梦乡了。
看样子睡的还挺舒服的。
纪庭玉见状忍不住轻笑了几分,不愧是她,发生什么事情都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纪庭玉顺手又将被子给她盖了回去。
起身准备回去,但才走到窗边,那股熟悉的酥麻感瞬间又涌了上来。
翌日,柳莺语睡醒,双臂伸展开来准备伸个懒腰,但手才伸到一半像是触碰到什么。
奇怪,她床上这是什么东西。
视线随着手臂看去,纪庭玉那张俊俏的面容瞬间印入她的眼里。!!!!
不是,纪庭玉他怎么在她房间?
他不是应该在自己的房间吗?等等,昨天晚上发生了那件事情之后。
她本来是打算给自己一个教训的,但是躺在床上加上被子太舒服,就下意识的睡了过去。
但是她睡着之后,纪庭玉不是应该礼貌的退场吗?
怎么还赖在她房间,还跟她睡在同一张床上,知不知道这样很容易让人误会的!
不对,纪庭玉怎么会留在她房间里,有诈,绝对有诈!
柳莺语的思绪瞬间像是山路十八弯一样,走向不归路。
难道纪庭玉昨天觉得气不过,所以赖在她房间,想着早上起了跟她算账?
但是这也不对呀,按照昨天的事情来说,这件事吃亏的是她才是。
他不仅半点亏没吃,相反还占了不少便宜才是。
但是这话又说回来,按照纪庭玉的性格,他估计不
觉得这是占便宜,说不定他还觉得是她占了他便宜才是。
毕竟在他眼里,她这种妖能靠近他都算得上是她三生有幸了。
顺着这个思路想下去,柳莺语瞬间觉得太有道理。
丫的,估摸着他醒来之后第一件事就是想要找她要个说法。
那她还在这儿愣着干嘛,趁他还没醒来,直接大胆开溜!
说干就干,只是这床虽大,但外间全被纪庭玉占了去,她整个人都被困在里面。
若是要出去,就只能从纪庭玉身上跨过去了。
柳莺语分出一缕心神看了看纪庭玉,神色如常,面容松散,想来不止睡得熟还做了个好梦才是。
为了避免将人吵醒,柳莺语动作轻的不能再轻了,恨不得自己变成一片羽毛直接飘出去。
柳莺语好不容易将左脚移了出去,只是动作幅度过大,整个人就像是在做瑜伽一样。
此时此刻柳莺语忍不住再次抱怨,这纪庭玉好好的占这么多地方干这么。
搞得她此刻出去,动作都不好操作。
不过胜利就在眼前了,柳莺语暗中给自己打了个气,加油加油,马上就能逃离魔窟了。
“柳姑娘,你这是想做什么?”
整个人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忽然听见一道声音,受到惊吓的柳莺语。
就这样水灵灵的坐在了纪庭玉腰上……
该说不说这个姿势,真的很……
柳莺语这下是真的闭眼了,她觉得她这几天是不是水逆,不然这些事情为何怎么坏怎么来?
她真的该去拜拜神了!
纪庭玉也没想到事情的发展会是这样。
柳莺语:……想死,但是想想好像该死的另有其人。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两人忽略了那道轻柔的敲门声。
捧着洗漱用品的侍女未曾听见里面人的声响,知道贵客身中情毒。
怕出意外的侍女顾不得许久,试探性的推开门小声道:“柳姑娘,纪公子,家主让……抱歉抱歉……”
侍女透过屏风看见里面的情景,双颊瞬间涨红,没想到两位贵客一大早就……
话没说完就十分识趣的退了出去还顺带将门也关上了。
柳莺语看着逐渐关上的门,这关上那是门呀,这是她一去不复返的清白!
第32章 拉踩实则不然
“柳姑娘还要保持这样的姿势到什么时候?”
柳莺语闻言瞬间从他身上跨过去,意图装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的样子。
尬笑了两声视线左转右转就是转不到躺在床上的纪庭玉身上。
“哎呀,今天居然是个大太阳,这简直太难得了,我感觉身上都要发霉了,我先出去晒晒太阳。”
说完,柳莺语忍不住脚底抹油,溜之大吉。
纪庭玉慢悠悠的从床上站起身,狭长的眼角微微上挑,眼中隐约有几分笑意流露。
逃出房间的柳莺语忍住拍了拍胸脯,长舒一口气。
还好她机智,先开口为强,不然就方才的架势,纪庭玉不找她算账才怪。
“柳姑娘怎得在此处徘徊,不去前厅用膳?”
沈文路过此处,见柳莺语一人在此转悠,神情温和的走上前,像是觉得招待不周。
柳莺语客气的摆摆手道:“我正准备去,只是一时间看这院里的花开的繁茂,想仔细看看。”
这话并不是托词,这花圃中的鲜花生长的尤为葳蕤。
都说这夏日炎炎,少有鲜花能耐热,都显得恹恹的才是。
但她面前的花圃里,数不尽的鲜花层叠绽放开来,花繁叶茂,香溢满园。
一看就是花了大心思的。
沈文眼中的笑意多了几分,“只不过是下人们打理得好,当不得柳姑娘的夸赞。”
就在柳莺语还要在寒暄一两句的时候,身后的房门倏地被推开了。
洗漱完毕的纪庭玉就这样毫不避讳的从她房间出来了。
柳莺语的脑子难得的宕机了那么一两秒,大意了。
眼角余光看向身侧的沈文。
只见沈文神色果然流露出一幅我都懂的模样。
柳莺语:……
怎么你们都这么会脑补,不要命了!
纪庭玉像是没看见柳莺语脸上的神情,径直走上前道:“不是用膳吗,还不走?”
柳莺语勉强勾起一抹笑,用膳用膳,她现在就想把他吃了!
倒是走在身前的沈文见状,笑着道:“两位身上的毒约莫是发作了,这段时日两位可要小心些。”
柳莺语闻言愣了一瞬,毒发作了?她怎么一点感觉都没有?
立马撩开衣袖查看手腕上的花纹,只见昨日还是粉粉的花纹,今日那花纹的根部便红了。
心灵神至,柳莺语想起昨晚纪庭玉突然出现在她房间,原来是因为毒发作了。
不过,她怎么什么感觉都没有?
“此毒颇有些邪性,究其根本,在下如今也并未完全研究透彻。”
当时安排住处的时候,卫楚想着近水楼台先得月的缘故,两人住的地方距离卫楚的院子非常近。
要是去往前厅的话,势必是要经过卫楚的院子。
只是三人才踏步路过卫楚的院子时,就见一身骚包的苗齐悦从院子里走了出来。
柳莺语:!!!!
下意识的偏头看向走在前方的沈文,哦买噶,这大早上还没吃饭就先戴上了顶帽子。
希望人没事。
苗齐悦先是瞥了沈文一眼,随后又十分熟捻的走到纪庭玉和柳莺语中间。
俊美的脸上扬起笑意道:“好久不见呀,两位。”
柳莺语默默的拉开了跟他的距离,她怕等会沈文杀人的时候血溅到她身上了。
纪庭玉婉拒了他搭上来的手,目不斜视的向前走去。
苗齐悦见状倒也不觉得尴尬,手中的折扇唰一下打开道:“不知道两位昨晚睡得可好?”
如果你不问的话,其实也还是睡的不错的。
不过苗齐悦这样的问法,倒不像是来做客的,像是主人家的姿态了。
走在前面沉默了半晌的沈文不知是调理好了心态还是强撑着。
面上的笑意丝毫未减的说道:“没想到三位认识,既如此到也不用我互相介绍了,不过这位苗公子是内人请进来的贵客。”
柳莺语看了看强颜欢笑的沈文,视线不由自主的落在他发冠上的碧绿色玉簪上。
其实这玉簪还是挺好的,别的不说,这颜色还是非常鲜艳的。
跟在两人身后的苗齐悦见两人都不搭理他,也不恼。
手中的折扇轻摇,视线在他们两人身上转来转去。
随着苗齐悦手中折扇轻摇,柳莺语鼻尖倏地闻见一股浅淡的香气。
好像有些熟悉。
苗齐悦倒是没发现这一点,左右打量了一番两人。
柳莺语今日穿的是一身嫩绿色的衣衫,三千青丝用发带固定。
而纪庭玉自然是一如往常的穿着一身绯红色的衣袍,看着倒不像是剑宗的弟子,反而跟苗齐悦像是一家的。
苗齐悦笑盈盈的开口道:“都说这红配绿,俗气得很,不过我看二位倒是挺相配的。”
柳莺语难得的抬眼看了他一眼,她自然不觉得苗齐悦这是在夸她和纪庭玉般配。
反倒是觉得他这样说,是想用她来拉踩纪庭玉才是。
不愧是合欢宗的,心眼子就是多。
“苗师兄此言差矣,依我看,苗师兄你跟纪师兄两人的衣衫颜色才更加相配才是。”
都是红的,不知道的还以为出了两个新郎官呢。
纪庭玉的脚步难得的怔愣了一瞬,视线随之落在说完话的柳莺语身上一瞥而过。
倒是苗齐悦闻言,像是呛住了一般,猛地咳了起来。
被折扇遮住下半张脸,只露出一双潋滟的桃
花眼带着几分幽怨的看着她。
柳莺语瞬间被看的起了一身鸡皮疙带,这眼神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做了多对不起他的事情。
实则不然。
“走了。”
柳莺语还沉浸在苗齐悦那幽怨的视线里,下一秒便被纪庭玉拎着后脖颈走掉了。
到了正厅,柳莺语便看见卫楚一脸倦怠的坐在桌前,精气神看着都比昨日消减了几分。
也不知道这消失的精气神是因为昨晚外出,还是因为苗齐悦的原因。
几人才刚刚到了正厅,卫楚一抬头便看见了纪庭玉和他身后的柳莺语。
桃花眼中露出熟悉的幽怨神情。
柳莺语找了个离离门口最近的座位,要是等会儿发难,她直接脚底抹油。
甚至还找好了逃跑路线。
不过,这段饭倒是比她想象中来的轻松,只是……
“卫娘子,尝尝这个。”苗齐悦夹其水晶虾饺放在卫楚的碟盘上,很是体贴。
卫楚也有来有往的给苗齐悦夹了一个蟹黄小笼包。
两人眉来眼去,你侬我侬,不是夫妻胜似夫妻。
身为小三而不知道收敛的苗齐悦微微挑衅的给沈文也夹了道菜。
茶味满满的说道:“我看沈大哥眼下有青黑,想必是近日没休息好导致的,沈大哥年龄大了,还是要好好保养保养才是。”
柳莺语感觉自己的脸低的都要塞进碗了,这是什么小三登堂入室,恃宠而骄挑衅原配的戏码。
“吃饭就好好吃饭。”
纪庭玉伸手将柳莺语的脑袋从碗里分离出来。
坐在上方的卫楚看到纪庭玉的动作,脸上的神色微微扭曲了一瞬。
脑海里不由自主的想到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
那个在纪庭玉房中出现的女子,想必就是她了。
一道带着苛责挑剔的视线落在柳莺语身上,她直接如坐针毡。
这饭怎么吃着吃着一股酸味,食不下咽。
这时,一个下人匆匆走进来,看见桌上的柳莺语和纪庭玉眼神瞬间亮了起来道:“两位在就好了,城主让两位去城主府一趟。”
柳莺语立刻就放下了手中的筷子,义不容辞的站起来道:“那还等什么,快走吧。”
等到了城主府,柳莺语才知道城主这么着急叫他们前来所为何事。
今日一早,外出的衙役从破庙中找到了曾经在绣房的工人。
“春花,掌柜的在哪儿?”
春花是在一个破庙里被找到的,当时衙役寻找时,她浑身脏乱与那些乞儿们混在一起,差点就被蒙混了过去。
但最后还是被抓了出来。
春花见到江夫人,很是悔恨,想要诉苦但想起这祸害全城的毒是从她们绣房流传出去的。
心中的害怕之情溢于言表。
“夫人,我,我也不知道掌柜的在哪儿。”
纪庭玉见江夫人还要问些有的没的,上前一步夺过话语权道:“那些手帕是你们做的吗?”
春花摇了摇头,但很快又点了点头。
柳莺语被她这套操作迷惑了,这究竟是她们做的还是不是她们做的?
春花将事情始末一五一十的讲出来。
原来这做手帕用的布料是从店里出的,她们只是负责裁剪手帕的尺寸。
至于绣纹样便不是她们做的。
掌柜的将她们裁剪好的手帕收起来,过了约莫十天半个月左右,那批手帕掌柜的不知从何处拿了回来。
拿回来的手帕上全都是修好了纹样还熏了香的。
掌柜的没有透露绣手帕花纹的是什么人,甚至还要求她们保密,对外声称这手帕就是她们做的。
原本裁制手帕尺寸一天也只能赚十五个铜板,作为保密的报酬,掌柜的按照三条手帕一个铜板来收取。
这种既省力又能拿到更多的钱,她们自然是答应的。
直到后来城里出现怪事,再联想到那神秘的手帕,春花瞬间就害怕的躲藏起来。
再后来就是全程搜捕,她就更不敢出面了,她怕一出现就被那些中了毒的百姓打死,于是就一直蜗居在破庙里。
听完春花的全部供词,纪庭玉站在厅前,双眸微眯。
“你真的不知道跟你们掌柜做交易的人是谁?”
春花的眼神有些闪躲,但还是一口咬定自己不知道。
“各位仙人,我也是无辜之人,我也没想到掌柜勾结妖会引起这么大的祸事!”
柳莺语看见纪庭玉的神色,敏锐的察觉出有一丝不对劲。
等等,妖,她不知道跟掌柜做交易的人是谁,那为什么这么肯定背后之人是妖呢?
纪庭玉双眸冷冷的看着跪倒在地的春花,“作为绣房的工人,掌柜的带回来的手帕绣工精绝,难道你就没有心生疑窦跟踪过他?”
柳莺语瞬间领会到纪庭玉话语中的意思,在路上时下人便跟她们说过这春花的状况。
春花十五岁便被家里嫁了出去,家里父母因想收取高额聘礼,将她嫁给了一个老鳏夫。
动辄打骂,要不是因为她的绣工不错能贴补家用,只怕那老鳏夫能将她活活打死。
而春花平日里也有些小偷小摸的习惯,绣房里时不时的便会丢失一些东西。
前不久城主曾经心疼自家夫人,又想着绣房赚不了几个钱,打算裁剪些人手。
按理说,这春花赫然是第一个被裁掉的人,但她却并没有被裁。
再加上掌柜的在外找到了绣工如此好的人,难道春花就没有想过此人会进入绣房取代她的位置?
若是没有了这个工作,她回到家只怕是水深火热。
在这般境地下,春花一定会想方设法的找到跟掌柜做交易的人。
所以她一定知道些什么!
想到此处,柳莺语抬头跟纪庭玉对视了一眼,从储物袋中取出一株草来。
走到春花面前道:“这草乃是百年一遇的毒草,一旦人沾染上身,若是没有解药,不到半日就会全身溃烂而死,你想清楚你真的不知道吗?”
春花瑟缩的蹲倒在地,看着近在咫尺的草叶,眼中全是惊恐。
眼看那草离她越来越近,忍不住出声道:“我说,我说!”
“我只是有一次无意看见了掌柜的夜间出门,觉得可疑,便跟在他身后,只是掌柜的十分谨慎,我没一会儿就跟丢了。”
“在何处跟丢的?”
“下四街跟丢的,不过我第二日我发现那些帕子的香气很熟悉,肯定就是在下四街的香料铺或胭脂铺售卖过。”
“我,我把我知道的都说了,别,别拿草对着我……”
“那掌柜你知道在那儿吗?”
春花摇摇头,“我知道此毒后原本就想着去找掌柜的,但没想到人去楼空,就连铺子就被砸了,我也不敢回家,就只好躲在破庙里。”
纪庭玉看她的神情,不似说谎,但这件事终究还是跟她们有莫大的嫌疑。
江城主见状便提议将春花关在牢里。
纪庭玉点点头。
“对了,城主,我们昨日说的在城门外售卖手帕的老婆婆可有抓到?”
江城主也正要说此事,“昨日几位说了之后我便派了人前去捉拿,但那人早已逃之夭夭不见踪迹了。”
柳莺语叹了口气,也是,这人既然选择在城外下毒,又看着她们进了城,想必也不会笨到还留在原地。
不过按照春花的话来看,这下四街的铺子嫌疑很大呀。
小师妹向前一步道:“纪师兄,不如我们一起去这下四街查查?”
纪庭玉微微侧目,神色中有些捉摸不透。
随后突然转头看向江夫人道:“府中可有绣房的账册?”
江夫人不知道仙人怎么突然问起这个,但还是诚实的点点头道:“有的,仙人若是要,我即刻便派人去取。”
“麻烦夫人了,”纪庭玉转头看着小师妹和李师兄道:“兵分两路,我和柳姑娘去下四街看看,你们就在府中看看那绣房的账册有有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李健越就这样被安排了,心中有些不满,但耐不住小师妹一口就答应了下来。
也只能捏着鼻子点点头。
去下四街柳莺语倒是知道,但是这查看绣房的账册她就不懂了。
这又是哪一出?
根据春花说的,柳莺语跟纪庭玉到了这下四街,只见迎面便是一家胭脂铺,上面大笔一挥写的是天香阁。
就是不知道这是天香还是妖香了。
两人才踏进这天香阁,柳莺语便又看见熟人了。
只见那苗齐悦像个花蝴蝶一样,围着一个女子打转。
言语缱绻,动作温柔,只是那女子……并非卫楚。
怎么回事不是说苗齐悦对卫楚情根深种吗?
难道就是这个种法?
第33章 月磷香口是心非
被苗齐悦围着转的女子显然有些不耐烦了,俏丽的小脸上满是烦躁。
“好烦呀,你能不能不要打扰我做生意?”
“你要是嫌我烦,我可以把店里的胭脂都买下来,这样你就可以不用做生意了。”
沈婉听到他的这句话,杏腮瞬间鼓了起来,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瞪着苗齐悦道:“不准!”
“那我就只能找你说话聊天了。”
沈婉见状像是没办法一样,只能任由他跟在她身后,权当他是空气不理睬他。
柳莺语:……苗师兄你变的还挺快的,真不愧是合欢宗的。
柳莺语和纪庭玉并肩走进来,两人姿容不俗,进门的瞬间便有无数目光落在两人之上。
当然更多的是落在纪庭玉身上。
被苗齐悦缠的脱不开身的沈婉见到进来的纪庭玉双眼瞬间亮了起来,落落大方的走上前道:“两位想买什么香料,我们这儿什么都有。”
苗齐悦见到进来的是熟人,手中的那柄折扇唰的一下又展开,多了几分正经道:“没想到居然这么快又遇见两位了,正是有缘呀。”
沈婉想不到他还来骚扰她的客人,转身抓住他轻摇的折扇,压低了声音道:“不许打扰我的客人,不然下次我就不让你进店了!”
苗齐悦见沈婉终于看他了,也不管说的是什么,笑着微微凑上前道:“我不跟她们说话,我只跟你说。”
柳莺语:……
人家店主说的是这个意思吗,你就这样理解,是不是有点过度解读了。
警告完苗齐悦,沈婉这才继续扬起笑脸看着两人,重复了一遍方才的话语。
虽然这次来是为了追查掌柜的,但是进来之后柳莺语忽然想起一件更重要的事情。
那就是手帕上的熏香。
那香气不似很是特别,她觉得这丝帕诡异之处只怕跟这香脱不了干系。
只是手帕上有妖毒,不能直接拿给沈婉轻嗅辨认。
既如此,那就只能靠描述来寻找了。
这种事自然是柳莺语比较擅长,纪庭玉直接退后一步给她留出位子来。
“是这样的,我前几日在我表姐家闻见了她衣衫上的香味,很是好闻,我便也想着买一盒,但是走的太匆忙,忘记了那香叫什么名字了。”
“不如姑娘给我描述一下这香味,我试着帮姑娘找找。”
“这香味悠然浅淡,但是留香极久。”过了这好些天了,那手帕上的香气也不曾散去,要是她买的香水留香有这么久就好了。
沈婉在脑海里思索了一瞬,香味浅淡,但是留香又久的香料。
“姑娘跟我这边来。”
沈婉带着柳莺语走到里间,小巧的桌上摆放着精致的香粉盒子。
沈婉熟捻的从桌上拿起一个浅蓝色的盒子,用银勺沾取了一小撮粉末,将其凑到柳莺语鼻下问道:“可是这个?”
柳莺语摇摇头,香味是浅淡了些,但是不是这个。
“姑娘对那香料可有更深刻的印象?”
柳莺语沉吟了一瞬,抬头道:“凑近闻的瞬间会有一种宁静的感觉。”
听到柳莺语的描述,沈婉像是知道了是那种香,但是面上表情有些异常。
“怎么了,可是我描述的不够?”
沈婉摇摇头,“姑娘说的那香,我大约知道是什么了,只是如今那香本店已经没有了。”
没有了?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有人一口气全买完了?
但是一口气全买完了,也不应该呀,还能再做的不是吗?
沈婉看柳莺语脸上的神情,便细细讲道:“姑娘说的这种香,乃是本店的镇店之宝,月磷香,只是此香在几个月前就被人盗取去,”
“直到后面那带着妖毒的手帕席卷全城,我才发现……”
外间,苗齐悦看着倚靠在柱子上的纪庭玉,凑近打趣道:“纪师兄,你说我以前怎么没发现纪师兄还有陪人逛胭脂铺子的习惯。”
“哎,这有美人在侧就是不一样,如今也是懂得温香软玉的人了。”
纪庭玉对他说的话并不理睬,甚至连眼睑都未曾抬起。
“纪师兄你早说你喜欢这款,在山上的时候我都可以给纪师兄你介绍介绍。”
“你都不知道这山上有多少人……”
纪庭玉难得的抬起了眼睑,幽黑的漆眸看着他。
苗齐悦见状,十分熟练的闭嘴,又快速的后退了几步。
少顷,沈婉和柳莺语两人便从内间走了出来。
柳莺语对着纪庭玉轻轻摇了摇头,密语将方才的事情传音给了他。
“不知道能否让我们看看存放月磷香的地方。”
沈婉犹豫了一瞬,最终还是应允了。
带着两人来到了后院,边走边说道:“这月磷香是我家世代传下来的密香,只是我在搬家时不慎将香方弄丢了,便只剩下了唯一的一盒月磷香,此香经久不散,其实方才两位进来的时候我便闻见两位身上的月磷香气。”
“想必两位便是城主拜托来查那妖邪之事,还请两位帮忙查证一番这月磷香是被何人盗去。”
柳莺语有些尴尬的挠挠头,原来她们一进门就暴露了。
来到存放月磷香的地方,是个雅致的闺房,看着不像是存放香盒的地方,反而像是女子居住的地方。
“两位有所不知,这月磷香从我曾祖父的祖父那辈传下来的,到我手上的时候,家里人曾交代说,这香是有灵气的,要好生对待不可有一丝马虎。”
“所以我才在后院专门开辟了一个房间当作月磷香的闺房。”
这时,店中好似又来客人了,因为月磷香的缘故,店中的生意一日不日一日。
沈婉见状有些歉意的笑笑道:“两位可随意观看,店中来人我就失陪了。”
柳莺语一进屋子便觉得有些不对劲,一种难以形容的气息在房里四处游荡。
不是妖气也不是灵力。
“纪师兄,你感受到了吗?”
纪庭玉点了点头,看了看正中间残留的香盒,琳琅满目,这沈婉当真是将这月磷香当作活生生的人一般。
还将那香盒当作它的衣衫,时不时的给它换新衣服,还真是好雅兴。
“你能感受到了,是个人都感受到了。”
柳莺语:……能不能好好说话,说的好像她很差一样。
但是房间中充斥的气息却有些复杂,柳莺语有些分辨不出来是什么。
“那月磷香不是被人偷走了,是自己成精逃走了。”
成精?
柳莺语第一时间便想起忘忧草,就是不知道这月磷香成精之后是什么模样。
“器物成精,罗盘是搜寻不出来的,而且这种若它自己不出手,一般都很难察觉。”
既然已经确定了这手帕上的香八九不离十就是这月磷香。
而好巧不巧的是这月磷香自己就先成精逃走了。
但柳莺语还是有一个疑惑,“纪师兄,既然它都成精了,为何要食人心,还专挑有情人吃?”
纪庭玉瞥了她一眼,“我又不是它,我怎么知道?”
柳莺语的拳头捏了又捏,忍了又忍,看来纪庭玉好好说话真的犯法!
从房中搜查的差不多了,两人便从房中退了出来。
只是两人没发现的是脚底上沾染上了一层浅淡的蓝色粉末,在跨过门槛受到日光折射时发出细微的光亮。
等到两人回到天香阁铺子的时候,店铺中就只有沈婉和苗齐悦两人了。
苗齐悦依然粘着沈婉不放,只是沈婉还是将人当作空气不曾理睬。
见到两人出来,沈婉当即从椅子上站起来道:“两位仙人可有查
到什么?”
“查出了一些东西,但有些事情还想问问沈姑娘。”
听见有线索,沈婉的神色显得十分激动,立刻开口道:“仙人尽管问。”
这月磷香乃是她家中祖传下来的香,若是在她手中消失了,她便是家中的罪人,若是能寻回来便是再好不过了。
“沈姑娘,我们想知道这月磷香的主要材料是什么?”
器物成精,即使生出了神智,也需要有寄托才是,但方才她们仔细看过了,房中只有香料不见了。
装着香料的香盒却全都摆放在桌上,可若是没有香盒,一堆粉末的香料,不可能无缘无故的就消失了。
沈婉听见柳莺语的问话,脸上的神情变得犹豫,这乃是祖传秘方,怎可轻易说出。
“抱歉,这个恕我无法回答。”
等到两人从胭脂铺出来,才过正午,时日尚早。
这一趟出来也算是有些线索,就是不知道小师妹她们查账册可有查到些什么。
就在两人走出胭脂铺没几步,一道玩世不恭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道:“纪师兄,柳姑娘走这么快做什么。”
苗齐悦一身骚包的走上前,脸上永远挂着他那副笑意。
“两位要是想知道那月磷香的主要材料是什么,你们也可以问我呀。”
柳莺语闻言倒是有些意外的看着他,脑海里出现的都是他在胭脂铺里招人烦的情景。
就这样他还能知道月磷香的主要材料是什么,骗人的吧?
苗齐悦显然感受到了柳莺语投在他身上怀疑的目光。
绕到柳莺语身侧,无处不在的折扇唰的一声打开道:“柳姑娘,我觉得你应该更了解女子才是,你应该知道什么叫做口是心非。”
“方才是因为你们在,所以婉婉才会对我那般,其实婉婉还是很喜欢我的。”
柳莺语不开口,只是一味的沉默。
她觉得她要开始重新认识一下口是心非了。
这时嘴上向来不饶人的纪庭玉缓缓插刀道:“我看人家店主不是口是心非,是非常厌烦才是。”
苗齐悦听见纪庭玉的话,手上的折扇都停顿了一瞬,差点连脸上的笑意都无法维持。
柳莺语忍不住抿住双唇,果然,纪庭玉的嘴是不会放过任何一个人的。
平等的攻击每一个人。
“纪庭玉,你还想不想知道了!”
“说。”
苗齐悦还是第一次送情报送成这样,但还是不情不愿的将答案说出来道:“其实这月磷香最重要的一味材料就是月磷花。”
“而这月磷花我记得在云山谷就有一大片盛开的,不过你们知道这月磷香的材料做什么?”
“别管。”
纪庭玉说完便带着柳莺语准备回城主府。
被用完就丢的苗齐悦在两人背后张牙舞爪的控诉着两人的罪行。
见到两人走远了,苗齐悦这才转身回了胭脂铺。
只是在他抬脚走进去的时候,身后倏地出现了一道黑雾,一道浑厚的声音从里传来道:“马上就要到日子了,但你答应的东西可还没有给我。”
苗齐悦一直挂在脸上的笑意瞬间消失不见,语气变的冰冷道:“是要到了,又不是已经到了,急什么?”
“若是到了日子,你没完成我们之间的约定,你也会死!”
“不着急,我找到了更好的东西。”
“若是没有那样东西,她会如何,你自己知道!”
说完,黑雾便整个消失不见,就像是从未出现过一般。
沈婉见到苗齐悦去而复返,眉眼中瞬间染上不满道:“你怎么又回来了?我让你告诉两位仙人的事情你说了吗?”
苗齐悦笑嘻嘻的走上前道:“你说的我哪里敢不转达,追上前就告诉他们了。”
沈婉叹了口气道:“希望能对仙人有所帮助,这月磷香里面最重要的材料是月磷花,但是最主要的材料是蝶艳虫,也不知道仙人问这个有什么用。”
第34章 差评他不是纪庭玉
既然知道了月磷香极有可能去云山谷,柳莺语两人掉头便出城朝着云山谷的方向走去。
这精怪不比妖,成精后抛去旧身躯便势必需要一个能依附的东西。
这月磷花既然是制作它最重要的材料,想必也是它的不二之选。
骑在马背上时,柳莺语忍不住想到李师兄曾给她恶补过的知识。
月磷花是向月而开,吸取月光精华而越发繁茂,如今日光正好,这月磷花想必还在沉睡之中。
而且这月磷花还有一个十分怪异的术法……
但当时李师兄也说了,这种术法就算月磷花再天赋异禀,没有数百年的修为和机缘也不可能学会。
希望她们的运气不要这么背才是。
山路崎岖,草木茂盛。
才一踏进这片山谷,纪庭玉就敏锐的察觉到一丝不寻常的意味。
落后柳莺语一步,看着生长在缝隙中的野花驻足许久。
柳莺语走了好几步,没听见身后的脚步声,向后看去,只见纪庭玉盯着地上像是出神了一般。
走上前,“纪师兄,你怎么了?”
纪庭玉双眸闪烁像是回过神道:“没事,走吧。”
柳莺语见状耸了耸肩,跟在他身后。
但是随着她们的的进入,这山间残存的薄雾忽然聚集了起来,变成白茫茫一片。
原先只是有几分猜测,但如今见到山中的这等异象,柳莺语觉得这月磷香八九不离十就在这山谷之中。
白雾之中,人影也变得若隐若现,像是下一秒就要从这白雾中消失了踪迹。
柳莺语连忙上前一步抓住纪庭玉的衣角。
这一看就不是什么好地方,很容易触发主角光环的,到时候纪庭玉有主角光环倒是没事,她就难说了。
还是跟紧纪庭玉的好。
纪庭玉感受到衣角传来的拉扯感,脚步微顿,很快又恢复了过来。
因为这白雾的原因,柳莺语对于前路完全就是一个眼盲的状态,走一步要试探三步的那种。
生怕一不小心就踩空了,那就不好了。
反观纪庭玉像是对这座山了如指掌一般,也没见他使出什么术法,但就是每一步都走得很稳当。
柳莺语索性也就不多加试探直接跟在纪庭玉身后,亦步亦趋。
这时,粘连在脚底的蓝色粉末在白雾中发出微弱的异光。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柳莺语感觉像是有一个时辰的样子。
眼前的白雾忽然全都散去,眼前豁然开朗起来。
顺着视线往下看去,只见一大片沉睡着的月磷花依泉而生。
没有强烈日光的照耀,它们在此处显然生长的很好,状如碗口的花苞微微低垂,成群的依偎在一处。
天蓝色的花瓣连成一片就像是缩小版的星空,微风徐来,缓缓摇曳。
就像是世外桃源一般。
柳莺语看着眼前的美景,不由得放松了心神。
也就在此时,一道凌厉的妖力瞬间朝着两人席卷而来!
首当其冲的便是被这星空般的花束诱惑的柳莺语。
不过对于危险的感知力,柳莺语向来是极为敏锐的,那包裹着花瓣的妖力袭来的瞬间,她便下意识的翻身越空躲了过去。
就在此时,那消散的薄雾又重新倾覆而来,速
度之快让人咂舌。
不给两人反应的时间,便将她们的身影分割开来。
柳莺语急忙想去抓住纪庭玉的衣角,但不幸的是被那白雾抢先了一步。
她整个人扑了个空!
敲!敲!敲!
百密一疏,这真是百密一疏!
早知道刚才就直接跟纪庭玉绑死在一块儿了,现在好了,不知道要面临什么牛鬼蛇神了。
在白雾里摸索探寻了好一会儿的柳莺语,明确的感受到这白雾里的地形变了。
不是方才她们上山时的地形了。
柳莺语站在原地,于其这么漫无目的的寻找下去还不如先发制人,掌握主动权!
根据这几日观察纪庭玉修炼,柳莺语模仿着他的动作与术法。
双指并拢,交叉而行,浅绿色的灵力从她指缝中流露了出来,与白雾相互映衬着。
“堪破虚幻,散!”
浅绿色的灵力随着她的话语落下,周围萦绕的白雾消失了一瞬,但很快又重新倾覆了过来。
但仅仅是这一眼,柳莺语便将眼前的情况看了个八九不离十。
只是白雾散去的那一瞬间,为何没有看到纪庭玉的身影,奇怪!
柳莺语用术法幻化出一根柳枝握在手心,向前的同时用柳枝抽打着眼前的白雾。
忽地,眼前出现了一个身着蓝色衣袍的女子,额间浅绘着月磷花的花钿。
“你与我同是妖族中人,你为何要帮着外人对付我?”
柳莺语没想到这山谷中除了月磷香还有别的妖现身,浑身都变得紧绷起来,警惕的看着她道:“你是谁?”
月磷花妖缓缓走上前,“你不是在找我吗,现在怎么又问我是谁?”
柳莺语缓缓后退了几步,与眼前之人保持着距离。
同是草木之妖,这蓝衣女子若是知道她的身份,那相对应的她也应该知道蓝衣女子的身份才是。
但从踏进这个山谷开始,她就并没有察觉到这山谷之中有妖的存在。
所以这蓝衣女子要么不是妖,是这诡异的白雾造成的幻象。
要么就是这蓝衣女子修为极为高深,将她的妖力尽数隐藏了去。
但要达到这样的境界,少说也需要地级以上的修为。
不过无论是哪一种,都容不得她小觑。
蓝衣女子身上好似并无杀意,就连脸上的神情都是淡淡的。
但柳莺语觉得她没有杀意更重要的原因是因为她并没有将她放在眼里。
趁她走过来的瞬间,柳莺语瞬间挥动起手中的柳枝,像是鞭子一样朝着女子袭去。
原本柔软的柳枝倏地带着凌厉的妖气,打了一个措不及防!
看见柳莺语使出的是灵力,蓝衣女子像是有些疑惑。
伸手抓住了袭来的柳枝,细细感受了一瞬,确实是灵力,但是她感受到的这人明明是妖才是。
“好奇怪,你难道不是妖吗?”
柳枝被人拿住,柳莺语受制于人,忍不住开口道:“你管我是什么,管好你自己。”
蓝衣女子轻笑了一声,依凭着手中的柳枝将她吸了过来。
眼看着两人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柳莺语不得不釜底抽薪舍弃了那段柳枝,指尖上的凝聚起来的术法朝着她的丹田袭去。
丹田向来是人和妖都十分重要的地方,即使柳莺语看着术法不深的样子,但蓝衣女子还是条件反射的向后避了避。
柳莺语也是趁着这个空隙瞬间隐身在白雾中消失不见。
等到蓝衣女子反应过来,这才发现方才柳莺语那一击根本就不是攻击,只是空有其表,让她以为她想要殊死一搏。
没想到她只是想趁机逃跑。
倒是也有几分小聪明。
从蓝衣女子手中逃脱的柳莺语封闭了身上的妖力,从衣纹中将小莲唤了出来。
这雾气再浓,想必也怕火烧,她就不信她一把火下去这雾还能浓起来!
“小莲,接下来就看你的了。”
小莲拍了拍胸脯,鼓起腮帮子,尖尖的利齿若隐若现,猛地开始吸气,直到吸到一定程度,呼的一声潜藏在肚子里的火莲落地。
细小的莲花落在空中,那浓稠的白雾瞬间发出令人牙酸的声音。
白雾开始变的稀薄,又变的浅淡,最后一点儿也没剩下全都消失了!
蓝衣女子像是感受到了什么,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消失的白雾。
怎么回事,这些白雾可是她抓了数百只织雾蝶缠绕而成的,现如今怎会消失的无影无踪!
倏地想起方才从她手中逃离的女子,难道是她?
不,她虽然搞不懂为什么本该是妖的人施法用出的却是灵力,但按照方才交手来看,她绝不可能有此手腕。
那就是那个男的了,想到她辛辛苦苦抓取的织雾蝶被杀了个干干净净。
女子眼中便是控制不住的恼怒,她要他付出代价!
就在她准备踏出的前一秒,在花田中的一株月磷花突然盛开,一道男子的声音从其中传出来,“放他们离开。”
女子听到这句话就算再不甘也只能应答下来。
那株盛开的月磷花传递完消息后便又再次合了起来。
准备放两人离开此地的女子见到坠落在地上的蝶影,心中还是有几分不忿,眼中闪过一丝晦暗的神色。
虽然说是要放了她们,但又没说是要让她们全须全尾的回去……
柳莺语有些疑惑的看着坠落在地上的黑灰,不是烧的雾气吗,怎么还有黑灰。
看来这山谷的卫生环境有待改善呀。
“不错不错,小莲干得好,回去给你加个猪肘子!”
小莲眼里都是藏不住的骄傲自满,三十斤不到的小身体里面,二十九点九都是骄傲了。
见小莲又回了花纹中,柳莺语这才开始搜寻纪庭玉的身影。
真是的,这么大人了还要人操心。
就不能来找她吗!
差评!
但不知道是不是心有灵犀,才转了一道弯就看见纪庭玉的身影。
柳莺语见状连忙急匆匆的跑上前,但凑近了一些,柳莺语的脚步迟疑了下来,变得踌躇了起来。
纪庭玉身上的气质不对劲!
以前,纪庭玉虽然有些不走寻常路,隐隐有些病态的感觉。
但她也是偶尔感受到,如今纪庭玉身上却没有一丝正派的气质,全是邪肆病态的感觉。
看起来比她还像妖一些。
柳莺语站在离他一尺之地,戳了戳纪庭玉道:“纪师兄,你,你怎么了?”
但她这一行为像是唤醒了什么一般。
纪庭玉抬起头来,那双一向似笑非笑的狭长双眸里如今血红一片,隐隐能看见幽黑眼眸中的瞳仁。
脸上像是才经历了一场血战,猩红的血迹粘连在她脸上,无端为这邪肆的氛围增添了几分可怖。
墨发在纪庭玉的身后飞扬,听见声响,冷白的面容微微抬起,像是在辨认眼前之人是谁。
柳莺语见状忍不住退后了一步,哎呀妈呀,纪庭玉怎么看着像是换了个人似的。
像是辨认出来人是谁,纪庭玉的唇角勾起一抹笑意,笑意温和但配上他脸上猩红的血迹,却让人想退避三舍。
“柳妖。”
柳莺语:……
谢邀,你又不是才知道她是柳妖,用得着着重强调一遍吗?
柳莺语看着他好似是恢复正常了,这才上前一步道:“纪师兄如今时日也不早了,我们……”
话还没说完,一双修长的手掌就扼制住了她的咽喉,柳莺语纤细的脖颈在他手掌上像是一折就断。
“纪,纪庭玉,你干嘛!”柳莺语直接被掐住脖子,双腿都微微离地。
微微的窒息感传来,她感觉她马上就要双眼翻白想金鱼一样死过去了。
敲!!!!!
早知道这样,她还不如自己一个人偷偷走了,真服了!
啥忙帮不上就算了,
现在还直接发疯!
纪庭玉看着她垂死挣扎的模样,像是十分满意,被风扬起的墨发肆意翻飞。
血红的双瞳隐隐流露出笑意。
这个时候,柳莺语才感觉到不同,纪庭玉以前虽然也很胡作非为,但跟现在的这人相比起来还是十分收敛的了。
他不是纪庭玉!
他是谁?
“你,咳咳,你不是纪庭玉,你是谁?!”
第35章 试探颅内有疾
纪庭玉听见她的话很轻的笑了一声,狭长的双眸盛满了戏谑道:“我是不是纪庭玉,你很关心?”
柳莺语双手使劲的掰扯着钳制着她脖颈的铁手,但她浑身的妖力宛如一潭死水,完全不听她的调配。
柳莺语觉得她下一秒就要死了的时候,她手腕上的粉红花纹倏地微微发烫。
纪庭玉的眉峰微微挑起,察觉到身体的异常,血红的双瞳流露出几分烦躁。
柳莺语感觉天旋地转了一瞬,背后忽然抵上了凹凸不平的山壁,搁得她身上疼。
但还没等她回过神来,熟悉的荼蘼花香朝她袭了过来。
一道湿。滑的唇舌撬开了她的唇齿,似是撕咬般对着那红润的唇瓣施行暴力。
如此行径,娇嫩的唇舌瞬间溢出丝丝血迹。
被人掐了脖,如今又被人压在山壁上撕咬,就算是泥人也有了三分火气。
更何况她,方才她半点反抗不过来,但现在她意识过来后,朝着那不速之客就开始撕咬起来。
双唇相交,在远处看来就像是一对难舍难分的爱人。
但凑近了看才知道,两人唇舌相交时,就像是拿着矛互相攻击着对方。
你来我往之间,纪庭玉的唇瓣上也增添了些许伤口,丝丝血迹从伤口中渗透出来。
与柳莺语流出的血迹相互交融,血淋淋一片,都分不清那流下的是她的血还是纪庭玉的血。
柳莺语对于痛感一向是极为敏感,被人撕咬成这样,心中的火焰更是越发茂盛。
娇艳的唇瓣更是张大了几分,想要将挤进来的薄唇送进贝齿里。
但就在她利齿就要落下的瞬间,覆在她身上的纪庭玉像是感受到了什么,轻笑了一声。
放在她脖颈上的修长指尖倏地用力了几分,受到外力压迫,柳莺语原本落下的利齿瞬间零落在半路。
只是那张开了的唇舌便宜了旁人,让人呜咽的说不出话来。
一股无名火在心中越烧越旺!
这血淋淋的唇舌相交不知道持续了多久,柳莺语只觉得她唇舌间的伤口密密麻麻,原本止住的血液又再次流动了起来。
周而复始,她都要失去唇舌的感觉了。
只觉得一股火辣辣的,就连脖颈间也酸软无力,痛感不止从一个地方传来。
背后的凹凸不平的山壁更是雪上加霜,这般暴力之下,柳莺语觉得她的后背肯定已经血流不止了。
不知过了多久,柳莺语才终于感受到这场厮杀停了下来。
覆盖在她身上的人微微偏离,那双血红的双眸褪去了血色,变成了寻常的模样。
但修长的指尖还停留在脖颈上,微微抽离了一瞬。
这,这是怎么回事?
柳莺语在这场酷刑中,一双鹿眼早已变得湿漉漉的,卷翘的睫羽上也沾上了水气,变成一簇一簇的。
像是断了线的风筝,脆弱不堪。
就连小巧的鼻头也染上微红,那饱经蹂。躏的唇舌更是变得不堪入目。
肉嘟嘟的唇瓣变得血红一片,还有未曾吞噬的血珠留在上面,大大小小的伤口残留在上面,渗出丝丝血迹。
那颗小巧饱满的唇珠也被蹂躏的扁平。
而那最早被施以酷刑的脖颈更是伤痕一片。
纪庭玉眼中被讶意充斥。
掐留在脖颈上的指尖瞬间抽离了出来,但早就失去气力的柳莺语本就站不稳,后面身体的大部分重量都倚靠在他手上。
如今倚靠的手臂离去,柳莺语整个人像是一片脆弱纤弱的柳叶滑倒在地。
纪庭玉见状连忙扶住她的身躯,神色中难得的有了出现了一丝歉意,“没事吧?”
唇舌上都是细密的伤口,一张口便疼痛不已。
只能呜咽的发出几个气音,但纪庭玉看她的脸色不难看出来这气音中包含的话语。
怕是没一句好话。
看着变正常的纪庭玉,柳莺语心中的那股火更是越烧越旺。
简直气死她了,她好心来找他,结果被人掐脖不算,亲也就算了。
但是这是亲吗?这是想杀人还差不多!
“哇挖,@#¥!~&”
完全听不懂,但纪庭玉看着她的神情还是低下了头。
这件事确实是他的错。
想要泄愤一番的柳莺语因为说不出话来瞬间更气了,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这下是真的想杀人了!
不过纪庭玉结束这场厮杀之后,她体内的妖力这才开始缓缓流动,从丹田中孱弱的伸出触角。
方才厮杀中留下的战利品随着她的吞咽,流进了她的经脉中,形成一股暖流回哺着她。
随着那股暖流从她经脉中流转过后,达到她的丹田。
啪嗒一声,柳莺语清晰的感受到,突破黄级的那层薄障消失了。
她的经脉拓宽了几寸,在丹田中的妖丹也在飞速的运转着,吸取着周围的灵力准备破镜。
可恶,为什么偏偏是这个时候!
境界突破的迹象自然是瞒不过纪庭玉的,感受到柳莺语体内飞速运转的妖丹。
纪庭玉盘膝坐在她身后,运转周天将体内的灵力输送到她身上。
有了外力的帮助,柳莺语自然舒服多了。
挂在天空中的日光渐渐的开始滑落,掉落在山边。
也不知过了多久,柳莺语总算是破境成功了。
张开双眼的时候,眼前的景象让她有些惊奇,空中灵力的流转,树木的脉动在蕴含了灵力的双眼下都荡然无存。
像是脱胎换骨,耳目一新。
只是这看的角度不知为何,有些低矮,就像是在地上看的。
“恭喜破境了。”
听见那道玉石相击的熟悉声音,柳莺语还是忍不住生气!
下意识的翻了个白眼,但就是这时候,她突然意识到,这纪庭玉怎么变得这么高了?
不应该呀?
等等,柳莺语抱着另一种想法低头看去,果不其然!
不是纪庭玉变大了,而是她变回原型了,但是变回原型就变回原型吧,怎么她的原型还缩小了这么多。
难道这就是浓缩的就是精华吗?
“你突破玄级,灵力蜂拥而至,所以便只能将灵力化作本体,等你吸收了这灵力就能恢复了。”
听完纪庭玉的话,柳莺语内视己身,只见她的经脉中全是灵力堆积,不过好处是她的妖丹倒是变大了不少,虽然跟普通的妖丹还是有些差距,但好歹也是进步了。
但很快柳莺语就发现了一些别的盲点,不是,她化作原型了怎么在原地动也不能动。
而且就连术法也施展不出来!
纪庭玉显然早就想到会如此,伸手将只有寸长的柳树放在手心中。
“这几日我会照看你的。”
虽然心中还是有些不忿,但如今她说是手无缚鸡之力也不为过。
不过这件事也不能就这样算了,等她恢复过来了,这笔帐还是要算的,而且要大算特算!
窝在手心的柳莺语待遇还是非常不错的,不过如今回过神来,柳莺语忽然想起方才看见纪庭玉的模样。
那人说他就是纪庭玉,但是纪庭玉清醒之后却毫无记忆,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难道纪庭玉被人夺舍了?
不到一秒她就否决了这个想法,纪庭玉是谁,那可是男主,正道的光,全村的希望。
天道爱子,怎么可能会被人夺舍,不可能不可能!
但若不是被人夺舍,这前后性格差异如此之大又是因为什么呢?
在心中想了好几个答案,但都被她自己一一否认了。
但这要都不是的话,那……他这精神状态迥异的样子难道是颅内有疾?
怪不得最后他要去毁灭世界,原来一切都是有迹可循的!
那她阻止他飞升简直是当代雷锋,做好人好事。
但是他方才为什么会这样?
走了一路,她那点微末的好奇心最终还是占了上风,忍不住咳了几声道:“纪庭玉,你刚才是怎么回事?”
纪庭玉脸上恢复了一开始的冷然,听见柳莺语的问话,薄唇很轻的微抿了一下。
等了半天也没等到一个回答,柳莺语心中的那点不忿瞬间放大了数倍,傲娇的转过身道:“不说算了,我还不是很想知道呢。”
她也是有骨气的,哼!
“你真的不想知道?”
“如果你非要说的话,我也不是不能听。”柳莺语话音一转,既然他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那她其实听一听也没什么的。
毕竟她这么宽容大度,既然他想说那她勉强当当他的树洞也不是不可以。
“其实我也不知道。”
柳莺语:???
逗她玩呢?
果然她就不该给他这个台阶下来!
看见掌心的小柳树带着情绪的跳转了方向,有点可爱。
纪庭玉忍不住轻笑了一声,接着说道:“我说不知道是我也不知道原因,但是过程我还是知道的,你想知道吗?”
掌心的小柳树跳转过去的身子默默的向后退了一步,方向又再次调转了回来。
“我都无所谓,你爱说不说。”
话虽如此,但柳莺语的耳朵就差没有支起来听了。
“这件事说来话长,不过长话短说就是,我做了个梦,但说梦又不太确切,因为梦里的事情就像是真真切切的在我身上发生过一样,不过梦里的事情我都忘记了大半,也就是因为这个梦,我神魂中出现了异样。”
“平日里查看不出来,但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从我神魂中跑出来,占据我的身体,而这段时间的记忆我……一无所知。”
听完纪庭玉的话,柳莺语忍不住有些侧目。
神魂无论是对于修士还是妖来说都是极为重要的地方,如今他神魂有异,他就这样毫不设防的告诉她了?
难道就不怕她拿着这个把柄来对付他吗?
还是说他对她已经信任到这个地步了?
面对这个浮出水面的答案,柳莺语下意识的否认了。
别的不说,纪庭玉的心眼子她一向是比较认可的。
这么傻白甜的做法绝对不是他的风格。
而且这神魂有异也只是他的一面之词,万一他撒谎了呢?
就只是骗她呢,嘶……
还是有些说不通,毕竟他编这么大一个谎言就为了骗她是不是有些大材小用了。
既然如此的话,那就只剩下一个答案了。
他在试探她!
毕竟她如今也知道了不少纪庭玉的事情,估摸着李师兄他们都没察觉到纪庭玉这黑心眼的异常。
如今他将他神魂有异的事情讲给她听,就是想着趁此机会试探她的态度!
若是她表现尚可,那估摸着应该还能留条命,但要是她想要借机生出什么别的心的话,他估摸着就会一掌直接拍死她了!
啧啧啧,还好她聪明,还是太机智了。
自以为看破一切的柳莺语忍不住扬了扬随风飘扬的柳枝。
既然已经知道了纪庭玉的打算,柳莺语觉得她还是得主动出击,得让纪庭玉这个试探消散满载而归。
“纪师兄,怎会如此!你神魂有异的事情可还有别人知晓?”
“并无,你是第一人。”
柳莺语头上的柳枝闻言飘都不敢飘了,这责任有些重大了。
“纪师兄放心,我一定会给你保密的,无论是谁我都不会说的!今天我就当是没听见这些。”
纪庭玉倒是没想到她会这样回答,眉尾挑了挑,像是有些意外。
柳莺语看见他挑眉的姿势推测出他应该,也许,大概,可能是相信了她这番话的。
如今她变成这副模样自然是不能再继续查看云山谷了,眼看着天色也不早了,两人便也回城了。
随着两人的身影消失在云山谷,一道修长的身影出现在云山谷上。
在他身侧,一袭黑袍的人站立在他身侧,“如今距离我们的目标可还差不少,你可千万别忘了。”
那道修长的身影微微侧身,“你我既然达成了盟约,我自然不会毁约,但你也别忘了你答应我的事情。”
第36章 从天而降飞来之帽
两人才一回到城中,便敏锐的察觉到城中的氛围变得紧张了起来。
街道两侧热络的摊贩们都变得人人自危了起来,就连迎客的小二脸上一个笑脸都没有。
勉强扬出来的笑都像是从苦瓜汁里挤出来似的。
很快,两人便知道了原因。
“王家姑娘和张家小子也死了!”
“完了完了!这该死的绣房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的手帕!”
“我们这是得罪了谁呀,那妖简直太可恶了!”
纪庭玉带着袖珍版柳莺语才到城主府门口,便看见了面带急色的小师妹和李师兄。
见到纪庭玉回来,江如月眼中闪过一丝亮光,三步并作两步的走上前道:“纪师兄你总算回来了!”
“发生什么了?”
听到纪庭玉的话,江如月的脸上闪过一丝庆幸道:“纪师兄多亏了你让我们查探一番绣房的账册,李师兄从中发现了账目的问题。”
“按照春花的证词加上绣房的账册,现如今城中中毒的人数跟她们裁制的手帕数量根本对不上,差了好大一截。”
“若是让这些手帕流通出来,只怕这一座城的人都难逃厄运!”
被握在手心的柳莺语闻言显然也没想到一个绣房短短时间居然做了这么多手帕出来!
倏地,柳莺语鼻尖闻见了一股淡淡的香气,幽静又似曾相识。
还不等她想起是什么香时,眼前忽地有一抹粉色从天而降,轻飘飘的落在地上。
从天而降!
柳莺语瞬间扬起头看着那还有些光晕的天色。
只见数不尽的手帕轻飘飘的出现在空中,像是被操控的傀儡一般,朝着地上的人落去。
不明所以的人感受到动静,接触到手帕,手腕上瞬间出现了一道粉红色的花纹。
接二连三的人都手腕上都沾染上了花纹。
但天上的手帕却还在不停的往下坠落。
纪庭玉的神色瞬间变得凌厉了起来,莹蓝色的色泽一闪而过,天空中还在坠落的手帕瞬间被搅成齑粉。
江如月和李师兄的反应同样不慢,多数的手帕都被三人毁去。
但即便如此,一开始接到手帕的人也不再少数。
发现手腕上出现花纹的人,尖叫出声,在大街上痛哭流涕,懊恼自责,更有甚者直接抓起街边屠户的刀对着自己的手腕砍去。
直接将那带着花纹的手腕砍落。
但这也依然无济于事,潺潺的鲜血流出,那落下的手腕上粉红色的花纹消失,再次出现在其断臂的下方。
“啊啊啊……疼……”砍掉其手腕的人失去血色,两眼一黑的晕倒在地上。
受这场手帕雨的影响,那幽静的香气将中了毒的人牵引出来。
原本就被中毒迷惑了心智的人,更是双眼迷蒙,朝着与自己配对的花纹而去。
柳莺语看着纪庭玉脚底出现了一个莹蓝色的阵法,随后原本还有着一丝光亮的天色瞬间阴沉下来。
伴随着阵阵雷电,豆大的雨点落了下来,清凉干净的雨水冲刷掉了空气中的香气。
那多余的香粉附着在雨滴上消失不见。
这场雨持续了半个多时辰这才散去。
也多亏了这场雨才没让城中的人越陷越深。
也就在这时,江城主这才姗姗来迟,整个人像是瞬间老了十岁一般。
见到纪庭玉几人,双膝一软跪倒在地,眼眶中瞬间滑落出两行泪落下。
“还请几位修士出手,救我夫人一命!”
江夫人是第一批中毒之人,今天的阵仗这么大,本就处于末路的她只怕是……
“带路。”
江城主闻言瞬间从地上站起来,踉踉跄跄的带着几人朝着后院走去。
江夫人闺房之中,只见她双腮红晕不止,眼尾含情,身上虽然被绑住了,但却还在不停的扭动着。
“夫君,我……我难受……”
江夫人的嗓音像是能掐出水一样,语气落下的瞬间微微上翘,像是一把小钩子,勾的人不上不下。
江如月上前一步撩开江夫人手腕上的衣衫,只见那原本还有些粉红的花纹几乎要被那绯红的颜色占据。
“纪师兄……”江如月见状有些束手无策的看着纪庭玉。
“纪修士,还……还请出手……救我夫人一命……”
纪庭玉双指合并,一道莹蓝色的灵力朝着江夫人体内涌去。
莹蓝色的灵力有效的抑制住了江夫人体内的汹涌的潮热,让她的理智能得到短暂的恢复。
恢复了些许理智的江夫人看见眼前的景象,虚弱的出声道:“夫君……”
江城主瞬间走上前,将捆住的江夫人抱在怀中,“我在,我在……”
李健越见那灵力源源不断的供给江夫人,但她却好似一个无底洞,治标不治本。
焦急的出声道:“江城主,抑制此毒的药呢?你为何还不拿出来?”
江城主听见这话像是才回过神来,瞬间朝着门外喊道:“对对对,药,我还有药……快!快去取药!还有沈学士快将他请来!”
门口的小厮闻言面露难色,江城主见小厮还在门口站着不动,忍不住怒吼道:“还不快去,你是不是想害死夫人!”
小厮闻言瞬间跪倒在地,瑟瑟发抖道:“城……城主恕罪,府中解毒的药都被夫人给了买不起药的百姓,府中已经没有药可用了!”
“什……什么!”江城主眼前一黑,抱着夫人的指尖都瞬间变的冰冷起来。
没,没有药了,难道夫人就真的没救了!
“夫人!你,你为什么要将药都给出去,你知不知道……”
江夫人的神智恢复了大半,虚弱的扯了扯唇角道:“他们之所以中毒,归根究源也是因为我名下铺子的原因,我本就没有多少时日了,既然如此又何必浪费在我身上。”
说到一半,江夫人像是喘不上气来一般,深吸了两口气,随后伸手拭去了夫君眼角的泪痕。
“夫君,不要为我难过,其实这样对我来说也挺好的,就当是为我赎去一点罪孽好吗?”
江城主在听见没有药之后泪珠便溢满了脸庞,如今再听见夫人的言语更是泣不成声。
这事如何能怪在夫人身上,这都是那背后捣鬼的妖所为的,为何要他的夫人为此受罪!
“不,夫人……我不要你离我而去……”
就在这生离死别的时候,沈学士终于到了,只见他手中端着一碗浓浓的黑褐色药汁。
才踏进门,那道浓稠的药味便溢满了整个房间。
路过柳莺语身边时,她因为如今无法捏住鼻子,就只能让那浓稠的药味从她身边飘过去。
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在沈学士端着药碗从她身边路过的时候,纪庭玉的手正好与药碗进行了一次亲密接触。
那浓重粘稠的药味一股脑的钻进了她鼻子里,太过浓烈的味道让她感觉自己的鼻子失去了嗅觉。
好不容易等到那股药味渐渐散去,倏地一抹熟悉的味道遗留在她鼻尖。
等反应过来那是什么香味的时候,柳莺语心中一整个大震撼!
如果是真的,那岂不是……
但此处人多眼杂,显然不是说话的时候。
柳莺语默默将自己的重大发现咽了下去。
一碗药灌下去,江夫人的神色瞬间恢复了过来,只是手腕上的花纹便只剩下了微末的一点粉红。
若是不仔细看的话,只怕是都看不出那星星点点的颜色。
见已经无事了,纪庭玉和柳莺语便跟着沈学士一同回了家。
一路赶来,沈学士像是有些疲惫,不停的揉搓着手腕和手臂。
走了好一段距离,沈学士像是察觉到这个动作有些不雅,略带歉意的回头道:“失礼了,只是最近制药有些劳累,见笑了。”
“不妨事,不过我也刚好有些事情想问问沈学士。”
沈学士眼中闪过一丝讶意,但随即又开口道:“纪修士尽管问就是。”
“我方才听江夫人的语气,这能抑制毒的药好似并不是所有人都有,我想问问这是怎么回事呢?”
沈学士见状也是叹了口气,“纪修士有所不知,并非是我吝啬不肯施药,只是此药中有一味极其重要的药引是家传之宝。”
“不能轻易损毁,是以这药便也不能大量的普及,我也只能在有限范围内制药。”
纪庭玉点点头,又接着问道:“那沈学士制药完成后是如何分配的呢?应该不是交给城主分配的吧。”
沈学士听到这个问题微微一笑但却并没有回答。
不过好在眼前便到了沈府。
但转头映入两人眼前的景象……
只见沈府的门口处一个长相清秀的女子拉着一个男子不放手,涕泣涟涟的说些什么。
而在这男子身旁的卫楚好似等的有些无聊,水葱似的指尖玩弄着男子腰间垂下的香囊。
男子眉宇间隐约流露出几分厌烦的神情,伸手想要推开拉着他的女子。
可能是太过专注没有注意到有人前来。
等到纪庭玉几人走近了,柳莺语才听见了那女子说的话。
“柳郎,我们马上就要成婚了,你怎么,你怎么能这么对我?”
玉如握着柳郎的衣袖,即使被他推拉也不肯松手。
那张清秀的小脸上满是泪痕,似是不相信柳郎会做出这等事情,还在不停的言语着。
“柳郎,我们……你不记得了吗?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你说的等我及笄我们就成婚,我……我这儿还有我们之间的信物,你看……”
玉如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指尖急匆匆的解下腰间的香囊,想要将里面包裹的玉佩拿出来。
但情急之下,手中的玉佩没能握紧直愣愣的朝着地下摔去。
“不!”一道悲痛决绝的声音响起,玉如见到玉佩就要摔碎在地,整个人吓的出了一身冷汗。
在那玉佩坠地的前一秒,一双修长的手接住了它。
玉如见到玉佩被人握住完好无损,连忙松了一口气,急匆匆的走上前从纪庭玉手中拿回玉佩跑到柳郎面前道:“柳郎,你看这玉佩还是当时你给我的,你说这是你家祖传之物,你将其交给我说是定情之物,这些你都忘了吗?”
卫楚见到纪庭玉回来了,原本倚靠在柳郎身上软绵绵的身子瞬间站直了起来。
甚至还避嫌似的远离了柳郎几步,朝着纪庭玉走来道:“纪公子回来了,今日出门探查想必定累着了,不如早些进府休息休息。”
说着说着,卫楚便不留痕迹的靠了过来。
柳莺语头顶上的柳枝忍不住挥舞了一瞬,不是,这名义上的夫君都还在这儿呢。
这么光明正大的给他戴帽子,这合适吗?
想到这儿,柳莺语忍不住抬头看了看沈学士。
只见他脸上的神情没有一丝的变化,对自己夫人向外人献殷勤毫无反应一般。
非常完美的一幅面具,不过柳莺语还是发现了破绽。
这沈学士手腕上的经脉还是太活泼了,都浮于表面了。
啧啧啧,果然没有男人能忍受飞来之帽。
这时被缠绕住的柳郎显然是忍耐到极点了,拂袖一挥,紧紧缠绕着他的玉如一时不查就这样被摔倒在地。
“够了!我都已经说过无数次了,当年与你订下婚约乃是家中的意思,跟我没有半分关系!”
“如今家中父母双双仙逝,与你订下的婚约早就不作数了,这件事我也早就与你家长辈说清楚了,希望你不要再来纠缠我,给自己留些脸面!”
第37章 纪扒皮都杀了
玉如半跪倒在地上看着门口的柳郎,当时这定情之物还是柳郎亲手交给她的……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梨花带雨的眼眸痴痴的看着柳郎,随着柳郎的视线紧紧锁住了旁边的卫楚。
看着柳郎对她嘘寒问暖,关心备至的神情。
都是她,要不是她,她的柳郎便不会如此!
如今有了柳郎还不够,还在外招蜂引蝶!
都是她蛊惑了柳郎!
她要杀了她!
心中的恨意肆意生长,蹒跚着从地上站起来的
瞬间,玉如眼疾手快的拔出发髻上的珠钗。
尖锐的钗尾迅疾的朝着卫楚而去,眼中的怨恨也不加掩饰,口中大喊道:“都是你,你这个妖女,你去死吧!”
但玉如的珠钗还没近到卫楚的身,一道宽厚的身影便挡在了卫楚身前。
硬生生的挡住了那尖锐的钗尾。
玉如看着挡在那妖女身前的柳郎,眼中瞬间瞪大了一番,踉跄的向后退了几步,满是不可置信。
“不,我……我不是故意的……你,我没想伤害你的……”
柳郎伸手握住插进胸膛的珠钗,徒手将那插入血肉的珠钗拔了出来。
哐当一声,那带着血迹的珠钗便被丢弃在了地上。
“滚!从今往后,你我之间再无情谊可言,你也再不要出现在我眼前!”
玉如闻言,崩溃的大哭离开了。
只留下那染血的珠钗在台阶上孤零零的呆着。
旁的女子若是遇到这一遭,多半都会花容失色,惊魂未定,再不济面色也会苍白几分。
卫楚却显得格外不同,像是看了一出戏一般,从柳郎身后走出来道:“让纪公子见笑了,纪公子还是快些进府吧,不然若是再遇见不长眼的就不好了。”
呆在纪庭玉头上的柳莺语一时间听不出这不长眼的人究竟是谁。
回了房后,纪庭玉便将柳莺语放在了桌上。
如今她变成这副模样,显然是没有自保能力的,所以为了她的小命着想,这几日她就都要跟纪庭玉同住了。
进了房之后,柳莺语先是用水将身上的柳枝柳叶都擦拭了一下,劳累了一天还是要好好保养一番。
等到洗漱完后,柳莺语不由自主的想起方才在府门外看见的一幕。
“纪庭玉,对于方才在门口看见的事情你有没有什么想说的?”
纪庭玉坐在桌前,手中握着茶盏微微摇晃着,听见柳莺语的话,狭长的双眸微微下垂了几分。
薄唇轻启道:“你有发现?”
柳莺语昂头挺胸,就连头顶的柳枝柳叶都变得精神起来,“那是自然。”
“我问你,如果是你是沈学士,回家的时候看见这一幕,你会怎么办?”
“都杀了。”
柳莺语:……
这确实也是他的风格。
“确实,一般人看见这一幕或多或少都会有些应激反应,但是你看沈学士,泰然自若,这其中定然有鬼。”
“而且方才那女子拿着簪子想要伤害卫楚的时候,我可看的清清楚楚,沈学士脚都没动一步,这可跟他平时表现出来的不同。”
“不过话说回来这卫楚也有些奇怪,她面对这种场面是不是有点太镇静自若了?你觉得呢?”
面对柳莺语抛回来的问题,纪庭玉黑沉的眼眸轻微的动了一瞬,“你说的确实不错,但这是别人的夫妻之事,你关心这么多做什么?”
她八卦不行吗?
真是的说个八卦都找不到人!
柳莺语瞥了纪庭玉一眼,感觉头上的柳叶都变得萎靡了起来。
这时,一个不速之客忽然走了进来。
“纪师兄,柳姑娘你们今日可有什么发现?”
苗齐悦一身骚包的衣服走进来,手上的折扇还在轻悠悠的晃着。
如入无人之境一般走了进来,十分自觉的坐下来还给自己倒了杯茶喝着。
视线在房中转悠了一圈,但却没看见柳莺语,“怎么不见柳姑娘?”
方才小师妹她们也问过,不过她如今这个形态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来她不是人了。
所以便借口她有发现在外秘密调查。
“原来如此我说呢,对了,你们两人去云山谷可有发现,这沈店主可还等着我回话呢。”
早在苗齐悦进来的时候,纪庭玉便将她藏在了袖子里。
柳莺语虽然化为原型了,不过五感还在,视线一下从明亮的地方变成漆黑的一片。
头顶上的柳枝第一时间便探了出去,还没探到什么,就触摸到了一片光滑。
还没反应过来是什么的时候,她站着的地方轻微的偏移了一瞬,她整个人都撞在了衣袖上。
透过衣袖的间隙看见纪庭玉黑沉的双眸,瞬间知道了方才触摸的是什么了。
哎呀,别的不说,这纪庭玉的肌肤保养的不错吗,摸起来还是有几分手感的。
柳莺语脑袋一转,这馊主意就涌上来了。
哼哼哼,今天她受了这么多苦,这要是不还一点回来的话这怎么行!
毫无察觉的纪庭玉还在继续跟苗齐悦说着,“是有些发现……”
听见纪庭玉话间的停顿,苗齐悦那双潋滟的桃花眼微微上挑,“怎么,纪师兄今日可是受伤了?”
纪庭玉默不作声的将放在桌上的双手垂了下去,恢复如常道:“没事,我们继续。”
柳莺语藏在袖子躲避着身后袭来的指尖,哼,知道她的厉害了吧!
不过这口气还没出完呢,想抓住她没门!
柳莺语顺着衣衫的唯一一个出口左右乱窜着,身后的指尖根本碰不到她。
这也愈发滋长了她的气焰,仗着如今有人,他不可能动用术法,原本只是想小小的捉弄一下。
不过现在吗,她改变主意了,毕竟这种机会千年难遇,她得做个能把握住机会的人才是。
柳莺语的原型小小的一个,在宽松的衣衫下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
躲藏在肩下的褶皱处,将柳枝整个延长顺着他的胸膛到达他紧实的腹部。
纪庭玉微微向**倒,将身前的异常遮挡住。
苗齐悦还在侃侃而谈,完全没有注意到纪庭玉的动作。
不过这也方便了柳莺语继续作恶的手。
到达腹部后,柳叶上的细小绒毛微微支起,对着腰间的肌肉开始一顿乱挠。
身具痒痒肉的柳莺语表示,这痒痒肉就属这儿是最痒而且最无法抵挡的。
她倒要看看纪庭玉怎么抵挡。
一想到纪庭玉在外人面前四处抓挠,形象破坏的样子,她就忍不住想笑。
这下知道她的厉害了吧。
不过跟她预想的不一样的是,在她柳叶的多番进攻之下,纪庭玉除了一开始有点反应,后面是一点反应都没有了。
奇怪,这不应该呀。
难道是她的劲儿不够大?
一定是这样,柳莺语将头顶的柳条再次抽几根出来,绕着纪庭玉的腰间到处打转。
就在她以为纪庭玉下一秒就会忍不住的时候,没想到他依旧面无表情的坐在座位上。
只是下垂的左手微微用力抓住了在腰间作乱的柳枝。
面色如常看着对面坐着的苗齐悦道:“既然如此,我们会好好斟酌的,今日还有些事要处理,就不留苗师兄了。”
还没说完甚至还没打算走的苗齐悦:???
好像也没有想留他的样子……
不过苗齐悦也不是那不懂事的人,见状也站起身摇着他那把扇子出去了。
等到人消失在房门口,柳莺语进攻的手瞬间停了下来,这下是真的完了。
悄悄动手想将纪庭玉抓住的柳枝抽出来,但使出九牛二虎之力还是纹丝未动。
柳莺语从衣衫下钻出来,小小的一个柳树模样,水灵灵的像是上好的手办。
“纪师兄,你好像捏到我的手了,要不然你轻轻的抬一下手?”
纪庭玉宛如浸在冷泉的墨眸低垂下来,眉眼微挑的看着柳莺语,“这手好像不知道怎么的,好像有些重抬不起来。”
柳莺语:……这简直是危言耸听!
今天出门这一趟,全程就她受伤最重,他简直是可以说是油皮都没破一点了。
现在说他手抬不起来了,这不是故意的吗?
做人怎么能这么小气呢!
柳莺语暗地里有使劲扯了扯自己的柳条,很好,还是纹丝不动。
就这个力道还好意思说手抬不起来?
“纪师兄,既然如此不如你把我放出来,我给你按摩按摩怎么样?”
纪庭玉低着头看着站在桌上的小手办,“你不是已经出来了吗?”
柳莺语极具暗示性的抖动了一下自己的柳枝,不是,她大部分是出来了,但是这也不能忽略小部分的意愿不是。
看见挥舞了好几下柳条,纪庭玉这才像是明白过
来,点点头道:“这样呀,但是我手确实抬不起来,不如你先给我按摩按摩,说不定我的手就好了,能动起来了。”
柳莺语将溢到嘴边的话又吞了回去,强撑唇角的笑容道:“纪师兄说得是,那我就先给纪师兄按摩一下缓解一下疲劳。”
柳莺语默默的跳转回他肩上,倚仗着他看不见自己的表情,随着他的脖子就做了个鬼脸。
别人是周扒皮,你是纪扒皮,看她不抽死你!
柳莺语将脑袋上的柳枝都抽了出来,游走在他的肩上,一下一下的捶打着。
丫的,让你奴役我,让你压她手,让你……
“柳姑娘着手法好似有些怨气。”
“怎么会,纪师兄一定是感觉错了。”
就这样任劳任怨了半个时辰,柳莺语觉得她的柳条都因为这个刑罚变得纤细了。
气喘吁吁的瘫倒在他肩上道:“纪……纪师兄,你看我也给你按了这么久了,这手是不是应该恢复了。”
纪庭玉眼角带笑,见状也配合的抬起手腕道:“好像是恢复一些了,看来柳姑娘的按摩手法还是很有一套的了。”
柳莺语:……不想笑,想哭。
终于收回了被人强力镇压的柳条,柳莺语抱着它们感觉都要哭出来了。
让你们受苦了,呜呜呜。
不过对于她如今变成这般模样,柳莺语忍不住多看了纪庭玉几眼。
纪庭玉知不知道他的血有这么大的作用?
应该是知道的吧,不然为什么在迷迭妖提出要他血的时候他一点儿都不意外。
还有山魈取他血的时候他也早有防范,但是为什么他的血会有这样的功效呢?
难道跟他的身世有关?
想起那个该死的隐藏任务,柳莺语就倒吸一口气,她可真是廉价劳动力。
看来得找个机会问问李师兄了。
夜色沉沉,躺在床边的小柳树即使化成了原形但睡觉依旧不老实。
睡着睡着就爬到了纪庭玉脸上,四仰八叉的覆盖了他整张脸,头上的枝条也散落下来像一张巨大的蜘蛛网。
在呼吸的起伏间,柳莺语身上倏地散发出点点亮光。
昏睡中,柳莺语进入了一个新的地方,但是她又能无比清晰的知道眼前的这一切是场梦。
满地的鲜血,易子而食的畜生,不断挑起的战斗,修士与妖殊死的搏斗。
灵力与妖力在空中闪烁而过,手无缚鸡之力的人在这其中变成了炮灰,阖眼的瞬间就成了一堆黄土。
天色不复晴朗就像是被地上的鲜血浸泡过度染成了一片绯红。
日月倒悬,群星暗淡。
这时有一个人从纷飞的灵力与妖力中横穿而过,狠戾的气力还没进此人的身便瞬间消散在天地之间。
柳莺语努力的想看清楚此人是谁,但是她将眼睛揉皱了都只能看到一片模糊的气团。
只是这气团汇聚成一个人形的模样。
她往前奔走几步,想走上前去看此人的面貌,但她才踏上前一步,梦中的情景瞬间坍塌。
像是坠入了无尽的黑暗之中,日月破损,群星凋零。
恍惚间,柳莺语好似听见了一声悠长的叹息声。
它是谁?
从睡梦中坠落,柳莺语浑身一激灵,整个人瞬间清醒了过来。
与此同时,脑海响起一道人机味十足的声音。
【恭喜宿主获得男主身世碎片*1,只需三片即可获取男主身世线索,请宿主再接再厉,多多努力哟。】
她干什么了就得到碎片了,掉落的这么随意的吗?
难道是纪庭玉的血?
不对,要是纪庭玉血的话,今天又不是第一次。
“你还要在我脸上待多久?”
兀自听见声音,柳莺语一时不察直接从纪庭玉脸上摔了下来。
整个人摔个了屁股蹲!
第38章 以形补形禁术
真是的好好的说话做什么?!
知不知道人吓人吓死人了!
“你自己睡觉不老实跑到我脸上睡,你还不服气?”
知道自己睡觉一贯不是老实的风格,但做出这样的事她也是不知道吗。
再说了,她睡到他脸上,难道他就一点责任都没有吗?
故意把脸漏出来,不就是用来勾引她的吗,哼!
但还没等在说些什么,门口忽然出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纪修士不好了,城里死了好些人,城主让修士过去看看。”
死人了!
听见这话柳莺语也顾不得跟纪庭玉争吵了,十分自觉的爬到他头顶,装作一个假发冠。
见纪庭玉还不动,甚至还热心的揪了揪他的发丝道:“情况紧急,纪师兄你还不起来收拾去城主府!”
“你倒是会选位置。”
柳莺语装作听不懂他在说什么,见他没有要将她取下来的意思,顺势而为的待在头上了。
等到他们两人到城主府的时候,江如月还在纪师兄身后看了看,柳姐姐怎么还是没出现?
现在外面危险重重,就算是纪师兄说柳姐姐是发现了什么线索,也不能让她一个人在外才是。
“纪师兄,柳姐姐究竟是在查什么线索呀,不如我跟柳姐姐一起去查好了,不然柳姐姐一个人我实在有些放心不下。”
在纪庭玉发冠上的柳莺语听见小师妹的话,瞬间感动的泪目了。
果然还是小师妹好,呜呜呜。
李健越这时也开口道:“就是,纪庭玉,你一个大男人不去查,让柳姑娘一个弱女子去查,你怎么好意思的?”
不愧是李师兄,一开口就是跟纪庭玉开怼。
好人呀,都是好人,除了纪庭玉。
“柳姑娘说了要自己一个人查,不过我也给了柳姑娘保命符,就算遇见危险也不会有事的。”
虽然如此,江如月还是有些欲言又止,就算没有危险,但是身上中的毒又不是保命符可以解决的。
想到这,江如月双颊一红,默不作声的向前一小步,跟李师兄隔开了些许距离。
要是平时,李健越也就自觉的走上前将这个距离填补了,但发生了那件事后,再见到小师妹多少还是有些不好意思。
而且小师妹应该……应该也需要时间来适应,他……他还是不要追这么紧好了。
江城主见几位修士都来齐了,就算想要掩饰但脸上的焦急之色却还是盖不住。
言语中都带了几分急躁,“三位修士,今日一大早便有数十户人家来报案,说是家中子女遗失,没过一个时辰,下去搜捕的人在客栈发现了已经死去的六对男女,皆是中了情毒之人!”
“还请城主带我们去事发地看看。”
“自然自然,三位修士请来。”
柳莺语站在纪庭玉头上,思索起来,昨日背后那人在全城洒满了情毒,今日一早便有中了情毒的人身死。
这背后之人究竟想干什么?
到了客栈之后,这客栈的主人一脸晦气的站在门口,任谁一大早起来发现店里死了这么多人在店里,只怕都不会开心。
这生意以后还怎么做?
“修士到了,就是此处。”
纪庭玉抬头看了看客栈,柳莺语在头上小声的嘀嘀咕咕道:“这客栈的名字取的还是挺祥瑞的。”
来福客栈。
只是这福如今怕是来不了了。
“几位大人,人是今日小二上工的时候发现的,说是闻见了
一股异香,结果就发现了命案!”
踏上楼梯间的时候,老旧的楼梯不堪重负的发出“嘎吱”,不绝于耳。
店主像是也觉得有些尴尬,讪笑着说道:“小本生意实在是没有钱修缮,几位见谅。”
“无妨,我们只是来查案子的。”
还没走进房间,几人便如同那小二说的一般,闻见了一股悠长的异香。
但说是异香,不过跟手帕上的香气倒是如出一辙。
月磷香。
纪庭玉率先踏进了房中,左右环视了一圈,没有异常。
随后便朝着房中唯一的床榻走去,这两人的死相他们是知道的,许是觉得不好见人。
床上相拥而亡的两人身上盖着一层薄薄的被子,唇色煞白,已然失了血色。
纪庭玉双眸阖上后再次睁开,只见那双眸上赫然亮起一层莹蓝色的术法。
宛如透视一般,将两人的身体结构都看了个完全。
果不其然,两人胸腔中都失去了心!
但……纪庭玉猛地靠近了几分看着已经死去人的胸腔。
这心虽然没有了,但究竟是如何失的呢?
两人身上没有任何伤痕,胸腔处更是一片光滑,面色平静不是被生刨出来的。
那这失去的心又去了何处,背后之人要这心又有何用?
“我的女儿!我苦命的女儿!你年纪轻轻的怎么就这么死了!”
一个发髻散乱的妇人突破层层包围跑了进来,看着在床榻上没有了气息的女儿,哀嚎大哭。
走上前抱住自己女儿的同时,神色厌恶的将跟自家女儿躺在一处的男子狠狠推倒在地,嘴里止不住的咒骂道:“天杀的贱种,就因为我女儿拒绝你家提亲,你个贱种就这样算计我女儿,贱人贱人!”
这一出在场的人显然都始料未及,被妇人挥落在地的男子没了遮掩,赤身裸体的滚落在地上。
紧闭的双唇也因此张开了些许,那妇人好似还不解气,将自家女儿轻轻的放在床上后,又转身朝着地上男子的尸体殴打泄愤。
“贱人,贱人不得好死!你全家祖坟都要因为你这个淫贼天打雷劈!”
等到这妇人都踢了好几脚,周围的官差这才反应过来将人拉开。
不过那微微张开的双唇倒是在妇人的拳打脚踢之下大张起来。
见控制住了妇人,江城主继续吩咐道:“拿床被子给死者盖上,这位妇人就算有什么过节,但终究死者为大。”
妇人眼中是止不住的怨恨,鬓发皆白略有些浑浊的眼珠溢出泪水来道:“死者为大!要不是这个贱男人,我家女儿这么会死!”
“能说说是怎么回事吗?”
蹲下身仔细查看了死者口腔的纪庭玉淡淡开口。
听见纪庭玉的话,江城主连忙跟着向妇人问道。
无处发泄的妇人便将她家女儿与这贱人的事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原来她是个孀居多年的寡妇,就只有一个女儿相依为命,将其教的知书达理,眼见着到了婚配的年纪。
好些人都上门求取,这个死了的贱人也曾派人上门求娶过,但她觉得他家中底子太薄,在加上身边没有亲戚照拂孤身一人,自然是不同意。
他便胆大的在她女儿的回家路上拦住她女儿迫使她女儿答应,见她女儿不从便将那毒帕子塞给了她女儿。
中了情毒的女儿自然是对他无有不从的,就这样诓骗她女儿与其暗中来往!
如今还害得她女儿殒命简直是畜生!不配为人!
听完妇人的一番话,纪庭玉若有所思的站起身来。
江如月和李健越见状走上前道:“纪师兄可是有什么发现?”
“两人浑身上下没有一丝伤痕,但胸腔里的心却不翼而飞,你们就不好奇这心是从那儿跑出去的吗?”
听见纪庭玉这么说,两人这才仔仔细细的查看了一番尸体。
待看见其口腔中的异常时,李健越不敢置信的缓缓站起身道:“他们的心是从嘴里出来的!但是,但这怎么可能呢?”
好好的一颗心待在胸腔里,结果却从嘴里吐了出来。
李健越还是有些不敢相信,“别的不说,这人的嘴张到最大也不可能将一颗心完整的吐出来,但若是不完整的心那就完全失去了作用。”
江如月见状站起身,缓了缓回答道:“怎么不可能,李师兄别忘了,他们可都是中了情毒的人,若是这毒能让人的心脏寸寸缩减,直到缩减成能从嘴里完整吐出不就可以了。”
解决了心如何出来,那接下来就是寻找这些心的下落了。
“城主,从发现此毒到如今,可还记得城中究竟死了多少人?”
江城主在一侧听见几人的猜测早就吓的出了一声冷汗,闻言愣怔了一瞬说道:“具体人数记不清了,但粗略估计加上今日的已不下百人!”
这么多心,究竟去何处了。
柳莺语站在纪庭玉头顶,倏地想起在原著里一道著名的邪术,跟眼前这一幕极其相似。
柳枝抵在纪庭玉脑袋上传声道:“纪师兄,我以前依稀记得一种邪术,说是以形补形之法。”
“以形补形……”纪庭玉对这等邪术了解的不对,转头看向李健越道:“你可知道以形补形?”:
李健越显然是知道的,在纪庭玉问出来的瞬间,瞳孔极快的收缩了一瞬。
脸上的神情比之方才知道心是如何出来的还要惊讶几分。
“纪庭玉,你是说这些人的心都被拿去用作这等邪术了吗?”
“你只用说这是怎么回事。”
李健越斟酌了几句开口道:“此法极为阴损,书上曾有记载在千年前,妖界的一个妖王,他宫中一位受伤的姬妾被天敌剜去了妖心,眼看那姬妾就要身死当场,那妖王当场剜了一位下属的心给其姬妾。”
“虽然命保住了,但因为这心终究不是自己的,所以每过三日强行得来的心便会腐烂,需要重新换一颗。”
“妖王为了一劳永逸,便屠杀了一整个城的百姓给其姬妾炼出一颗妖心,只是此法遭受天谴,浸满邪血,被世人所不齿,也被称为禁术。”
“当今世上,知道的人寥寥无几,不……不会吧。”
但显然眼前的景象就算是再不愿意相信,也唯有此法符合了。
没过一会儿,整个客栈都站满了死者的家属,或哭或悲的接回死者。
但有趣的是每一对死去的男女,赶来的家属都要指责一番,不是你儿子勾引我女儿,就是你女儿引诱我儿子。
责任倒是推脱的干净,只是人都死了说这些又有什么用呢。
知道以形补形之法后,纪庭玉内视己身,不出意外他的心脏也缩小了几寸。
但极为微弱,若不是一寸寸丈量看去只怕也未必会发现。
若是如此的话,难道失心的会是月磷香?
但物件成精失去心会很重要吗?
纪庭玉摇了摇头,“器物成精,对她们来说致命的只有器物本身,心什么的对他们来说倒是无关紧要。”
柳莺语忍不住揪了揪身侧的发丝,那这样说来这月磷香的背后另有其人。
难道是那日在云山谷遇见的那个妖?
但她妖力强盛,若是了失了妖心想必是术法也会大幅度衰减的才是。
这样算下来,都不是的话那这需要妖心的会是谁呢?
“我倒是有一个人符合。”
回到沈府的纪庭玉,脚步熟捻的朝着沈学士的炼药房走去。
只是快要接近房间的时候,一道隐身术瞬间上身。
在一个柱子身后便不见了踪迹。
很快听到风声的沈学士朝着炼药房匆匆赶来。
边走边问着身后的小厮道:“你确定你看见纪修士进去了?”
小厮自然是不敢隐瞒,连忙点头道:“小的确定,当时纪修士还问了您在何处。”
“该死!”
沈学士近乎是一路小跑着冲进了炼药房。
但跟脑海中的情形不同的是,炼药房中空无一人,架子上的药材和丹药都在原地,丝毫不差。
见到此景,沈学士心中却更加慌了起来。
挥退小厮道:“你先下去。”
等到小厮走开后,沈学士连忙将门关了起来,在架子上四处翻找着,焦急的寻找着什么东西。
隐蔽了身形的纪庭玉倚坐在房梁上,看着他四处寻找。
沈学士找到了架子上的凸起的暗道,对着按了下去。
只见那架子底部赫然出现一个四四方方的空隙,里面被一个檀木盒子占据着。
沈学士有些紧张的打开了檀木盒子,见到里面的东西
没有遗失后,这才松了一口气。
伸手擦了擦额间冒出的冷汗,还好还好,纪庭玉没有发现它。
殊不知站在房梁上的纪庭玉将他的动作看了个彻底。
至于盒子里的东西也看的一清二楚,居然是——
心脏!
第39章 发毒把你的心我的心串一串
粗略看去就有五六个之多!
只是小小巧巧的一个,看着不过食指指节大小。
但今日死去的人都不止这些,其它的心脏那儿去了?
这时门口处传来一声轻巧的敲门声,“家主,城主府派人来要药。”
沈学士下意识的将怀中的檀木盒子抱紧了,听完小厮说的话,紧接着开口道:“知道了,你让那人稍作片刻,解药还需要一些时间。”
“是。”
等到小厮走了后,沈学士这才站起身来,将房中的炉鼎燃起,又加了无数药材进去,随后满脸不舍的在檀木盒子中挑选了一个小小的心脏融入其中。
挑选出心脏之后便将檀木盒子放回原地了。
见到这一幕,柳莺语手中揪着的发丝瞬间断裂开来!
城中的解药是靠那些身死之人的心做成的?
那吃下解药的人岂不就是在吃别人的心!
想到这一画面,柳莺语便有些忍不住,胃里开始翻江倒海。
这就是把你的心我的心串一串,连一起的现实版了。
那这沈学士就是引起城中情毒的人了。
眼看那炉鼎里的火势变小了好些,直到那炉鼎中的火全都灭了,柳莺语知道这是炉鼎中练的药成了。
沈学士揭开炉鼎,只见方才放进去的药材赫然凝聚成了九颗圆润的丹药。
沈文小心翼翼的走上前,用上好的瓷瓶将丹药装进去。
随后便开门走了出去。
等到人走了,纪庭玉才带着柳莺语从房梁上跳了下来。
顺着方才沈文的动作打开了那装着心脏的檀木盒子,如今凑近了看更能闻见那盒中的异香。
但沈文方才那般行径,显然就是以形补形的法子。
虽然手法没有那么狠毒,但是万变不离其宗,都是剖析了别人的,来填充自己的。
只是因为他用的剂量太少,所以这药才会治标不治本。
但是他这般行径,究竟是想得到什么呢?
地位?财富?还是权力?
“纪师兄,既然我们都发现他的罪证了,为什么不把他抓起来?”
纪庭玉将檀木盒子放回原处,漆黑的双眸微沉,“不着急,等他自己来找我们便是。”
柳莺语愣怔了一瞬,有些不解,“他费尽心思的将这些都藏了起来,又怎么可能会来主动找我们?”
“纪师兄,你别不是魔怔了。”
纪庭玉穿墙而过,接住她的话道:“放心,最早今夜,最迟不过明日,他一定会来找我们的。”
看见纪庭玉肯定的不能再肯定的神情,柳莺语瞬间反应过来,这纪庭玉指定是又做了什么手脚。
他那黑心眼子,十个沈文只怕是都不够他玩的。
放心了放心了。
知道纪庭玉有办法之后,柳莺语便专心开始吸收体内凝滞的妖力。
早一日吸收完,她就能早一日恢复过来。
纪庭玉察觉到身上人的气息,脚步一转,朝着花厅走去,坐在石凳上沐浴这日光。
略有些燥热的日光从他头顶上倾泻而下,他头顶上的发冠像是觉得十分舒适,用作捆绑的柳枝都微微卷曲了起来。
不知过去了多久,等到柳莺语有意识的清醒过来后,她感受到她那豌豆大小的妖丹终于也有了长进。
被拓宽的全身经脉也变得充盈无比,体内的妖力大半都被她消化的差不多了。
就只剩下小部分的妖力还凝聚在体内,按照今天这样的进度,不出一两日她便能恢复过来了。
等她从打坐中睁开眼的时候,这天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黑了下来。
但眼前的景象并不在房中,而是沈府的花厅吗?纪庭玉怎么带她到这儿来了?
低下头看去,只见纪庭玉手中握着一盏茶,慢悠悠的品尝着。
“醒了。”
这里也没有外人了,柳莺语也就不装了,直接从他头顶上跳下来,落在他手心里。
“纪师兄,你带我来这儿干嘛?”
“看戏。”
看戏,看什么戏?
难道在她闭眼的短短几个时辰里,发生了什么别的事情?
但看着纪庭玉一点儿也不慌的样子,柳莺语也施施然的躺在他手心里。
既然他都这样说了,那她照做就是了。
躺着躺着,周围一片寂静,柳莺语忍不住想要闭上眼睛睡一觉了。
就在她困意来袭的时候,忽然间一道急促的脚步声传来。
一个穿着侍女衣衫的女子急匆匆的从廊下穿过,四下观望见没有人在,转身朝着假山石里去了。
就在侍女进去不久后,一个长相俊秀的男子也走了过来,直愣愣的朝着假山石后走去。
不用说,柳莺语便知道好戏来了。
也不知道纪庭玉用了什么术法,明明那两人与他们还有一段距离,但他们二人的谈话声像是就在她耳边一般,无比清楚。
不过这两人开口的第一句就震惊到她了,不是,这两人怎么会是她们?!
“柳郎,你在这沈府过的可还好?上次的伤可有好些了?”
柳郎的态度则跟上次在门口看见时的态度截然不同,语气十分柔和。
“无事,只是苦了你了玉如,上次在沈府门口之事……”
柳郎话还没说完便被玉如用手堵住了唇角,轻轻摇头道:“柳郎,不要说这些,为你,我做这些都是心甘情愿的。”
“只是……”玉如从柳郎的怀中抬起头,神色中有些委屈的接住说道:“只是柳郎这样的日子我们还要过多久?”
柳郎伸手将玉如再次拥入怀中,微叹一口气道:“玉如抱歉,虽然我也很想早些结束,但恐怕还需要一阵子才行。”
“我已经取得了卫楚的信任,只是我原本以为这解药会在她身上,但我入府后才发现,这解药是在沈文身上。”
“我们需要从长计议了。”
玉如埋进柳郎的怀里,娇嗔的开口道:“只要能与柳郎在一起,就算再苦我也觉得是甜的,只是柳郎,我们身上的情毒已经到了最后关头,若是找不到解药的话……”
“放心,我一定会拿到解药的。”
“我相信你。”
叙完话后,一对有情人在这等天时地利的情景下,只是对视一眼便能擦枪走火。
在柳莺语听见第一声不对劲的时候,耳边的术法倏地消失了。
那两人的声音瞬间听不见了。
不过虽然没有了术法的增益,但毕竟那两人就在花厅之中,再加上万籁俱静,即使是隔的还有些距离,风中还是传来了一些模糊的轻哼声。
轻柔的月光像是轻纱落在花厅中的人身上,不知道是吸收了月华的原因还是因为什么别的原因。
柳莺语忽然觉得身上莫名的充斥着一股热气,从纤细的柳枝上开始蔓延,随后逐渐蔓延到她的丹田之中。
而她体内未曾消耗下去的小半妖力在这灼热的感觉中逐渐化成一股暖流,缓缓流进她的丹田中。
这股灼热感蔓延到全身的时候,纪庭玉才察觉到有些不对,手心的温度兀自提升了好些。
躺在里面的小柳树也变得滚烫不已。
纪庭玉眉心微蹙,指尖亮起一股灵力想要查探一番。
但灵力才一入体,手心的柳树便变了模样,一道微弱的绿光闪过。
那小
巧的柳树已然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个香娇玉肌的美人。
水碧色的衣衫轻柔的裹住了她曼妙的身姿,如墨色般的秀发未有钗环束缚,径直铺洒了下来。
纪庭玉喉间微微滚动了一瞬,看着落在他怀中的柳莺语,眸色有些暗沉。
白皙手腕上的花纹微微一亮,粉色的花纹被逐渐亮起的红色取而代之。
坐在纪庭玉腿上的她感觉到有些不舒服,左右扭动了几下,想要将身下那硌着她的大掌脱落下去。
“别动。”
被压在她臀下的手打了一下作乱的人。
情毒发作,柳莺语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只是固执的想要将身下的东西拿出去。
但没料到会被突然打了一下,瞬间心中闪过一丝委屈。
肉嘟嘟的双唇瞬间瘪起,一双水盈盈的双眸里装满了清莹的水雾。
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嗔意,“你打我,我疼。”
纪庭玉看见她腕间的泛红的花纹,瞬间知道了是怎么一回事。
方才他打的一下根本就没用力,怎么可能疼。
但柳莺语可不管这些,她只知道有人打她,那既然都打她了,她肯定是疼的。
她疼了,她就要哭,她就要打回来!
见眼前人没有了动静,柳莺语觉得他肯定是心虚,瞬间嚣张的气焰便涌了上来。
看着纪庭玉更加肆无忌惮了起来。
水盈盈的双眸瞬间将那要溢出来的水雾眨巴眨巴了下去,看着眼前的人。
依偎在他肩头的双手忍不住落在他冷白的面颊上。
他的脸好像还挺好看的,而且他的睫羽也好长呀。
瞳仁怎么这么黑,鼻梁也好挺,就是唇瓣有些薄,但是亲起来应该挺舒服的吧。
脑海里才闪过这个念头,柳莺语便一个俯身,想要逮住他艳红的唇瓣。
但身下人好似有些不同意,在她俯身的时候,头颅微微偏离了一瞬,原本她的吻是正正好落在他唇瓣上的。
就因为这么一偏移,她的唇瓣就错落在他的唇角上。
盛开到极致的荼蘼花香从他的唇角溢了出来,蛮横和直球占据了她的身体。
见到他反抗,心中闪过一丝不悦,心神一动,细密软柔的柳枝便将人捆绑在原地。
哼,看他这下还怎么反抗。
纪庭玉显然没想到她会动用术法,指尖微微一动,一道结界便将两人笼罩在里面。
像是觉得自己做了一件很棒的事情,柳莺语看着被柳枝绑起来的人,满意的点点头。
忍不住小声的夸奖自己。
但没过一会儿,情毒开始继续蔓延,柳莺语越发觉得眼前的这张脸无比顺眼。
眼睛、鼻子、嘴巴每一样都让她觉得好看。
细细密密的吻不断的落在他的眉心,眼睛和鼻梁上,边亲边小声的说道:“这是我的,这也是我的,我的,我的都是我的。”
轻柔的吻带着不易察觉的水渍,亲了好一会儿,不但没能得到缓解,柳莺语甚至觉得自己越发难受。
忍不住半跪在他腿上,张开贝齿朝着他的脸开始啃咬。
力道并不大,只是这啃噬的动作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独占欲。
离得近了,柳莺语才看见纪庭玉高挺的鼻梁间居然有一颗小小的痣,看着有些秀气,但在她不断的啃噬下,周围冷白的肌肤都变得微红起来,就只有这颗小小的痣还保持着初衷。
失去理智又变得蛮横起来的人,就连一颗小痣的颜色都要管一管。
她都已经这么用力了,为什么这颗痣还是黑色的!
它为什么不变颜色,哼,她就不信了!
于是贝齿和肉嘟嘟的唇瓣对着那颗小痣开始了新一轮的进攻。
就像恨不得将其咬下来一样。
但即使如此,那小痣也还是不变初心。
柳莺语见到那屹然不动的小痣,心中的火气一下就被点燃了起来。
朝着那高挺的鼻梁狠狠咬了一口,留了一个大大的印子在鼻梁上。
看见鼻梁上的红红的印子,柳莺语心中的火气这才松了松。
顺着鼻梁向下,视线灼热的看着那艳红的唇瓣。
然后一口咬了下去,软软的,像是上好的棉花糖。
但是棉花糖一抿就化了,柳莺语轻轻抿了一口,没有化,还有一股浓烈的荼蘼花的味道。
好香。
那股开到极致的荼蘼花香引诱了在外盘旋的恶龙。
恶龙闻见那股花香,贼心开启想要将那股花香据为己有。
但坚固的城堡保护着里面浓烈的花香,让盘旋在外的恶龙无法占有。
柳莺语半跪在他身上,宛如水葱的指尖从他脖颈间爬了上来。
像是引诱人堕落的蛇妖,蜿蜒爬行间带上了其独有的新芽播种在向上的路上。
那水葱似的指尖最后落在他面颊两侧,倏地一个用力,那坚守的城堡忽然分为两半,从中破损开来。
狡猾的恶龙瞬间从中得到暴利,湿。滑的软舌钻了进去,浓烈到极致的荼蘼花香瞬间传到了她唇舌中。
但不够,柳莺语无比痴迷于那浓烈的香气,一只手强硬的扶住他的后脑勺,不允许他退后。
另一只钳制住他的双颊,让他无法闭合,只能被她掠夺。
事情发展到如今这个地步是纪庭玉没有想到的,这情毒的厉害他不是不知道,只是柳莺语如今发作的程度好似比他之前的还要剧烈些。
原本他只是想着当初她也替他解过毒,如今她毒发,他帮她解解毒也算是礼尚往来了。
但如今这个地步,好似不是礼尚往来能做到的了。
大概是见身下人还算老实,并不反抗,柳莺语顺着身体本能的开始了下一步。
腰间缠着的丝带渐渐的脱离了位置,身下人整齐的衣衫也变得散乱。
纪庭玉见到如此情景,瞳孔猛地一缩,想要向后避开这一幕。
但落在柳莺语眼中便不是这么一回事了。
见到身下人有反抗的意识,落在他后脑勺的手瞬间用了力道。
压着他被迫的向前,那股浓烈的荼蘼花香再次袭来。
流连在两人身侧,徘徊在衣衫上挥之不去。
纪庭玉漆黑的双眸倏地一沉,身上的捆绑着他的柳条不知道什么时候落了下来,散在地上。
指尖亮起一团莹蓝色的术法,眼见就要落在她身上。
只见她腕间的绯红花纹倏地一下回到粉红,身上袭来的那股灼热感失去来源,一下冲向了她的丹田。
本就才恢复回来的柳莺语恰到好处的又晕了过去。
肉嘟嘟的唇瓣还留在他唇上,随后失去力气直愣愣的滑落在他肩颈上。
指尖的莹蓝术法落下,围在两人身侧的结界瞬间消失。
只是身上的隐身术依然存在。
而原本在假山石后的柳郎与玉如也早已不见了踪影。
第40章 耍赖天赋异禀
另一边,回到房间的柳郎才推开门就看见坐在房中的卫楚。
只见她笑意盈盈的看着他,纤长柔白的指尖绕着乌黑的青丝打转。
一双妩媚的桃花眼在空中潋滟翻飞,眼含春色的看着柳郎道:“你去那儿了?”
柳郎看见房中出现的卫楚,不知怎得心里倏地咯噔了一瞬。
但很快便镇定了下来,她应该不知道他去做了什么,如今还不是撕破脸的时候,还得哄哄才是。
柳郎那张俊秀的脸上瞬间戴上了一幅温文尔雅的面具,不疾不徐的走上前道:“心中烦闷,出去散了散心而已。”
卫楚慢悠悠的从床榻上起身,一身薄纱轻衫遮不住她曼妙的身姿。
一步步走上前道:“柳郎是因何事烦闷?不如说给我听听,说不定我也能帮一帮柳郎。”
相处了这些时日,柳郎对卫楚的性情还是有些了解,微微向前移了一步。
“不必了,如今已经好了,倒是卫姑娘夜深露重,若是想我何必亲自过来,派人过来找我便是。”
寒暄了好一会儿,卫楚才笑盈盈的离开了房门。
只是走出房门的瞬间,脸上的笑意瞬间消失了个彻底。
脸上闪过一丝厌弃,这时身后传来一道似笑非笑的声音道:“卫夫人如今可看清楚了,你招来的这个柳郎心中可不是你。”
卫楚斜睨着眼看着背后的人,冷哼一声道:“天下男子皆薄情,我也没对他有太大
的指望,你当初不也抛弃了……”
苗齐悦从一片漆黑中走出来,腰间挂着的一个月白色的香囊。
“卫夫人不必提当年的事,如今我只做我想做的事,只要卫夫人对他死心了就好。”
说完,苗齐悦也不管卫楚脸上的神情如何,转身便离开了。
倒是站在原地的卫楚看着渐行渐远的苗齐悦,眼中闪过一丝讥讽,如今做出这副深情样,当时若是他能早来一步,事情又如何会走到如今这一步。
另一边,纪庭玉看着怀中晕过去的柳莺语,莹蓝色的灵力在她体内游走了一圈。
没有任何发现,就连消失在她体内的神魂都没有半分遗留下来的痕迹。
灵力回归到他体内,但看着睡得香甜的柳莺语。
纪庭玉心中难得出现了不平衡,又晕,是不是醒来的时候又记不得她做了什么?
那岂不是她占了便宜,事后还能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
想到这儿,纪庭玉心中无端升起一股微妙的恼怒。
凭什么就他记得!
翌日,第一缕晨曦从东方升起,通过窗柩照了进来。
晨曦照在床榻之人的眼睑上,柳莺语的眼睑微微晃动了一瞬。
略有些疲惫的眼睑微微睁开,看着头顶青灰色的帷帐愣神。
昨日夜间发生的事情,宛如电影一般开始在她脑海里循环播放。!!!!!
不是,她昨晚上这么大胆的吗?
捆绑,强迫,这下真的是霸王硬上弓了!
意识到自己干了什么的柳莺语,两眼一闭,恨不得现在就拿块豆腐撞死。
神呀,做了这种事就算了,为什么她还记得这么清楚!
就连昨晚上强迫纪庭玉亲嘴的时候,连他垂下的眼睫都看的那么清楚。
这下是真的想死了,啊啊啊啊啊!!!
人可以有一百种死法,但绝不能是社死!
把脸埋在枕头上,倒吸一口凉气的柳莺语想了半天,还是决定死而复生。
没事没事,就算记得她也还是可以当鸵鸟的。
再说了,纪庭玉又不知道她还记得,到时候她一个装傻,她就不信纪庭玉还能戳穿她。
这种事情想必他也不可能说出口的,毕竟这也不是什么光荣的事情。
想通了的柳莺语鼓足勇气的走下床,给自己打了一百零八个气想要勇敢的面对这一切。
只是还没等到她走出房门,才堪堪绕过屏风,纪庭玉就出现在她眼前了。
“醒了。”
其实也可以不醒的,她觉得她还能再睡一会儿。
柳莺语呀柳莺语,大胆一点,不要害怕,昨天晚上什么都没有发生,你什么都不记得了。
问心无愧,问心无愧!
在心里给自己催眠了好几遍的柳莺语终于调整好心态,看着纪庭玉挤出一个十分勉强的笑容,“哈哈哈,纪师兄早上好呀,怎么这么早到我房间来了呀,是有什么事情吗?”
纪庭玉从凳子上站起来,偌大的黑影笼罩在她身上,在这一瞬间晨曦都已经离她而去了,取而代之的是漫长的黑暗。
“我不是今早来的,我一直都没离开。”
柳莺语:……果然她就不该提这一茬。
但这个话题既然已经提起来了,自然不能让它落在地上。
“哈哈哈,纪师兄又开玩笑了,我看今天天气挺好的,说不定今日出门就会有什么发现……”
“柳姑娘对昨晚的事情是一点儿都不记得了吗?”
柳莺语指着窗台的手僵直在半空中,“昨晚?昨晚是发生什么事了吗?我好像什么都不记得了。”
她说完这话的下一秒,纪庭玉的手心中忽然出现了一个莹蓝色的珠子。
不等她反应过来那是什么,半空中开始浮现出昨夜发生的情景。
强压,捆绑,强迫,每一个环节都在这上面变的更加清晰。
好了,这下鸵鸟是装不成了,为什么她醒的这么早。
要是她一觉睡到午后,她就不信纪庭玉能在她房间等到她醒。
再或者,她醒了之后第一时间承认错误,说不等还能从轻处罚。
但这些念头在珠子的往后播放里,柳莺语深吸一口气,不知道事到如今,咬死不认还能不能行。
“纪师兄,我觉得……”
“柳姑娘莫不是要说这上面的人不是你?”
柳莺语:……猜的不要太准!
你可以猜,但是你猜这么准的话,让她怎么办?
好好好,现在路都被你走完了,她现在岂不就只剩下死路一条了!
现在她就算认错也为时晚已,倒不如……
想清楚接下来要做什么,柳莺语清咳了两声,原本有些微怯的身姿都强硬了几分。
眼里带着几分无畏,扬起下颌看着纪庭玉道:“纪师兄,这上面本来就不是,再说了上次去云山谷的事,我都还没跟纪师兄算账呢。”
倒打一耙加反咬一口,她就不信纪庭玉还能继续抓着昨晚的事情不放。
她这是在提醒他,别忘了,当初他可是做过比这还过分的事情。
“如今纪师兄拿着这个珠子来问我,莫不是觉得我如今大好了,怕我跟纪师兄算账,所以弄了这珠子里的画面来糊弄我?”
说完这番话,柳莺语的身姿瞬间变得挺拔起来。
而且主要是她说的这些话在理呀,她才从原型里恢复过来,纪庭玉为了掩盖那件事堵她的嘴。
随便造出些什么东西来也不是没可能。
反正她只要咬死不承认,她就不信纪庭玉能拿她怎么办。
想到这一层,柳莺语头都抬了起来,微微带了几分挑衅看着他。
纪庭玉见状眉峰微微上挑了几分,像是没想到在铁证面前她还能咬死不承认。
墨色的眸中印上了她脸上耍赖的神情,活灵活现,像是打定了他拿她没办法。
柳莺语见纪庭玉听了她的话,半晌都没开口。
看吧看吧,就算他手上有铁证又怎么了,还不是让她蒙混过关了。
不过她也不是一个得理不饶人的,再加上有那么一点点的心虚。
见好就收的站起身拍了拍纪庭玉的肩膀道:“纪师兄,我知道你对云山谷里发生的事耿耿于怀,不过纪师兄你放心,我绝不会拿这件事来……”
还不等她说完,纪庭玉漆黑的双眸微微抬起,似笑非笑的看着柳莺语。
薄唇勾起,“柳姑娘说的什么话,云山谷中发生了什么,我怎么不知道?”
不是,这是学她?装傻?
真是天赋异禀,学的挺快哈。
但这笔帐他怎么能赖掉!
她昨晚做的事跟他云山谷做的事情可不是混为一谈。
她昨晚就算是霸王硬上弓,那也是动作轻柔,但云山谷的时候纪庭玉怎么做的,就差把她直接咬死了。
而且她唇上的伤还血淋淋的呢,这怎么能抵赖呢!
想到这儿,柳莺语立马冲到纪庭玉面前,将唇上的伤痕展开在纪庭玉面前。
嘴里还止不住的说道:“纪师兄,你好好看看我唇上的伤,难道你就想不起什么?”
红艳艳的唇瓣猝不及防的上前,昨夜发生的事情瞬间贯入了他脑海里。
修长的指尖忍不住将手中的珠子握紧了几分。
双眸闪烁了一番,但柳莺语还止不住的凑上前,将肉嘟嘟的唇瓣掀开来,露出里面软嫩的唇
肉想要控诉他。
但,纪庭玉看了看那肉嘟嘟的唇瓣一眼,视线随之上移看着柳莺语的双眸。
略带着几分笑意道:“伤口?我怎么没看见?”
柳莺语瞬间愣在原地,没有伤口,等等……
这几天她突破境界,唇上的伤早就因为溢出来的妖力得到恢复,如今唇肉都一片完好,自然是无所对症。
如今纪庭玉不承认,她又没有随时记录的习惯,现在好了直接栽了。
看见柳莺语傻眼的情况,纪庭玉站起身来,高大的身影带着压迫感落在她身上。
“柳姑娘,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
被人反将一军。
本就气不过的柳莺语,再被这么一激,哪里忍得住。
双手叉腰瞪着纪庭玉道:“才不是,你当时明明就……你别想不承认,我有证据!”
纪庭玉戏谑的向前走了一步,略有些挑衅的看着她道:“什么证据?”
“我当时可都看见了,你锁骨下方有一道伤痕,这个你难道还能否认不成?”
说完,看见纪庭玉薄唇微启,以为他又要开始抵赖。
直接上手,抓住纪庭玉的衣领扒拉,想要将当日她看见的伤痕揪出来。
但还没等她扒拉开他的衣服,就被纪庭玉握住了双手。
“我锁骨下方确实有一道伤痕,但这并不能证明什么,更说明不了什么。”
柳莺语双眼都瞪大了几分,急切的说道:“这怎么不能证明?”
看着猎物乖乖的掉进洞里,纪庭玉深色的墨瞳中带上了一分笑意。
微微歪了歪头道:“柳姑娘爱慕我在前,若是用旁的手段窥伺看见的,这也不无可能。”
血口喷人,这简直是血口喷人。
纪庭玉这话摆明了就是说,她之所以知道他锁骨下的伤痕根本不是因为在云山谷发生了什么。
而是她从别的途径偷看到的,再加上他前面说的她爱慕他,显然就是说她在他睡觉之后像变。态一样扒开他衣服看到的。
不然就是在他沐浴的时候偷看到的!
可恶,简直太可恶了!
“我没有!那个伤痕就是那天……”
“柳姑娘说是什么就是什么吧,只是希望柳姑娘不要向外说就是了,毕竟这件事对在下倒是没什么,但对柳姑娘就不一样了。”
柳莺语被纪庭玉的一番话弄得咬牙切齿!
天杀的,这老天怎么不降个雷下来劈死他!
好话坏话都被他说完了,她现在也是无话可说了。
皮笑肉不笑的坐下来,看着纪庭玉道:“纪师兄,我真诚的向你发问,你说出这些事你亏不亏心?”
纪庭玉动作懒散的坐下,修长的指节握住桌上的茶盏,带着些许惬意的吹着茶盏上冒出来的热气。
眼睑微抬,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道:“柳姑娘这话说的,我做的这些可都是跟柳姑娘学的,就算有什么也只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才是。”
叫你学习,没叫你超越!
压下心中那点点不忿,闭上眼转过身去,不气不气,气出病来无人替。
就在这时,一道轻巧的敲门声响起。
沈文熟悉的声音从外传来道:“纪修士可在?”
沈文居然真的来了,纪庭玉猜的这么准?
神算子下凡呀。
沈文敲了门后在门外踌躇了半晌还是没听见里面传来的动静。
正准备再上前敲门时,旁边的房门却打开了。
纪庭玉的声音从里传来。
“沈学士找我何事?”
沈文有些疑惑的看了看眼前的门,难道他记错了,这不是纪修士的房间,是柳姑娘的?
等到他走进房门的时,看见端坐在桌上的纪庭玉和柳莺语眼中瞬间划过一丝了然。
柳莺语自从昨日见到沈文炼药时的情景,心中免不得生出几分别的情绪。
倒是纪庭玉还是那副懒散的神情,见他迟迟不开口。
手中的茶盏搁置再桌上,发出一声轻微的碰撞声。
这一细小的声音落在沈文耳中,却犹如天打雷劈,双膝不自觉的便软了几分。
昨日练完药后他便觉得有些不对,直到后面他去城主府送完药回来。
想通了什么,急忙忙的跑去炼药房查看,果不其然,他那最重要的药引已经不见了。
这显然是纪庭玉他们察觉到了什么,想要引蛇出洞。
他也一时大意了……
“啪”的一声,一个漆黑的木盒子掉落在桌上。
一股异香从盒中传了出来,悠长浅淡的香气让人忍不住想沉溺其中。
而沈文见到这个盒子本就软了几分的双膝,瞬间更软了几分,直接倒在地上。
原本温文尔雅的面目也变得悲切了几分,“你……你们都知道了。”
柳莺语瞥了一眼木盒子,忍不住开口道:“倒是没想到沈学士的祖传宝贝原来是这个,怪不得能治这病。”
沈文苦笑了一声,事已至此,说与不说都由不得他了。
纪庭玉拿着木盒子上前,甚至还颇为贴心的打开了盒子,露出了里面的心脏。
一步步的走上前,将那露出来的心脏放在他眼前,“沈学士今日可还要炼药,就是不知道这里面那一个会成为今日的药引呢?”
看着近在咫尺的心,饱满的心房上面凸出来的经脉在上面流动,就像是还在那人的身体里。
咚咚的跳动着。
本就心虚的沈文见状更是忍不住的想后退好几步,但他才稍有动作便被禁锢在原地。
想要移开的瞳孔也被固定在盒中的心上。
从前的敛财道具,如今却显得面目可憎,变得可怖起来。
“我,我说,我全都说,你……你们把这个拿开!”
柳莺语看见他脸上害怕的神色,心中只觉得好笑,昨日见他炼药的时候还视若珍宝。
现在面孔都是变得快呀。
但手上还是将那盒子收了回来。
“说吧,你是怎么跟绣房的掌柜接上头的。”
沈文松了一口气,但听见柳莺语的问话,眼中却闪过一丝疑惑。
“什么绣房,掌柜的,你说的都是些什么?”
“不是跟绣房掌柜的接头,你是如何得到这心的?”
沈文一头雾水,对柳莺语说的话一个字都理解不了。
倒是坐在一旁的纪庭玉见状若有所思,中断了他们的鸡同鸭讲。
开口问道:“那你说说你是如何得到这心的。”
说起这个,沈文自己也觉得奇怪。
无他,这心并不是他刻意寻找的,而是自己出现在他面前的。